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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是要去找人,只不过刚好顺路。

安酒心中如是想着。

官方任务是按人头算的,他溥淮也必须外出捕鱼。

至于为什么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他,可能是因为大家走的方向不同,外加各自都低着头,面朝水面。

最多只是关注周边的动静。

没人有闲心去注意其他。

可走着走着,安酒发现不太对。

溥淮一直跟在后面,她还怎么操作?

得想个办法把他甩开。

捕鱼时间还有一小时就接近尾声,破云弹炸开的天空逐渐聚拢来厚云。

雨势开始变大,空气中笼罩起一层水雾。

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外面的所有人都加紧动作,紧绷的情绪下,冲突不可避免。

接连有好几伙人因一条鱼的事,越过破口大骂,直接扭打在一起。

见时机来得刚好,安酒往混乱中靠近。

身后的淌水声因她动作而加快。

安酒置之不理,借着躲避周边人的撕打动作,甚至小跑起来。

她本就瘦小,再七扭八扭,多转几个弯。

再次回头,已经彻底看不到溥淮的身影了。

安酒满意,借着摸鱼的动作,把网兜里的鱼都收进空间,随后靠近打斗在一起的团伙,趁乱收走。

周边人数之多,一人收两条,就够完成她和奶奶今天的任务,剩余部分,就是属于她们个人的额外收获。

为了避免和溥淮碰面,安酒越走越远,逐渐靠近大楼西侧。

她从没来过这里,但这里的状况和外面是一样的。

放眼望去,随处可见冲突。

这就方便了安酒。

穿过一波被她割过羊毛的人群,她放眼望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人群。

需要人数多,这样方便隐藏身形。

她的目光从远处一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身上扫过,可下一秒,又猛地移了回来。

……

男人喘着粗气低声咒骂:

“小婆娘,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也不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家里还有一个拖后腿的爸。”

“如果不是我弄了一片药给你,你爸早就蹬腿了!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你难道不知道?”

“如果不是看在你还年轻,一个男人都没S过的份上,我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给你几分面子,扭捏几天就差不多了,还给脸不要脸了你!要是你没看上我,你干啥时不时从我家门口经过?”

“连正眼都不敢看我,你敢说你这不是害羞?”

男人个头不高,身体不算强壮。

可男女力气天生就有巨大差距,哪怕他们体型相似,真发起狠来,那名女生落在下风完全挣扎不开。

她不想被撕破衣服,只能往下躲,也被逐渐压在水面之下。

她听到自己被挤压变调的声音,在努力吐出音节。

“不、不是……那、那是我、花、花贡献……买、买来的!只有那、一条路、我、我只、能从那、走!”

“放屁!”男人咆哮,弓起的腰背就像饥饿的狗,“什么你的贡献值!在你看上我的那一天起,不仅人是我的,你的贡献值也是我的!

“花我的贡献值给你爸看病买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难不成你想玩我?”

男人喷着口水的嘴越来越低,眼睛红肿,瞪大到极限。

眼看着手下的女生脸涨成猪肝色,翻出眼白,进气少出气多,他的手指稍稍松开些许,喊道:

“说你错了!说你再也不敢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了!”

女生深深呼吸,从天而降的雨水混着氧气迎面砸下,顺着鼻腔滑进,生理反应的刺激下,她开始剧烈咳嗽。

“说啊!说你错了!”

“只要你说,我就让你活着,咱俩把日子过好,生个大胖小子!”

“不然的话,你就死在这里,永远都别想回楼里去!”

“用不了多久——就明天,明天我就让你爸也一起下去陪你!”

男人握着她的脖子用力摇晃,眼神里满是令人恐惧的执拗和癫狂。

仿佛只要不按照他的意思来,他就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他继续喊道:“如果你对我没意思,为什么每次都不敢抬头?每次都害羞绕道走别处?!”

女生脖子发软,脑袋向后倒着,被水浸透的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鼻翼还在张合,还真的会以为她人已经死了。

然而就在这时,本该虚弱无力的人,突然从喉咙里溢出怒吼,用力挺身,将一直藏在水下的右手,用力插进面前男人的眼睛里。

“啊!!”

毫无准备的男人被扎个正着,松开她,捂着眼睛倒在水里翻滚哀嚎。

女生软软跌落在水中。

在水里吐出一个大泡泡后,她撑起酥软无力的身子破水而出。

呼吸着空气,胸膛剧烈起伏。

随后她的双眼锁定住,因伤口沾水剧痛而坐在水里的男人。

力竭的四肢在此刻,不知从哪又生出一股力气,支撑着她扑倒在对方身上,右手握着的东西,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地往下戳。

“!!!”

“你tm找死!”

男人面上被戳出好几个血洞,前胸衣服被戳破,血缓缓渗了出来。

但这都不是致命伤,反而剧痛刺激了他。

握拳用力一挥,打在女生脸上。

她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一下被直接打翻在地,随后身上被人重重一压,她再次被压回水面下。

当漫无边际水将她一点点吞噬的时候,当嘴里的氧气被一记重拳击中、而被迫吐出的时候,当窒息感再次降临的时候。

她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死在这个坐起身就能破出水面、就能自在呼吸的水洼中。

她想起了家里躺着的生病的爸爸。

对不起,她回不去了……

哪怕是临死之前,她也要……

她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削尖的木枝,用力插进男人的身体里。

脆弱的木枝咔嚓一声断掉,锋利的碎屑扎进她的皮肤。

可她感觉不到疼,因为她全身都在疼。

隔着水面,她听到男人气急败坏的怒骂。

咕嘟。

最后一个泡泡从嘴里吐出。

浑浊的水开始往她嘴里倒灌。

眼前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