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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信里,顾越的一番分析让他们几个很是感动。于是何晷牵头,三个人在兀门转移的时候打听到了老板现在的位置,偷跑离开后,驾着马车直奔云溪。

石四已经注意到顾越的表情变化,心里直叫不好。好在何晷和他弟弟已经从屋里跑了出来,团团将老板围住,执手相看泪眼……石四和石五用力抱了抱石三,亲热地喊了声“石三哥”。

顾越知道他们的一片心意,感动坏了。

张口却是一声训斥:“你们三个过来干嘛!”

石五委屈:“老板,我们是员工,帮你干活不是应该的吗?”

“干活?这可不是干活,一不留神就要丢命的!你们跟着他们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不要轻易涉险。”顾越皱着眉头说道。

他很快发现这三个“员工”脸上没有畏惧,也没有茫然,只有含着忧虑的坚定。

顾越看向何晷。

何晷咳嗽了一声:“老板,来找你是我的主意。”

“……何晷,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跟着我们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们谋的是什么路吗?”顾越正色道。

“我知道。”何晷轻轻点头。

“那你还来!”顾越怒道。

“毕竟我等是老板的死契家仆。”何晷笑了笑。

“你明知道我没这么想过。”顾越垂眼。

何晷越这样说,他越觉得对不起围绕着他的这群人。工钱分明也不多,也不曾做过什么救苦救难的事情,何至于此?

“老板就只当我这人执拗吧。”何晷道,“打架斗殴的事,我帮不上忙,但后面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小顾老板总说你思虑太过,我也想分担一二。”

“……那石四石五呢?你知道我们所图之事,他们不知道。”顾越说。

石四连忙道:“我们不知道!但老何说,这事不好要掉脑袋,让我们自己选。我们……也不怕掉脑袋。”

石五道:“老鲁他们一家、还有柴归都想来,但都是孩子,我们仨没让。”

顾越想笑,又想哭。

他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为了他这么个普通人愿意付出生命?

这帮人不惜命吗?

他怕死怕得要命,结果这仨人闷头冲过来,张口就是愿意为他的事情赴汤蹈火?

顾越揉了揉眉心。

何晷看他半晌,对石四石五说道:“你俩先进屋,我有话和老板说。”

“哦哦好。”石四连忙点头。他知道自己和石五笨嘴拙舌,拉着人赶紧回去。

顾越道:“你要说什么?”

何晷默了一下:“老板,我们都是自愿的。”

“别这么不惜命行吗?”顾越感到了一丝压力,“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任何一个人丧命。”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何晷说。

顾越闭上了嘴,仔细观察何晷的表情。

他知道什么?

顾越对他这个账房还算得上了解。何晷看事情很通透,有种大智慧在身的气质。换句话说,这是个成熟圆满、富有经历的人。

“你知道?”顾越问道。

“嗯。”何晷点了点头,“洛阳城中出现流言的那一天,我就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了。”

“怎么?”顾越没有问是什么流言。

何晷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老板果然是知道的。

他原本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刚刚听到传言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是不要让老板知道这件事;但流言风向逆转、开始全面向有利于顾栩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他便隐约猜到,这是顾越的手笔。

其一,小顾老板顾栩,他观察了两年,确认这不是一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顾栩此人直来直去,从来懒得做什么细腻的计谋,譬如那一回有人在柳犁镇传播金排铺子的卫生谣言,被顾栩直接抓起来揍了一顿送官……

顾栩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费脑筋,他只会直接查出背后作妖的人,然后把他抓出来。

何况那段时间,顾栩也根本不在府中。

其二,小顾老板和顾越,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一点他在柳犁镇时就已经察觉,这二人之间氛围不一般。何晷想,他爹可不会日日拉着他哥的手不放,也不会日日挤在一起睡觉……他哥更不会因为他爹要再娶气得吃不下饭,拉拉个脸维持半个月之久。

柳犁镇有不少关于顾大石的往事,何晷对这些情报了如指掌。老板他是不是当年的顾大石可说不定,至少如今看来,他和顾栩倒是惺惺相惜,于是何晷对于他们之间的私情,也是很快就接受了。

其三,幕后之人的目的是同时抹黑他们两个人,而不是其中之一,否则一开始就只会逮着一个人造谣,何必拖另一人下水?

他们彼此之间有情,顾栩又不会在小计谋上费精力,那么日渐偏转的流言只会是老板的手笔。

老板他……

何晷道:“这流言势头凶猛,看着像是早已计划好的。”

“怎么说?”顾越和他到院中的石凳子上坐下。

“我早年各地奔波,也见过不少嚼舌头碎嘴子的事情。”何晷说,“那些话头有大有小,不过都有个共通之处,那就是先在小范围流传,再经过几日慢慢扩散开来,也就是俗话说的‘一传十、十传百’。”

何晷道:“然而这一回的流言却不是如此。兀门的人大约是要瞒着此事吧,细节自然不会告诉你,但我打听过,这流言是一日之内在京城各处传起来的,城南城北皆有,甚至不是从咱们府邸四周流出扩散。”

他笑了笑:“我可问过,隔壁的太常令陈大人家的门房,是个极其爱凑热闹的家伙,全城已经沸沸扬扬的热谈,他离得这么近,居然是我问及时才知道此事的。”

顾越垂目道:“当然,有人在背后搞鬼。”

何晷道:“依我愚见,要在一日之内散播这样大规模毫无预兆的流言,首先要有足够的人手。其次,这些人手定要广布全城,和许多百姓都有或多或少的交流,否则一个陌生人忽然到面前来说嘴,恐怕要先被怀疑身份,而不是流言如何。”

“这种人手,很少见,但也很常见。老板明白了吗?”何晷问道。

“……是,没错。洛阳城中,只有一个人能拥有这样的势力。”顾越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