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怪三七招摇,金甲军身上穿的盔甲可谓是铜墙铁壁。
若非内力雄厚之人,决然伤不了他们,这全然是身上的盔甲保佑。
为了找这些材料,三七花了大功夫,叫人不远千万里之遥寻找。
直到两年前才找到,又命人连夜赶制盔甲,这才造就了如今光景。
上妩是夜里头离开的,此去凶险,但将小豆包留在清柳村更是凶险,不知哪日流民还会闯进村子里。
她能做的事情有限,萧长逸留下的暗卫,她拨出来四人护佑清柳村安稳如初。
而正屋地窖里放的粮食,也被上妩命人搬了出来,那些种在地窖下面的蔬菜与水井都弄不上来。
大旱之下,水源最是稀缺,然,郁郁葱葱的蔬菜是众人求不来的东西。
上妩直接一封信,写明了地窖下面的玄机,让人将信偷偷送去张家。
那些用不尽的余粮,足够村子里的村民,省吃俭用度过接下来两三个月的光景。
这些粮食不好搁置在小院里,上妩全部让人连夜偷偷送去张家。
上妩走了,小豆包也走了,小院空了下来,独留树下秋千摇曳,孤零零的,萧条至极。
张家人是翌日起来之时才发现院子里的粮食,白花花的米面,他们多多少少有些心惊胆战。
直到读了夹在米面袋子缝隙里的那封信后,他们才放下了一颗心。
连带着这一年多,担忧萧长逸何时会恢复记忆,再将他们这里踏平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他们张家帮不了什么忙,至于帝都皇城里的景象只能由萧长逸与上妩去面对。
而上妩留下来的这些米面与他们家小院正屋地窖里的秘密,他们张家也会保守下去。
人心险恶,猜不到下一秒会变成何种模样,张家决意用这些米面去救济清柳村的人。
但也绝对不会将他们粮食充裕的底细和盘托出。
上妩他们走的是官道,路上全是流民,但却没人敢拦住他们的去路。
只因上妩身后的一众金甲军气势太过威压,他们惧怕的很。
饶是各个郡县守城的将领或县令,也畏惧的敞开城门,供上妩身后大军长驱直入。
这一路上,上妩将小豆包交给了魅,魅带着他共乘一匹马。
他不哭不闹,乖巧的不成样子,大军休整时,才会跑到上妩身边求抱抱。
上妩见此,止不住的心疼,但也没别的法子,萧长逸等不了那么久了。
她只能狠心,嘴上安慰小豆包,再等等,等到了帝都皇城,就能见到爹爹了。
一听到能见到爹爹,小豆包一双眼亮晶晶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渴望与思念是无法割舍开来。
上妩再想,她自个纵使有错,骗了萧长逸一年光景。
但小豆包何其无辜,他对萧长逸的崇拜与依赖是做不得假的。
日后,萧长逸一定会善待这个小家伙吧,至于她自己,她犯了错,任凭萧长逸处罚。
若萧长逸将夜清璃与顾君衍一事迁怒于自己,自己也绝不会有丝毫怨言。
毕竟,此事她本就有责。
若不是她贪恋萧长逸的温柔,把他围困在清柳村。
他也不至于失信夜清璃,更不至于救不了顾君衍的命。
上妩是在午夜时分抵达的帝都皇城,守城的不知是哪路人马。
不管是上妩,还是三七他们,都瞧不出这一群士兵的路数。
直到上妩戾眸瞧清楚城门这群士兵的眼睛后,她心中一紧,对着马背上的几人道,
“这些人被种了蛊,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要对付起来十分棘手,萧长逸等不了了,三七!”
上妩话至最后,喊了声三七,三七不明所以。
直到上妩向他讨要太初,他才缓过神来,随手递过去别在腰间的布鲁克。
上妩接过由太初幻化出来的布鲁克之后,不作停留,她闭眼凝神。
瞬间布鲁克自她手掌上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千万条细长的管子。
没有人比三七更加了解这些,它们是输液管,上妩幻化出来的输液管。
一头接通了千万条细管,另外一头是一条如拇指般粗细的管子,两头皆通。
三七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等他问出口,上妩吩咐了一声夜玖,随后手指三七,命令夜玖道,“将他给我拿下!”
须臾之间,夜玖反手将三七擒获,死死压制在马背上,任凭三七如何挣扎也脱不了身。
这招是他教给夜玖的,不曾想,夜玖竟会这么快用上,且还用到他身上。
都怪他大意,若是他能及时察觉夜玖的动作,也不至于逃脱不了。
如今被他钳制,再想逃脱是不可能的事。
这种钳制手法,哪怕是内力深厚的萧长逸,都得花费些功夫解开。
更何况他内力不如萧长逸呢,要想挣脱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三七无法,只能祈祷上妩还有一丝良知,
“萧阿妩,今日你若是做出令我厌弃的事,我定不会原谅你!”
他声音嘶哑,眼中全是怒气,只一眼,上妩收了视线,她对着魅说了句,
“魅,等进了城门,你就带着小豆包去摄政王府,不用管我。”
魅阴不言语,只是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帝都皇城是场历练。
她从不会束缚住上妩的步伐,任凭她去搅动风云,而自己的作用便是解决她的后顾之忧。
上妩心一横,她将那条如拇指般大小的管子插入了自己的皮肉之中。
复又驱动另外一侧千万条带着针头的细管,每一条细管似是有生命般,灵活的在金甲军队伍内穿行。
直到每一根细管都锁定好目标后,不等他们反应,带着针头的细管如毒蛇一样刺入他们的脖颈上。
只一瞬,上妩血液像是不要钱一样般,流入金甲军体内。
对于上妩来说,她的血液只需注入这些金甲军体内一滴,足矣!
不过片刻之间,一众金甲军眼中清明散尽,随之而来的是目光涣散。
复又染上血色幽光,成了上妩手中的傀儡。
“萧阿妩,你就是个疯子!”三七嘶哑着嗓子怒声道,他额头与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几次欲要挣脱夜玖的制服。
但夜玖怎会给他机会,虽说他自个也十分抵触姑娘的举动,可事关主子安危,他自是存了一份私心在。
随后,只听上妩一声令下,“所有人听令,屠尽城中欲反之人,诛杀渊帝!”
她声音似有魔力般穿行在金甲军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