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特别乖，灵曦给他塞什么他都来者不拒。
然而——
灵曦将伴生空间和身上的储物器具搜刮了个遍，也没能翻出几样像样的东西，默了一下。
一顿操作下来，细看效果约等于无。
她有点儿茫然，抬头瞧斜斜靠在炕柜上一直笑看着她的青年，有点儿委屈将自己塞到他怀里，小脸埋到他颈间，“四哥，我好穷。”
小姑娘声音闷闷的，委屈坏了。
小姑娘和穷可半点沾不上边。
只不过——
“科技侧和玄幻侧就是两个体系的东西，四哥这情况纵使在星际也得慢慢养，你手上的东西让四哥能恢复些许已经很好了。”顾四轻笑，苍白的面容带出些血色，温声安抚。
灵曦：“……”
好什么？
她也就群里抢过几个红包，伴生空间的种植的一些药材瓜果，以及蜂蜜蕴含的生命力对他有点效果。
可他的情况也只稍微好了一点点。
老太太一条命没那么容易救，说以命换命那是夸张，可顾四这虚弱模样还得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同时榨干体内的能量和精神力也并不是那么好受。
顾四这不是身上的伤，而是精神力耗尽……
精神力属于异能。
灵界真要有什么可以和这个相近的，那也只能是神识了。
治疗神识的丹药和天材地宝，灵界虽然稀缺却也不是找不到。
可顾四身体不是原装的，他虽然一直潜移默化的改造，本质来说还是凡人……
而那些治疗手段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承受的。
至于说有没有更温和的……
那也有，可这种在灵界都稀罕的东西，比如养魂木，九息泉，生命之树果实，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除了温养神识，这种最普通的功效外，还有更让一群大佬趋之若鹜的，诸如净化诸如养魂等等。
这些东西，群里这群大佬就算有，可人家凭什么给灵曦呢！
灵曦叹气，目光又瞄到她空间中那棵没一片叶子的伴生树，垂眸思索，不知道她拿叶子和他们换行不行，可四哥和爸这里……
顾四打断她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可不能胡来，你答应过四哥和爸的对不对？”顾四还是相当了解灵曦，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
他看灵曦不吭声，顾四继续。
“四哥觉得现在也还好……”
他刚开了个头就对上他媳妇儿瞪过来的的视线，顾四连忙投降，仔细给她解释：“四哥现在这样，至多也就养个一两年，就能缓过来，这段时间四哥可能废了些，可不是还有你和爸嘛，难不成四哥真废了，你就不要我了？”
灵曦真想丢一句不要了，砸他脸上。
可，看见他这模样，灵曦又舍不得……
说的轻巧。
身体乍然虚弱这么多，怎么可能不痛不痒的。
裴宴宁端着一个托盘进屋，就听见两人的对话。
他表情微微一顿，招呼人吃饭。
“先吃点垫垫，等会儿吃正餐的时候，再好好吃一顿。”
他先去了趟老太太的屋子，这托盘原本是裴二婶端着的，路过老太太房门前，便过去瞧了瞧，裴宴宁索性将托盘接了过去，这才端了回来。
粥是红豆红枣粥，面是手擀的，稍微放了些时间，这会儿倒是还没坨。
灵曦拉着顾四的手起身往桌前走，好奇：“爸爸，你心情不好呀？谁惹你了？”
刚刚还好好的，出去一趟，回来就情绪不怎么好的模样。
谁有这本事惹他？
裴宴宁的心情好就能奇怪了。
刚刚的确是老太太摔了，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把顾四给开的药倒了，倒药的时候没扶稳，一头栽下去的，摔得不轻。
还起不来了……
老太太纯属不遵医嘱，他看着就生气，回来又听到顾四情况有些糟糕，他心情要是能好就奇怪了。
不过——
裴宴宁却是没打算和现在的灵曦说。
他看向顾四和灵曦握在一起的手，似笑非笑道：“你这几步路还生怕给人磕着碰着了，还没见你这么紧张过你爸我呢，我不高兴不是应该的？”
顾四顾四拿了小碗给灵曦分了半碗的肉丝面，听见裴宴宁这话，嘴角微抽。
拿他当借口是吧！
他一脸虚弱：“是我不好惹爸不高兴了，都是我没用，还需要灵曦照顾……”
灵曦懵了一下。
裴宴宁嘴角微抽，默默将桌上的茶给他倒了杯。
顾四被噎住。
裴宴宁感慨：“这是红茶好像有点儿不应景，等会儿我去拿一罐龙井来，那个适合你。”
茶这个字儿算是被他玩儿明白了！
灵曦险些被呛到。
突然间就心疼不起来了呢！
裴宴宁给灵曦拍了拍背：“小心着些，刚刚逗你的，爸想着，明儿就得回去上班，再见我家宝贝儿又得等到下次放假，有点舍不得。”
灵曦知道自己的记忆怕是出了点问题，这会儿也不纠结，亲爹想她，那就一起嘛！
不是什么大事。
她想都没想，就道：“那我和四哥陪着你呀！”
顾四也点头，他去哪都没意见，而且——
灵曦现在这情况，离开也成。
裴宴宁原本有些不是很确定，可看灵曦半点没有迟疑，他到底还是下了决心。
裴宴宁是个行动派。
这会儿拍板做下决定，吃过饭直接开始收拾东西。
而此时，趁着灵曦回卧室给小宝宝冲奶粉，裴宴宁这才将老太太的事情说了。
顾四救回老太太这事儿……
裴宴宁自始至终都并未和顾四客气，说他耗费了多少心思怎么怎么样，他们一家人情况特殊，不需要再分什么彼此。
可顾四花费的心思和代价却不被珍惜，这就让裴宴宁有些不高兴了。
不止裴宴宁，清楚知道顾四付出不小代价的裴二叔也不高兴。
这会儿正和老太太掰扯。
至于老太太想的什么……
裴宴宁这会儿并不想要当孝顺儿子。
顾四看裴宴宁的表情已经掩饰不住，好笑：“我救人为的也不是老太太……”
左右他也没本事再来第二回。
他为的是灵曦，可能也是为的裴宴宁，再或者，因为裴二叔裴瑾三兄弟的可能性都比老太太更多。
他往后靠着炕坐着，倚着炕柜借力，这才将当时他决定出手时的想法说了。
他是不想让灵曦再有遗憾。
而现在——
“你怕是也发现了吧，灵曦好似现在压根就想不起家里有老太太这个人。”
灵曦觉得她没二婶，觉得她好像也没大嫂，连老太太都好似压根没觉得有那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