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布塔盖,距离锡林浩特市南郊十几公里远的一处村庄,村民大多是牧民。一横一纵两条街道把偌大的村子分成四块,土墙灰瓦的院坝错落成排。炊烟在冰雪积压的屋顶和枯凋的树桠上袅袅飘散,偶尔一只野猫在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中忽然蹿过,带起墙垣院篱上的冰雪嗽嗽地往下掉。
邹忽兰抱着女儿囡囡,张志刚提着两大包行李,走在哥哥邹兆林和嫂嫂蔺洁的身后,脚踏在地上传出“嗄吱嗄吱”的响声。几个人才走了百几十米远,邹兆林眼尖,老远便瞅见弟弟邹兆荣迎面走过来。
“哥,嫂子,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妈刚刚把年夜饭做好,正念叨着你们咋还没有到家。”邹兆荣逐一叫唤了一遍。
“姐累了吧,囡囡给我来抱,你先休息一下”。”邹兆荣伸手从姐姐怀里把囡囡抱过来。
“小舅,我好冷。”被草原上的寒风一吹,囡囡的小脸冻红了像个红苹果。
“囡囡乖,舅舅用大衣裹住你就不冷了,马上就到家了,姥爷已经烧好炕了,回家就暖和了。”
“志刚,这位是我弟弟邹光荣,来你们哥俩认识一下。”邹忽兰拉着邹光荣的手,给丈夫介绍道。
张志刚欠身点点头,和小舅子握了手,邹兆荣笑呵呵地仔细看了新姐夫两眼,唤了声:“姐夫,外面冷,咱们快点回家吧。”
虽然锡林浩特处于蒙中偏东的位置,但这里却有着不少东北的民风习俗少,华北的汉民风俗、蒙古族民俗和东北民俗在这里交汇融合。在锡林郭勒盟,待客之道首先是上新熬制的奶茶,接着是奶食、糕点、炒米等,可以算是正餐之前的开胃小点。随后,主人会开始敬酒,首先用小酒杯向每位客人敬酒,然后用大酒杯从年长的客人开始依次敬酒。敬酒过程中,主人还会为客人斟酒。不过邹家是汉民,自然不会整这么复杂。
回到娘家和爸妈见过礼之后,按照这边习俗,张志刚这个新姑爷被安排坐了上座。在岳父岳母面前,姑爷一辈子也只有今天这个机会可以坐上座。岳丈一家如此热情,让张志刚颇有些受宠若惊,一番推让之后他这才惴惴不安地坐下。他双眼望向妻子邹忽兰,忽兰给了丈夫一个鼓励的眼神。
“爸,妈,您俩也坐吧,为了准备年夜饭忙了一天了。”邹忽兰一左一右抱着老父老母的胳膊开心又心疼地说道。
“好,囡囡快过来让姥姥抱抱。”
邹老夫妇歇坐下来后,囡囡钻进姥姥怀里一个劲的撒娇,有一个把星期没看到姥爷姥姥了,重回姥姥怀抱的囡囡可开心了。出娘胎后就是姥姥姥爷带大的,因此囡囡特别亲姥爷姥姥。
邹母一早起床后就忙乎了一整个早上,包了满满三草帘子各式馅料的饺子。毕竟新姑爷头一次来丈人家里,而且还是过年,自然不能怠慢了。由于不知道新姑爷喜欢吃啥馅的饺子,邹母索性包了各种各样口味和馅料的饺子,想着总有一款会合新姑爷的口味。家里长辈老人们对年轻后辈们的疼爱,在做吃食菜品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张志刚给老岳父大人带了两条中华香烟,还有两对五粮液酒,嗜烟好酒的邹父别提有高兴了。酒菜上齐,丈人姑爷,姐夫舅子,一家人开整,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千家万户的爆竹声中,除夕团圆过年的气氛达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