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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兀岩看出他脸色不对,神色肃然。

“……叫他来。”顾栩低声道。

兀岩与兀云都是一愣。

这些事情,顾栩从未叫顾越插手,但这一回……

兀岩点了点头,前去后院叫人。

兀云垂眼看着地上的信使,问道:“主子,那这个?”

“……先瞒住,让他睡着。”顾栩道,“不要让他看出端倪。”

“是。”兀云便支使一边的兀岱过来,两人合力搬起信使,抬到一边的小屋里去。

……

顾越急匆匆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他着急地问道。

“你看这个。”顾栩把小小的一张信纸递了过去。

顾越接来细看,他知道兀门正布局抓那传递消息的探子,这是成了?

然而细读了信上的内容,却叫他心惊。

一封密信,没有落款与署名,但内容明明白白写着,放弃在粮草中动手的计划,让一切顺其自然。

怎会如此?

这和原文不一样啊!

顾栩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这……他们居然会放弃这个计划?为什么?”顾越百思不得其解。

剧情又被他穿越来的蝴蝶效应改变了?还是说,原文中也同样有这么一环,但信使在半途中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计划依旧进行了?

不对……不对。

顾越自认穿越过来之后一直谨言慎行,能不说的能不做的他都在避免,可如今这情形……

“这不对……”顾越喃喃自语,“柳犁镇的眼线都被秦昭月处理过了,殷王不可能发现这些。但他为什么会想要取消计划?”

“殷王?”顾栩注意到这句自语。

狐狸精,他认为这一切是殷王的手笔?

两人在院中沉默不语。

顾栩等着他的判断。

“这两年间我们一切都很低调,连对药局的调查都已经暂停。”顾越勉强冷静下来,“到了洛阳之后,我们被温清发现了线索,我的身份暴露。温清和椒园有关,而我们也和椒园的事扯上了关系。”

“嗯。”顾栩应声,静静听着。

“他同时在怀疑我们和太子的关系。如果因为此事,导致他生出警觉,暂停这个计划也不是不可能。”顾越道。

“是。不过这些和殷王有什么关系?”顾栩问道。

顾越悚然一惊,彻底清醒过来。

殷王……殷王在他穿越的这个世界线里,似乎还没有与宝顺药局扯上关系的具体证据,而他因为原文的影响,先入为主地将殷王说出来了!

殷王在原文后期曾利用乌金膏造反,但现在,他还没有动手。

他不由得看向顾栩。顾栩盯着他不动,等着他的回答。

“……我瞎猜的。”顾越说道。

灵光一闪,他连忙解释:“方才那个掌柜说……药局的总部似乎在淮中府一带,殷王的府邸不是就在那边?所以我才以为……”

顾栩扯了一下嘴角。

“我们还是接着分析药局的事情。”顾越连忙拉回顾栩的注意:“你看,温清可能会因为这件事产生警惕,因此停止这番计划。但是……”

殷王的事尚未发生,顾越想,他应该从事情本身出发。

“但是,温清同时和三皇子五皇子有关联。”顾越吸了口气,“五皇子……问题也许就出在五皇子身上。”

两人同时一怔,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

五皇子……问题就在五皇子身上!

甘州事件与原文最大的区别就是——五皇子随军前赴甘州!

这样一来,计划因此变更也说得通。

“温清既然和五皇子有关联,那么因为五皇子前往甘州,而中止原本的下毒计划也说得通。”顾栩沉声道:“原本只有太子一人,出了事他就会全面担责。但如今有了五皇子,尽管总督军乃是太子,五皇子的名声也会不可避免受影响。”

“就是这样!”顾越激动之余,立刻想出一个方案:“那信使你没杀吧?让他送信到甘州,就正能阻止……不,还是把信使抓起来审问,得到口供。下毒的事我们亲自去甘州揭穿,把卧底揪出来!”

顾栩想了想,却道:“不。我们让这人照样送信。”

“这自然也可以,但那幕后之人很可能因为这封信得到赦免,毕竟迷途知返。”顾越皱着眉头,“如果他是个位高权重之人,说不定就罚俸一年,轻轻放下了……咱们的功劳也没那么明显。”

“正是要这份功劳,才叫他照常送信。”顾栩道:“不过信件的意思……得反过来。”

顾越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叫他们照常下毒……然后我们神兵天降,及时发现粮草的端倪。”顾越一脸兴奋,“这样我们既得到了功劳,也加重了幕后之人的罪名。”

“没错。”顾栩笑。

犯罪既遂和犯罪中止,肯定是前者判的重啊!

“万一这信使知道信件的内容怎么办?”顾越随即发现bug,“他这么两相一对,岂不是露馅了?”

“在信件内容上做点手脚即可。”顾栩道,“你不用操心此事。我提前往甘州派去了人手,这件事……他们就是不想做,也要给我做成。”

顾越点点头,对顾栩表示十足的信任。

“那如果迟迟没有人送信过去,这个计划还会不会照常进行?”顾越忽然道,“我们倒推一下,如果没有消息就不会动手,那幕后之人也没必要送出这封信……也就是说,即便没有信件送去,他们还是会照常动手,对吗?”

顾栩顿了顿:“……这倒是。”

“那这人我们没必要放走了。”顾越咧嘴一笑,“留着他,做个口供吧。”

……

温清骑快马到了长安城外的驿站。

马儿未至门前,他便发觉了端倪。门口守卫指节上未见那枚印记,来往的人手较标准配置少了几人,四周也没有暗哨巡逻。

温清本能觉得不好。

他没有贸然进入驿站,而是下马步行,戴着斗笠沿官道摸到客栈后门。

然而驿站的守卫之严密超出他的预料,无法靠近,他只得另寻办法。

沿官道慢行,注意着四周的店铺,温清的视线落在了路边一家不起眼的药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