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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淮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她身上。

就像怀里的电脑包一般,沉甸甸的。

安酒尽量无视,神色淡定地拽着拉链从这头到那头。

电脑包仿佛终于解脱般,大大的撑成了椭圆形,露出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

安酒一顿,看他:“……都是给我的?”

溥淮淡淡的嗯了声:“我用不到。”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这算什么,自己本是为了感谢才送早餐过来,结果拎了更多东西回家?

溥淮欠身靠近,指间在她怀里一挑,勾起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发箍。

他平静的道出事实:“这个适合你,不适合我。”

安酒:“……”

把发箍放在一旁,他的手指再次伸进包里。

只是这次他停顿了下,绕过那卷成一团,只露出细细的小肩带,拿起另一个极其轻薄的白色衣服。

溥淮抖开,比划在自己身前。

眼神多少透着些无辜。

“我穿不进去。”

画面很搞笑,安酒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可是件女士防晒衣啊。

怎么感觉就像穿小孩衣服的大人……

溥淮嘴角也扬起了一丝浅淡弧度。

静静地看着她。

“……”

安酒突然有些不自在,但却没有避开视线。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最起码不要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时间似乎被拉的很长,每一秒都过得极其漫长。

久到安酒想起身离开的时候,溥淮主动收回了视线。

他漫不经心的将防晒衣搁至膝上,动作细致又缓慢的一点点叠好。

——这种时候不适合说要走的话。

安酒只好按压住念头,把注意力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看着看着,情绪反倒平稳下来了。

这时溥淮也叠好了衣服,将其放在她的手边。

他的语速也比往日慢上一些:“东西你拿回去慢慢看,真要有不合适的,再给我送来。”

安酒:“哦,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显得不好了。

安酒把拿到外面的东西重新塞进包里,装作不经意的,掩住了那根细细的肩带。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难免心跳快了一拍。

“我还是头一次见楼下的人到这里来,那位老师看着很敬业。”

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乍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回:“宋老师人的确很好,亲自跑来给我送通知……”

最后一个字吐出去,安酒才反应过来。

而溥淮的表情瞧着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声音轻松,像是在和朋友聊家常:“哦,是什么好消息?”

安酒眨了下眼,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刚好也可以问问他要不要去恶补班学习。

把前因后果简单叙述一遍,顺便问他有没有意向一起去。

溥淮眼眸漆沉,没有说话。

他手指在膝间轻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我没有时间。”

安酒:“哦。”

溥淮漫不经心:“或许我可以给你找个伴。”

安酒回忆宋老师的话,恶补班需要五人,而她已经被编入其他班级当插班生,便婉拒了。

见已经待了很久,她拎着电脑包起身,再次表示感谢,就告辞离开了。

短短几步她就回到家,奶奶正坐在床沿边等着。

铁门不隔音,两家又离得这么近,奶奶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免得寒人心。

“小酒,让你给溥队长送吃的,怎么又拿人家的东西回来?快送回去!”

安酒:“奶奶,这里都是些姑娘用的东西,溥队长用不上,才让我拿回来的。”

奶奶下床,牵着她的手,压低了些声音:“这,总是承溥队长的情,咱们可怎么还……你以后老老实实听队长的话,认真干活,不许偷懒扯队长的后腿听到了没!”

安酒点头。

奶奶不满:“说话。”

安酒只好道:“知道了,都听奶奶的。”

“嗯?”

“……好,听队长的。”

两人坐在床边,中间放着那只电脑包。

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

——零碎的东西居多,但也有两件衣服很显眼。

一件是防晒衣,一件就是卷成团的细肩带。

安酒已经瞧出这些东西的来历——是生长荚中的异变者们随身的东西。

溥淮居然把它们都收集起来了。

可能是时间紧张,他遇到什么拿什么,最后回来整理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很多用不上的东西吧……

安酒这样告诉自己,摸起最近的梳子在头上胡乱梳了梳。

眼神根本不敢在细肩带上游移。

可谁料奶奶第一个拿起的,就是这件。

只见她手一抖,安酒的眼睫顿时落得很低。

“咦?正好你现在可以穿。”

奶奶抓着那细细的肩带,在她身前比划了起来。

安酒脑袋轰的一声,眼瞅着就要像沸腾的水,咕嘟嘟冒泡,余光就看到这件衣服虽然短,可却是实打实的小背心。

“……”

呜呜,被迷惑了。

好在她动作幅度小,只是稍稍晃了下,奶奶没察觉出来。

“啊呀呀,这里面还有个垫子,摸起来软软的,小酒啊,正适合你穿啊!”

奶奶把小背心塞进安酒手里,示意让她穿上试试。

安酒握着这件少女内衣,一时不知道该哭呢,还是该哭呢。

就她现在这干瘪身材……

这世上还有什么衣服是她穿不上的……

“奶奶,不用试了,合身的。”

安酒含泪把它放在一边,打算过会儿看看能不能出大楼,然后往远了走走,找片干净的水域把衣服过次水。

奶奶让她伸开双手,把防晒衣比划了一下。

她摸着料子嘟囔道:“这件衣服倒是够大,就是太薄,不抗风,也不暖和,穿了跟没穿似的。”

把衣服放到一边,开始整理剩下的小物件。

——安酒怀疑这些东西都是从某个女士的手提包里翻出来的。

不仅有手持镜、唇膏、橘色针织小花的头绳、红色的蝴蝶结发箍,还有支小小的香水小样,和两个未拆封的一次性口罩。

安酒试着抓了把头发,发梢刚冒出指缝,暂时用不上头绳,至于发箍,那就更用不上了,现在得花贡献值买水,当然舍不得浪费在洗脸上。

随便用湿巾擦一把就行。

拿起唇膏绕着看了一圈管体,也没找到有效期,拧开盖子闻了闻,倒是没什么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