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叶老婆子只剩下一副躯壳,永康侯夫人不让她死,几次想死都没成功,若发现她虚弱熬不过去了,便给她吊着参汤。
她明白永康候夫人就是让她生不如死。
永康候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叶老婆子来到自己几步之外停下。
这一次她难得的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打量着叶老婆子。
她颇为感慨的看着眼前比乞丐都不如的叶老婆子。
“还记得你刚来这儿的时候,嗓门可真大啊,一鞭子下去,真怕外面的人听到。”
叶老婆子早已被打断了脊梁,整个人蜷缩着不敢吭声。
“再看看现在的你,你还会说话吗?”
“我在想不知道你现在还会不会哭?”
叶老婆子像是听不到一样,依旧低着头。
“知道吗?我见着叶十安了!”
叶老婆子依旧没有反应。
“她说啊,她的二叔死了。”
叶老婆子浑浊的眼睛动了动。
“还有她的二婶也死了。”
“呵呵,怎么啊?你觉得我在骗你?”
叶老婆子缓缓的抬起头,眼睛依旧蒙上了一层雾气。
“听说就在不久前,他们的宅子着了火,好大的火呀,人被困在屋子里生生烧成了灰。”
“啊……”叶老婆子干涸的嗓子终于冒了声音。
“啊……”
“啧啧啧,真的好惨啊……”
“哦,我有没有说他们的小儿子也被烧死了?”
“啊……啊……”
“不,不……”
叶老婆子疯了一样朝着永康候夫人扑过去。
不远处的小厮只轻轻的扯动手里的狗链子,叶老婆子就摔回到地上。
“是你杀了他们,是你杀了他们。”
“你不得好死……”
“你会下十八层地狱,你个挨千刀的,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看着叶老婆子发疯,永康候夫人却开心的不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骂吧,骂吧,哈哈哈,你儿子孙子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哈哈哈……”
永康候夫人夫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几步来到叶老婆子面前。
畅快的大笑过后,她更多的是恨。
“恨吗?你恨!”
“就像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一样。”
“你抱走了我儿子,连同着把他一辈子都给毁了,你毁了他,你也毁了我!”
“当初你把他抱走,你可知道我有多绝望,就像你现在一样,哈哈哈哈……”
“你这叫报应,这是你的报应啊!”
叶老婆子目眦欲裂,她绝望的朝着永康候夫人大喊大叫:“啊……啊……啊……”
把叶老婆子抓来这么久,打的再狠都不如这一刻解气。
叶老婆子越生气,永康候夫人就越畅快。
终于叶老婆子再也受不了儿子和孙子双双殒命的惨剧,两眼一翻人晕了过去……
小厮赶紧上前试探鼻息,发现人还有气儿,对着永康候夫人回道:“还有气儿。”
永康侯夫人淡淡一笑:“看来她命还真大啊!”
听竹苑。
董萱儿坐在铜镜前发呆。
昨日是她成亲的大日子,喜宴竟然出了那样的事儿,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陆敬逊的女儿居然出现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死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她抬头去看铜镜,就见王雪宁端着点心走了进来。
“少夫人,这是大公子吩咐奴婢送过来的。”
铜镜里,王雪宁那张好看的脸看的不是那么真切,可她长的是真好看啊。
她回头看向王雪宁的脸,出水芙蓉也不过如此,这哪里是个丫鬟,说她是小姐也不为过。
“你放那儿吧。”
王雪宁应了一声,把点心放在桌子上。
“你在大公子跟前伺候多久了?”
“回少夫人的话,没多久。”
“你进府多久了?”
“回少夫人,也没多久。”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家住何处?”
“老家是万宁府的。”
“万宁府……”董萱儿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冷冷的把人给撵了出去。
“你出去吧。”
王雪宁躬身行礼,便退了出去,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才无奈的长舒一口气。
原先她长的便算是出众那一挂,后来又被陆敬辉娇养了一些日子,便更显得娇艳动人,难怪董萱儿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陆敬逊从外面回来见王雪宁神情低落的站在角落,忍不住出声:“怎么了?”
王雪宁连忙行礼:“大公子。”
“怎么在这里待着,不进去伺候。”
“大公子吩咐的点心,奴婢已经送进去了。”
陆敬逊见她不愿说,也不再问,朝着房间里走去。
董萱儿在屋子里将刚才发生的事儿看的一清二楚,她气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小贱人!”
等陆敬逊走进屋子,她又换了一张脸!
“回来了!”
“嗯,我让下人送了点心,可吃了?”
董萱儿点点头:“夫君今天都去了哪,可遇到了有趣的事情!”
“今日是遇到了这事儿,正要与你说!”
陆敬逊拉着董萱儿的手坐了下来!
“昨日我女儿十安出现在侯府这件事我相信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董萱儿点点头:“听下人说了。”
“我一直以为她们母女死了,没想到她们都还活着。”
董萱儿一僵,硬是挤出一抹笑来:“真的吗?逊哥,太好了。”
陆敬逊拉着董萱儿的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替我高兴的。”
“当然,这可是喜事一件,逊哥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把她们母女接来和我们一起住。”
“和我们一起住……”
“萱儿,你不愿意吗?”
董萱儿都要恨死了,她面上是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怎么会呢,姐姐是逊哥的发妻,她又为你生了三个女儿,你若不管她们我才会生气。”
陆敬逊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萱儿,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逊哥打算什么时候把姐姐和孩子接来。”
“我想尽快!”
董萱儿从陆敬逊的怀里抬起头:“我却觉得逊哥不应该太着急。”
“为何?”
董萱儿坐直身子:“昨日咱们成亲的日子出了那样的事儿,怕此时全安京城都在看咱们的笑话,这会儿大家都注意着咱们呢,若这时候接姐姐来,岂不是让众人又有了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