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刮起了北风,不一会儿天空便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来,一个小时后马路和田野上便铺上了厚厚一层白雪。“今年的雪貌似有点多啊,已经下过两场雪了,立春后下雪,这可是妥妥的春雪,也不知道今年地里的庄稼会不会受到影响。”韦勇放下手中的书本,呢喃着静静地看着诊所门外飞舞的雪花。
“白天本来就因为天冷没什么人外出,这一下雪晚上更是不见行人了。瞅这阵势,今晚上不会有人来看病了,九点多了,早点关门算了,洗洗睡吧。”韦勇嘀咕着又坐了半个小时,外面漆黑一片风雪交加,觉得不会有人来了,便关了门,烧水洗脸泡脚,爬上阁楼睡觉。
睡到半夜两点多钟,正当韦勇在被窝里做着美梦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给惊醒了。他一咕噜坐了起来,诊所卷闸门被人拍得山响,“医生,医生,开门,快开一下门,我爸在家烧得厉害,麻烦医生去我家看一下。”
“来了,来了,别敲了,我马上起床。”
韦勇嘴里答应着,火速的穿好衣服,从阁楼麻溜地爬了下来。赶紧打开门,门外呼啸的北风裹着雪花扑面而来,吹得他一激灵打了个哆嗦,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雪花落了满头满身。不知道他是出于焦急还是寒冷,正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看见韦勇开门出来,中年汉子一把抓住他的手。
“医生,求求你了,我爸现在烧的很厉害,请你赶快过去看一下。”
“嗯好!”韦勇应道,说完他迅速从桌子上抄起药箱,拿了把手电筒,关好门后说道:“走。”
中年汉子头前带路,韦勇裹紧袄子跟着他一头扎进了夜半的风雪里。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雪花扑打在脸上,像刀割般得疼痛。视野所及之处,天黑地白。幸亏戴了帽子,要不然头都冻麻了。
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约摸半小时,感觉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中年汉子的家。进门后还未走到东屋床边,韦勇就听见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急忙进去察看,只见老人一张脸红得发烫,仿佛像喝醉了似的。干裂的嘴唇带着一点血丝,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床,虽然盖着棉被身子却不住地瑟瑟发抖。看老人家这副模样,韦勇心不由的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糟糕,看这症状明显是‘流行性出血热’病。”韦勇心里暗自想道,不怪他会作此诊判,只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兰关周边几个乡镇已经出现有好几例流行性出血热病例了。
为了排除误诊,韦勇连忙打开药箱,拿出体温计和听诊器,揭开被子撩开老人家的上衣,只见他胸口潮红,心跳也很急促,用听诊器一听诊,心率过速。几分钟后把体温计从老人的腋下拿出来一看,39c。韦勇又让老人侧过身去给他捶了捶肾区,轻捶之后只见他痛苦的声音加重。一番仔细的诊察之后,韦勇确定了老人得的确实是流行性出血热病。
中年汉子见韦勇久不开口,便问道:“医生,我爸这是得的什么病?”
“这位大哥,实不相瞒,你爸的病很严重,你得赶快把他往县医院送,要是再耽误就麻烦了。”韦勇回道。
“不就是发高烧嘛,打一针咱农村人三两下就扛过去了,医生你赶紧给打一针退烧针得了。”中年汉子的堂客在旁边插嘴说道。
韦勇急了,正色说道:“这位大嫂 ,可老人家可不是发烧,他这病很可能是‘流行性出血热’病。我不能乱用药,更不能随便打针。”
韦勇的话音未落,中年大嫂撇撇嘴说:“你到底会不会看病,芝麻大点的病让你说的像是得了绝症一样,你是不是医生?”
韦勇心下暗恼,“大嫂你可以怀疑我的医术,但是千万不要怀疑你公公得的病,它这分明就是流行性出血热病!”转头又对中年汉子郑重说道:“这位大哥,你爹得的这病我治不了,你赶紧送医院吧,不能再耽搁了,继续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