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久久的沉默,直到埙指间的一根香烟燃尽,才传出经过变声器的机械嗓音,缓慢而清晰:
“我说过很多次,不要把你弟弟牵扯进来…”
苍白澄澈的月光倾泻而下,埙毫不在意的在车漆上捻灭香烟,吐出最后一口白烟:
“我不插手,以他的能力自然会自己入局。”
车内再次恢复沉静,许久…
久的埙都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回避答案,却缓缓传出一声仿若叹息一般的轻语:
“小征…”
“我们一家人,总要有人活出个人样。”
月光依旧散落在地面上,风过树梢带起细微的沙沙声响,像是大自然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抽泣。
秦征沉默了许久,像是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他再次点燃一根香烟,轻轻掸了掸烟灰,忽的笑了起来:
“也是…”
“那就这次…”
“推他脱身。”
……
与此同时…
秦银落坐在床边,静静观摩着龙谨枫沉静的睡颜,这人睡着后,在白天被刻意隐藏在戏谑笑容下的立体的五官所带来的锋锐展露无疑,高挺的鼻梁和锋锐下颌在这幅完美的作品上印下清晰的阴影…
银发青年白皙的指尖一寸寸抚过他眉眼…
许久后,他俯下身,在爱人喉结上落下一吻,然后转身离开。
卧室门无声的合拢,秦银落悄无声息的下楼,然后在开门瞬间和幽灵伏仓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秦银落:…
靠在右边门框的幽灵:“呵呵。”
靠在左边门框的伏仓:“嘛去?”
秦银落默默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五点二十…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一天中最虚弱的时间,一拳就能被打死在床上…
幽灵极其灵活的用腿钩上了门,伏仓胳膊一伸,利落的给秦银落来了个壁咚:
“我发现你不对劲…”
“自从回国以后你就不带我们玩了。”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跟兄弟玩这一套,我要跟你差不多高的人玩这一套。
壁咚的浪漫在于被壁咚人的视线差不多能平视对方的胸口或者下颌,不然就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秦银落面容沉静的和伏仓脸对脸大眼瞪小眼。
伏仓诡异的沉默了两秒:“上哪去?”
秦银落目光被他锁骨上那枚被衣领遮了一半的吻痕吸引:
“你都被吸紫了。”
伏仓整个人从上到下,眼神里透出了一股迷茫,随即猛地反应过来,瞬间跳到一边:
“有木有…有没有点成年人的边界感了?”
秦银落意味深长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他,想着他展开了人类最无法忍受的声波攻击之一:
“哎哟呦呦呦…”
伏仓:…
我无地自容,想转身就走。
关键时刻,幽灵四平八稳,手一抬勾着秦银落的脖子,让他的脸转了个向:“上哪儿去?”
秦银落目光真诚,面色坦然的深得龙谨枫真传:
“吃早饭。”
“扯淡。”幽灵微笑。
“是去找撞人的那几个王八羔子吧?”
秦银落表情敷衍:“成年人的世界,有个很美好的道德,叫做看破不说破。”
伏仓:“横扫道德,做回自己。”
如果是任凭秦银落搪塞下去,那永远不可能把话题引到正点上,幽灵幽幽的叹了口气,使出了真诚必杀技:
“为什么躲我们?”
秦银落抿了抿唇似乎有点无奈,刚要张口就见伏仓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极小的,像是小型对讲机一样的东西,戚弋桉小朋友笑的温柔:“认识这个吧,老大。”
他手指向上一弹,灵活的掀开防护外壳:
“次声波生成器,一定频率的次声波能和内脏产生共振,短时间内不会对我们俩造成伤害,但是吧…”
他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秦银落:
“老大,我觉得你三秒内,应该就能因为神经幻痛,疼的躺在这站不起来。”
秦银落:…
古人云,亲兄弟的刀子才是最痛的,古人诚不欺我。
他扫了一眼那个次声波合成仪,默默盘算了一下,双手抢过来,然后直接遁逃的可能…
幽灵侧靠在门边,拇指摩挲着胸前项链狗牌上龙谨墨的名字缩写,放松而悠然,略微还带着点遗憾:
“舍得下死手吗?不像死手的情况下,二对一咱们五五开,最主要,这边声音再大点,楼上龙指挥长应该就醒了吧…”
“那还…”
“走的了吗?”
秦银落:…
秦队直接气笑了:“你们消停过日子不好吗?非再往浑水里踩?”
幽灵半抬着头,答非所问:“你会眼睁睁看着我往火坑里跳吗?”
“行,祖宗,走。”
……
与此同时…
窗帘微微掀起一条缝,后方隐约露出一只平静而深沉的眼睛,原本应该在床上熟睡的龙谨枫静靠在墙边,指尖在窗帘边挑出一点缝隙,静静的望着窗外,最终只是喃喃的叹了口气:
“算了…”
他静静的走回床边,无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喉结:
“亲这跟亲我的*有什么区别…”
……
“什么打算?”
车辆停稳在烂尾楼边,幽灵望了一眼黑洞洞的烂尾楼,指尖轻轻顶起一片微型炸弹。
秦银落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你给我拿稳了…”
伏仓懒散的躺在越野车的后座,修长的腿懒懒的架在后车玻璃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晃动着,黑暗中他右眼带着一层淡淡的光华:
“我的机械鼠共享视野来看,里面一共就五个活物,三个绑着的,花臂黄毛大金表,看着应该是雇佣兵,那小孩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孩子,tIo练出来的兵器吧,那最违和的那个穿着当地警服的女士是谁?”
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合作的畅快感,秦银落解开安全带,最后检查了一遍枪支推门下车:
“撞我家的那个的人,弄出来审审看怎么回事,放在当地手里,估计就作为意外事故处理了,正好有人同样想知道真相,所以就借了一下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