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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身,没看到女生的踪迹,晒菜的架子也都收起,叠放在靠墙的位置。

屋子没电有些昏暗,可依旧能看到里面没有人。

人去哪了?

安酒抓着绑脚的绳子一端,轻轻一拽就解开了。

扶着树干缓慢起身,胸膛里依旧气血翻涌,她扶着胸口、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舒缓。

待稍有好转后,听到门外有轰隆的动静,安酒先吃过药,喝了几口水,扶着墙慢吞吞地走过去。

此刻已到傍晚,正值转换悬浮地的时候,但是她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心有余而力不足。

安酒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嘎吱一声,女生推开门回来了。

看到站起身、能走路了的安酒,她没有任何惊讶,就像没看到似的,一路小跑着回了屋子。

安酒目送她离开。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就仿佛自己是个被忽视的智能机器人,对方根本不在意她现在在干嘛。

安酒顺着大门看向外面,只见悬浮地新一轮的升高、降低又开始了。

像脚下这块质量比较小的,现在正在往上飘,她仰头往上看去。

与这里一样的悬浮地,数量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很容易发生碰撞……

这时——“别看了,过来帮我个忙。”

是那个女生。

她换上了更便于行动的衣服,还戴了头盔,心口处还绑着一个煎蛋专用的小锅,手里拿着把铁锹。

安酒问:“什么忙?”

邓幼丝歪头看着她,反问道:“你还有力气吗?”

安酒虽然不知道她这么说的原因,可当想到她放自己一条活路时,哪怕身体再不适,也还是点了点头。

邓幼丝有些怀疑,却还是说,“跟我来。”

她先出了门,安酒缓缓跟在后面。

毕竟受了伤,动作稍稍激烈些,就胸腹生疼,嗓子里涌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安酒抬手擦过嘴角,只见手背上留有一条红色的痕迹,被她随手擦在了裤子上。

邓幼丝率先停下,她回头看了眼安酒,便开始忙碌。

等安酒过来后,她卸下背上的安全绳,将其中一头丢过去,“在身上绑好了。”

另一头则绑在她自己的腰上。

安酒避开受伤严重的地方,牢牢绑好。

等她弄完,邓幼丝绕到安酒身后,把多余的绳子和地上的钉子绑在一起。

她语气慎重:“你一定得抓紧我!”

安酒点头,“嗯,放心。”

对面有块小面积的悬浮地,安酒猜测她可能要跳到那边去收集物资。

正这样想着,邓幼丝已经小跑着冲了过去,绑着两人的绳子快速收短、绷紧,安酒双手抓着绳子,脚蹬着地,降低重心。

邓幼丝速度加快,猛地跳起,从空中飞跃了过去。

她稳稳落在对面,回头对安酒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开始四处寻找,无论捡到什么,都丢到这边的悬浮地上。

安酒攥着绳子不敢松懈,哪怕身体开始吃不消,大股大股的往外冒冷汗。

三分钟后,安酒敏锐察觉到两块悬浮地之间的距离加大。

她忍着腹部疼痛,用力喊道:“快回来!”

这一声之后,安酒的脸更白了。

但好在女生听到她的声音往回折返。

等她重新跳回后,对面的悬浮地已经飘远。

邓幼丝看着满地的物资,开心地打了个响指。

她解下绳子,绕着一圈圈盘好,见安酒动作很慢,便亲自上手帮忙解开。

安酒无力地滑坐在地上,苍白着脸,头发被汗打湿成一缕一缕。

邓幼丝连连看了她好几眼,等收拾好绳子后,回头翻找之前丢过来的那些物资。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东西走到安酒身边。

“看在刚才合作还不错的份上,我帮你包扎一下。”

安酒抬起汗津津的眼皮,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卷绷带和消毒水,“……好,谢谢。”

解开扣子,里面的小背心已经被染红,往上掀起,就看到腹部一片血红,瞧着受伤颇重的样子。

邓幼丝啧了一声,“你还是躺下吧,我先把血处理一下。”

她动作熟练的用酒精棉擦拭,不小心渗入伤口,引起一片刺痛,安酒闭上眼,默默忍着。

“我手里也没别的东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邓幼丝给伤口消完毒,缠上绷带,起身去收拾那些物资。

安酒撑肘坐起身,低头看了眼绷带上绑着的小小蝴蝶结——还有点可爱。

放下背心,把衣服穿好,看着心情极好,还吹起口哨的女生。

她看着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绑着双马尾,面容皎白。

由于身材纤细,干活时便有些力不从心,她懊恼地捶着胳膊和腿,表情嫌弃。

邓幼丝来回跑到第五趟的时候,抹着汗,疑惑道:“地上不凉吗?你怎么不进去?难道晚上要睡外面?”

许是入夜的原因,安酒脑袋特别的沉,四肢也像灌铅似的,迟钝的听完后,她缓缓起身,晕晕乎乎的往小院里走。

邓幼丝还忙着往院里转移物资,也顾不上管她——况且,有外人在,她有些事不好做……

等最后一样东西送完,邓幼丝锁上大门,从屋子里取出照明灯。

这款是太阳能灯,经过一个白天已经充好电。

小院瞬间变得明亮,邓幼丝借着光,把每样东西放在相应的位置上。

安酒躺在树根下,歪着头已经睡着了。

可邓幼丝越看越觉得她情况不太好,终于还是没忍住,凑上去把手贴在她的额头。

好烫!

她发烧了!

怎么办……

邓幼丝皱着眉,犹豫了很久。

她回头看着院子里多了许多的东西,最终跺了脚,回屋子里拿着水和药出来。

她拍了拍安酒的脸,见没有反应,轻声嘟囔道: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掉下来个人来……但看你人还不错,帮你一把算了,提前说好,我能做的只有给你吃点药,能不能扛过去,还是得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她扶起安酒的头,撬开嘴把退烧药塞到舌根,然后往里倒水。

看着安酒无意识吞咽下,她松了口气。

干脆好人做到底,邓幼丝又抱出褥子和厚被子,把安酒放在里面。

等忙完院子里的事,她打着哈欠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