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你这个小贱种!”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人群,李政还没有开口,人群中却先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我可怜的乖乖啊,你怎么会被这个小贱种害成这样了!”
话音落,只见一个盘发的中年女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而站在她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断了一臂的王煜诚。
林厌晃眼看去,只见此人也是当日集市上好心照顾生意的某一员,如果这个中年女人不说刚刚这话,林厌根本就无法将她和王煜诚此人联系在一起。
因为女人看起来是这样的温柔而知礼,更别提还是愿意照顾村中老人生意的善良邻居了。
所以说,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罗姨,我自问我家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对我的爷爷奶奶。”李政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幽怨,他实在无法想到平日里温和的罗姨会是这种真面目。
“为什么要这样对你?”罗姨闻言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只听她重重地冷笑一声,继续道,“平时我也就心情好的时候怜悯一下你这条垃圾堆里的狗,谁知道你这条狗居然敢让我的儿子不高兴,现在还让我儿子受伤了,你说你该不该死,你家这两个老东西该不该死!”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王煜诚能够肆无忌惮地对李政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情,可不就是因为在平时就受到妈妈潜移默化的教育吗?
“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李政沉默片刻,抬眸看向其他的人。
沉默,原本喧闹的人群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了静音键,突然间安静下来,空气中只留下一片死寂。
“原来是这样......”李政听到这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似乎一直萦绕在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总算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
“我不是,”谁料到这时候郑博文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因为诛月的缘故此刻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身体,但是他的脸上仍旧带着儒雅的笑容,“对于我来说,你不是。”
闻言,李政不由的面露疑惑,因为郑博文可是亲手杀死他的其中之一啊。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一个还算有意思的玩具,每次看见你痛苦我就会感到快乐,”郑博文笑了笑,眼眸中却纯净的奇怪,“所以,我还是得谢谢你。”
听到这里,原本因为李政无聊的对话而哈欠连天的林厌终于来了几分兴趣,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看着慢慢朝着她走来的,这个似人似鬼的东西,无声地笑了笑。
“林厌,我已经亲手杀死了我爸妈,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郑博文的眼眸中充斥着纯粹的恶和冷漠,开口就是王炸。
话音落,人群立刻像突然沸腾的水一般,喧闹起来,就连李政也震惊地看着郑博文。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郑博文却神色依旧,只是专注地看着林厌,执拗地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林厌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袭黑色的长裙随风飘动,精致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神秘而迷人。
她微微侧过头,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微笑,那笑容中仿佛带着无尽的蛊惑,如同暗夜中绽放的罂粟花,危险却又让人难以抗拒。
“你答应了?”见到林厌笑了,郑博文紧张地追问道。
“郑博文,”林厌终于启唇,她垂眸看着虔诚凝视着自己的少年,却又像透过他看见了另一个人,“你真是一个天造地设的异教徒,只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终究还是拒绝了他,郑博文的心彻底坠入了谷底,他勾勒起一抹笑意,“晚了?那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呢?”
“好吧,晚了就是晚了,”郑博文喃喃自语地笑着,然后抬起了自己还算完好的手,利落地朝着自己的脖子割去,“既然这样,我就不劳你动手了。”
鲜血喷涌。
李政还剩下的那只眼睛就差瞪出眼眶来,他呆呆地看着已经变成尸体倒在地上的郑博文,脑细胞正在成百上千的死去。
“好了,”林厌看了一眼郑博文已经冰冷的尸体,最后一点耐心也终于消磨殆尽,“李政,你不要再把时间花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了。”
“你这个贱种想干些什么?”
“我警告你不准过来,否则就别怪我们对你一家老小不客气了!”
“你真是个灾星!死就死了还要出来害我们!”
......
夜幕笼罩着那座阴森的院子,寂静得让人窒息,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之中,那是李政,他的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怨气,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李政张开双臂,发出凄厉的嚎叫,猛地冲向院子里的那些仇人,他的速度极快,如一阵旋风般席卷而过,往日的邻居们原本还面带着不屑,因为他们相信团结的力量。
但很快随着一个个身影倒下,惊恐地尖叫声不断响起,他们开始试图逃窜,但却无济于事。
李政的利爪如利刃般划过,轻易地撕开仇人的身体,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他疯狂地攻击着,一个又一个仇人在它的手下倒下,惨嚎声回荡在整个院子。
有的人被直接拧断了脖子,有的人被掏出了心脏,场面血腥而恐怖,院子里满是残破的肢体和流淌的鲜血,仿佛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终于结束了,”林厌看着再度恢复寂静的院子,开口道,“那么我也该走了。”
闻言,李政僵硬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奇怪极了,“谢谢你,再见。”
林厌摆了摆手,踢开院子中挡路的尸体,慢慢地朝着外面走去,然而她的身后却突然传来李政的声音,“你说为什么我已经杀死了仇人,保护了我的家人,我却还是不开心?”
闻言,林厌脚步一顿,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因为你本来就和我或者说我们不是一类人,你总乐于生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就好,从来都不愿伤害别人。”
“所以这是我的问题吗?”李政迷茫地问道。
“并不是,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拥有我们所不具有的光亮,只是这个光亮照错了地方,这是这个世界的错,不是你的错。”
“虽然这很残忍,但请你今后能狠下心来,如果你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被别人伤害,就请强大到让你的生活足够容纳你的温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