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妩既然能算计萧长逸,随她一起坠入悬崖之下。
想来依照她的能耐,将这些算计用在他们这些人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直到半个月前,夜玄看到了北方上空发的信号,他说萧长逸在北方。
他们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在沙漠里跑了半个月,直到来到清柳村,进入这方小院,三七傻眼了。
清柳村!
这里离溪水县不过半日脚程,所以他那日坐在二楼茶馆,往下边张望,看到的一对夫妻就是萧长逸与上妩两人。
我嘞个乖乖嘞,好大的一个瓜呀!
他有些吃不消,萧长逸还是人吗?上妩才多大呀,他自个又多大呀?
心里都没点子数吗?老牛吃嫩草!
三七心里吐槽的正起劲儿,丝毫没有瞧见萧长逸阴恻恻的目光投掷过来。
直到萧长逸冷声开口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本王知道你心里想的些什么,就算你是为阿妩打抱不平的好,还是其他,都给本王憋着。”
萧长逸的火气不是平白产生的,他更不是瞧三七不顺眼,才故意给他气受。
失忆的那段日子里,上妩总是莫名其妙的说些荤段子,还一脸天真的和他讨论其中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
他当时一张老脸黑的不行,不知晓上妩一个小姑娘,打哪里知道的这些。
除此之外,他要是没记错,千音阁那次,上妩一身戏服,会唱戏,这戏词又是谁教的?
不用去想,就知道是三七的手笔。
堂堂苍玹帝姬,何至于学的像个混进风月场所的老手?
萧长逸心里是止不住的气呀,他越看三七越不顺眼,直接给夜玄夜玖使了个眼色。
之后,夜玄夜玖一左一右将手搭在三七肩膀上,其间,夜玖还捂住三七一张乱喊乱叫的嘴。
后来的事情,不用去想,也知道惨兮兮的。
等三七再次闯入几人视野时,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右眼处红肿一片,与左眼甚是不匹配,十分滑稽。
乐得澜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他很快捂住了嘴。
因为萧长逸射过来的目光冷飕飕的,不由得令他一个寒颤接着一个寒颤。
一旁的非流看的明了,萧长逸这是怕打搅了屋内睡觉的人儿。
可他自个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就上妩那嗜睡症,哪怕天上打雷,她也是纹丝不动的睡着。
这一年里,萧长逸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打算与上妩保持距离的心破碎的不成样子,他莫不是忘记了身上的情烬?
靠近上妩,对他没有好处,只会让他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
想到这些,非流眉心染上一丝愁绪,只是无人瞧见罢了。
见三七挨打,魅阴别提有多高兴,连带着停靠在她肩膀上的墨宝也在摇头晃脑。
如今的墨宝,与魅阴亲近得很,许是魅阴身上透漏出来的气息与上妩有那么一丝的相似,才会叫它如此依赖魅阴。
只不过魅阴对墨宝冷冰冰的,时不时叫它一声“蠢货”,她对墨宝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蠢货,走开!”
可墨宝是个火热的性子,化身为舔狗,一直死缠烂打,方才造就了如今的场面。
许是魅阴懒得去说它,饶是说了,它过一会儿还是会缠着自己。
对牛弹琴,畜牲罢了,何至于与它过不去。
能把世人敬仰与信奉的鲲说成畜牲的,估计也只有炼狱之神敢如此了吧。
这头,三七被揍了一顿,实在有些冤,更有些莫名其妙。
要是放在往日,他心里哪怕有些小九九,但依照萧长逸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斤斤计较的。
如今到底怎么了,不懂就问的三七忍着嘴角的疼,声音含糊道,“我也没做错事呀,你至于这么狠吗?”
萧长逸懒得跟他废话,瞧着他那一张被打成猪头的脸,却又缓和了几分,直截了当道,“阿妩唱戏是怎么一回事?”
“别说你不知道,王府内,除了你,还有谁有那个胆子带她出府去!”萧长逸不等三七狡辩,随即堵了他的话。
三七揶揄,一颗脑袋耷拉下来,他现在想挖个地缝钻进去,萧长逸这个样子,看着也不是打他一顿就能平息的。
很快,三七便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只见萧长逸对夜玄说,
“他脸上的伤就那样挂着吧,本王看着舒心,若是哪一日本王看不见他脸上的彩了,唯你是问。”
三七顿时傻眼,脸色煞白,连带着脸上挂彩的地方都白了三分。
他先是看看萧长逸,再看看夜玄,夜玄那表情,就差点要说,“以后我会时刻关照你的。”
不是人,没天理,一个个的,全都和他过不去,一点子意思都没有。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揭过去,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萧长逸去做。
他自夜玄他们口中知晓了大瑜国攻打苍玹的事情,虽说他在失忆的那段日子里也听说过一点风声。
如今听夜玄他们亲口说,却是印证了一个事实。
他安逸了太久,总该是要回去的,渊帝按耐不住要杀上妩,连清柳村都搜出来了。
果真是怕大瑜国打到帝都皇城去,他若是再不现身,怕是渊帝会无止境的派人来清柳村。
为的是诛杀上妩,祈祷平息天怒,大瑜国攻占不了帝都皇城。
这一战,萧长逸必须去打,他不仅仅是为了护佑苍玹,更是为了上妩。
唯有将大瑜国攻占的城池夺回来,渊帝才会相信,即使上妩不死,苍玹也能千秋万代。
无需去理会灵犀子的片面之词,什么天生邪骨呀,人的身份是自己给的,无需依靠他人的言论而活。
萧长逸是天不亮走的,他将非流与夜玄带走了,剩下的留下来保护上妩。
待上妩醒来之时,她在屋里没有瞧见萧长逸,就连他以往睡的那片床榻也早就凉透,她心里惴惴不安。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下榻,不等她穿鞋子,便听到屋外小豆包的声音,“娘亲,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