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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柔肠一寸愁千缕 > 第268章 一个要跑,一个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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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一个要跑,一个要找

吴愁离去已有一个时辰,却未亲自归来,而是遣派了一位自称与他交情匪浅之人,将许柔的行李箱悄然送达,并附带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机票,藏于行李箱之前袋。

那人的背影渐行渐远,许柔却如断线木偶般颓然坐于地板,仲丽丽的臂弯虽紧紧环绕,许柔却浑然未觉其温暖。

泪光闪烁间,许柔颤抖着打开行李箱的前袋,机票赫然在目,与之相伴的,还有吴愁的钥匙链,其上悬挂着他的车钥匙,以及杭州那所编号为520的居所之钥。

许柔心知肚明,吴愁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决绝离去。他,如同未佩剑的骑士,面对情感的风暴,束手无策。许柔本应早有准备,为何此刻,手中的机票却如千斤重担,胸口仿佛被烈焰炙烤?她恨他,恨他如此决绝,恨他因一时之怒,将她置于如此境地;她更恨自己,恨自己未能未雨绸缪,恨自己在他面前,再次碎成了片片落叶。

“任他去吧,没有你,生活依旧精彩。”仲丽丽的话语中,满是对吴愁的不屑,仿佛许柔还未识破他的真面目。“你知道他会回来的,他一贯如此。”她对着许柔的发梢低语,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守护友情的决心。

许柔缓缓挣脱她的怀抱,轻轻摇头,“我没事,我很好,我真的没事。”她高声宣告,既是说给仲丽丽,更是说给自己。

“别太伤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仲丽丽温柔地纠正,将许柔的一缕乱发别到耳后。

许柔突然意识到,仲丽丽的这个小动作,正是吴愁常对她做的,不禁心中一痛,随即转身离去。“我需要洗个澡。”她对仲丽丽说,声音已近哽咽。

许柔并未崩溃,只是被彻底击垮。此刻的她,只感到无尽的失败。数月来,她与那不可抗拒的力量抗争,与那汹涌的潮流搏斗,却最终被无情吞噬,救生艇的影子都未曾瞥见。

“许柔,你还好吗?”仲丽丽在浴室门外焦急地呼喊。

“我很好。”许柔勉强回应,声音细若游丝,与她内心的虚弱不谋而合。若有一丝力气尚存,她或许会试图掩饰这份脆弱。

冷水已倾泻多时,或许已有一个时辰。许柔浑然不觉自己在此蹲坐了多久,只知膝盖紧贴着胸膛,冷水如针般刺在肌肤上。不久前,她的身体还因痛苦而颤抖,如今却已在仲丽丽察觉之前,彻底麻木。

“你必须从浴室里出来,别以为我不会把门砸开。”仲丽丽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许柔深信不疑,仲丽丽定会付诸行动。尽管此前数次,她都未将这番威胁放在心上,但这一次,许柔还是伸手关掉了淋浴。然而,她并未立即起身,依旧保持着蹲在地板上的姿势,仿佛被无形的重力所束缚。

对于水流的停歇,许柔似乎感到了一丝满足。随后,又是一段短暂的宁静,仲丽丽的呼喊声并未再次响起。但当下一次敲门声伴随着仲丽丽的呼喊传来时,许柔终于回应道:“我这就出来。”

许柔挣扎着站起身,双腿因长时间蹲坐而微微颤抖,头发也已近乎干爽。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包中的衣物,费力地穿上牛仔裤,一条腿接着另一条腿,再将衬衫举过头顶,胡乱地套在身上。此刻的许柔,感觉自己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机器人,当她用手胡乱擦拭着镜面上的水雾时,镜中的自己,也如同一个冷漠无情的机械人。

“这种折磨还要有多少次?”许柔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心房。

不,关键的问题是,许柔还会允许他这样做多少次?这才是她真正需要面对的问题。

“绝不再有下次,”许柔大声宣告,仿佛是在对整个世界,也是在对自己许下坚定的誓言。她会找到他,这是最后一次,为了他的家人,也为了她自己。许柔会毫不留情地将他逐出昆明,做那些她早已应该做的事情。

………………

“天哪,吴愁!看看你这身板,简直壮得像头猛犸象了!”高中同学的张亮从沙发上起身,大步走向吴愁和马前程。的确如此,与吴愁的同桌马前程相比,吴愁显得更为魁梧。

“这真是太好了!我们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回来了,昆明城里还有好多同学呢。”张亮兴奋地搓着手,仿佛在策划一场盛大的庆典,而吴愁却对他们的谈话缺乏兴趣。

许柔应该找到机票和钥匙了吧?她对此有何感想?她是否哭泣过?或者她已经超越了悲伤?

吴愁不愿去想象她发现行李箱前口袋里只有一张机票时的感受。吴愁所有的衣物都被从中取出,随意丢在了他租来的车后座上。

吴愁深知她的性格,她会在绝望之前寻找吴愁。但这一次,她别无选择,因为在她找到吴愁之前,航班就会起飞,明天,她将离吴愁越来越远。

马前程亲切地搂着吴愁,将吴愁拉入了他与张亮之前关于邀请名单的热烈讨论之中。他们提及了不少耳熟能详的名字,也抛出了几个吴愁陌生的名字,随后便开始电话联络中午聚会的参与者,声音洪亮地通报时间和酒水订单。

吴愁迈步走入厨房,随手拿起一只玻璃杯饮水。自打进门以来,这是吴愁首次环视这间公寓。眼前的一切狼藉不堪,仿佛重现了以前周末聚你喜欢过后的常态。这间公寓从未如此凌乱,至少在吴愁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景。台面上散落着陈旧的外卖盒,桌上搁着几个啤酒瓶。吴愁不禁心生退意,这混乱的情形让他感到不安。

吴愁有些自我折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重新启动了它。屏幕上,吴愁设置为壁纸的照片是他近期宠爱的柔柔。至少在现阶段是这样。吴愁每周的偏好都会有所变化,但这一张却无比完美。柔柔的长发披肩,阳光映照在她身上,让她仿佛散发着光芒。她的笑容灿烂而真挚,眼睛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鼻子俏皮地皱起。她嘲弄吴愁,甚至在他面前调皮地拍打她的臀部,吴愁捕捉到了这一刻,就在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出更多大胆的秘密之后,她突然笑出了声。

吴愁返回客厅,张亮一把夺过了吴愁的手机。“来,看看你身上的这点东西!”

在吴愁抢回手机之前,他迅速地瞥了一眼照片。

“性感性,真是性感。”张亮在吴愁更换壁纸时嘲笑他。

“我邀请了珍妮,”马前程说着,和张亮一同笑出声。

“我不懂你们俩为什么笑,”吴愁指了指马前程。“她是你的妹妹。”又指向张亮。“你也和她有过关系。”这并不令人惊讶;马前程的妹妹以与哥哥的每一位朋友有染而知名。

“你这混蛋!”张亮又一次调侃地给了吴愁一击。“来,再来一杯。”

许柔若是知道吴愁再次喝酒了,定会勃然大怒。她不赞成吴愁饮酒,更别提抽烟了。

“要么忍受,要么逃避,”马前程鼓励道。

“如果珍妮来了,你需要陪她喝点酒,她依旧魅力四射,”张亮对吴愁说,马前程瞪了他一眼,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时间在烟雾、交谈、酒水和梦境中流逝,直到吴愁意识到,这个空间已挤满了人,其中也包括那位颇具争议的女孩。

………………

许柔向仲丽丽透露了她的决定,她要去找吴愁。仲丽丽闻言,立即动手为许柔细心装扮。

“答应我,一旦你需要我,立刻给我打电话。”仲丽丽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别以为我不会飞奔去找你。”

许柔默默点头,她深知仲丽丽的决心,也感受到了她的关怀。两人紧紧拥抱,随后仲丽丽将朱世泽租来的车钥匙递给了许柔。

坐进车内,许柔将手机接上充电器,同时缓缓降下车窗。车内弥漫着吴愁的气息,今晨的空咖啡杯仍置于支架上,勾起了许柔对几小时前两人亲密时光的回忆。那时的他,或许已是在向她默默告别——如今想来,许柔心中已有察觉,只是当时还未准备好面对这一现实。她不愿承认那份失败感已悄然笼罩,而时间却毫不留情地流逝,眼看就要接近五点。

许柔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找吴愁,并说服他一同回家。航班在八点半起飞,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必须在七点前到达以通过安检。

难道许柔要独自飞回家吗?

她凝视着后视镜中的自己,那个曾从浴室地板上挣扎起身的女孩。内心的预兆感告诉她,她很可能将独自一人踏上那架飞机。

许柔只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找到他,但若他不在那里,她真的不知所措。她启动汽车,却又迟疑地将手放在换挡杆上。没有钱,也没有去处,她不能在昆明漫无目的地游荡。

绝望与担忧交织,许柔再次尝试拨打他的电话。当他接起时,她几乎要泪流满面。

“喂,这是哪位?”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许柔确认了一下手机屏幕,吴愁的名字清晰可见。“喂?”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拉得长长的。

“你好,吴愁在吗?”许柔的胃紧紧绞在一起,她预感到这个男人带来的不是好消息,尽管她并不知道他是谁。

背景中回荡着笑声和嘈杂声,其中不乏女性的声音。“吴愁啊……此刻正忙着呢,”那个男人告诉她。

忙着?这个词让许柔心头一紧。

“真是太搞笑了,你这个白痴!”一个女人在后台大笑着喊道。

天啊。“他在哪儿?”许柔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免提通话上,从噪音的变化中可以判断出来。

“他很忙,”另一个人说道,“你是谁啊?你是来参加派对的吗?这就是你打电话来的原因?我喜欢你的江南口音,小妞,如果你是吴愁的朋友……”

派对?五点就开始派对?许柔试图集中注意力在这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上,以逃避手机中传来的多个女性声音以及吴愁“忙碌”的事实。

“是的,”在许柔的大脑还未做出反应之前,她的嘴巴已经给出了回答,“我需要再次确认一下地址。”

许柔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她的不确定,但对方似乎并未察觉。

接电话的人给了许柔一个地址,许柔迅速把它输入到手机上的导航中,有两次都找不到他说的地点,许柔不得不让他重复一遍,但他强迫并告诉许柔要快点,自豪地吹嘘那里的酒比许柔这辈子见过的还要多。

二十分钟后,许柔来到了一小块地,旁边是一座破旧的砖砌建筑。窗户很大,其中三个窗户被看起来像白色胶带或可能是垃圾袋的东西覆盖着。停车场到处都是汽车,许柔在这里开的那辆宝马像一个疼痛的拇指一样伸出来。唯一一辆甚至相近的汽车是吴愁的租赁车。它靠近前线,被别人的车都围堵了,这意味着他在这里的时间比大多数人都长。

当许柔到达大楼的门口时,许柔深吸一口气来聚集许柔的力量。

电话里的陌生人说,这是三楼的第二扇门。这座阴凉的建筑似乎不够大,不能有三层楼,但当许柔爬楼梯时,许柔被证明是错的。在许柔到达二楼楼梯的顶部之前,响亮的声音和浓浓的烟酒气味就冲击着许柔鼻孔。

抬起头来,许柔不得不怀疑为什么吴愁会在这里。他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处理他的问题?

当许柔到达三楼时,许柔的心跳加速,许柔的胃被打结,因为许柔的思绪翻阅着伤痕累累和涂鸦的第二扇门后面可能发生的所有可能的事情。

许柔摇摇头,清除了所有的疑虑。为什么许柔如此偏执和紧张?这就是许柔所说的吴愁,许柔的吴愁。即使是疯狂和孤僻,除了残酷的言语之外,他也永远不会做任何故意伤害许柔的事情。他正在经历一段艰难的时期,他所有的家庭问题,他只需要许柔踩在那里,把他带回家。许柔正在把自己心理化,无缘无故地工作。

就在许柔伸手去敲门之前,门开了,一个穿着全黑衣服的年轻人从许柔身边走过,没有停下来或关上他身后的门。一波又一波的烟雾滚滚到走廊里,许柔不得不克制住捂住鼻子和嘴巴的冲动。许柔跨过门槛,咳嗽。

许柔面对着眼膜前的景象,停下了脚步。

看到一个半裸的女孩坐在地板上,许柔震惊地环顾房间,发现几乎每个人都是半裸的。

“丢掉上衣,”一个留着胡子的年轻人对一个皮肤白皙的染着金发的女孩说。她翻了个白眼,但很快就把衬衫扔掉了,只剩下胸罩和内裤。

盯着现场看了一会儿,许柔意识到他们正在玩某种纸牌游戏,包括脱掉衣服。

许柔稍微松了一口气,吴愁不在越来越赤裸的纸牌玩家群体中,许柔扫视着拥挤的客厅,但没有看到他。

“你要不要加入进来?”有人问。许柔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我以前见过你吗,小麋鹿?”

他咯咯地笑着,许柔不舒服地移动着,因为他充血的眼睛在许柔的身体上打量着,在许柔的胸前停留了太长时间。鉴于他的声音,许柔敢肯定他就是接吴愁电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