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妩写了六张字帖便停止了,她不能写太多,否则会被萧长逸发现的。
虽说他现在失忆了,但他要是哪天恢复记忆,总是会想到她能模仿他的字迹一事。
为了不让他发现,还是尽量隐藏此事的好。
至于为何不能让萧长逸知晓,她能模仿他的字迹一事。
主要是她听三七提到过一嘴,位高权重之人最是怕有人模仿他们的字迹。
若是一个不小心,字迹被人模仿了,估计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就算后果还没来临,可身为高官 ,字迹被人模仿,犹如小辫子被人牢牢握在手中。
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日夜不得安寝,恐有疑心症的危险。
三七确实说过这话,当时上妩闲得无聊,他信手拈来一个故事,供她取乐打发时间。
三七讲的故事并非虚构,这是他在现世时,审问一个罪犯了解到的事情。
罪犯是一家赫赫有名的公司里的高管,他挪用公款,制造假账,二十年来从无败绩,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但他又是如何落网的呢?
许是无人想到,他一个高级犯罪分子,竟然是自首落的网。
原因并无其他,只因他身边有个助理,他无意之中瞧见助理模仿他的字迹,且竟和他的字迹一般无二。
当时他并未察觉事情的严重性,为此也没有去找助理问清事情的原委。
直到有一天,他储藏在保险箱里的账本不见了,那账本全是他挪用公款的证据。
若是落入外人手中,他这一生也就完了。
整整十八亿,他能活着从局子里出来都得烧香拜佛,求菩萨祖宗保佑。
足足找了一天,他愣是没有思绪,若说谁进过他的办公室,唯有助理一人。
但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疏漏,当场去找助理对质,再说,若是真的那样做了,无异于将他自己的把柄送过去。
要是那助理没动过他的账本,他才是真的完了。
在他满心期待的目光下,又伸手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箱的门。
令他欣喜若狂的是,里面竟赫然呈现着不久前丢了的账本。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难道他看错了,账本一直放在保险箱里,从未丢失过?
带着满心疑惑翻完了账本后,竟在账本末尾页面上瞧见了一丝端倪,顿时他一颗心紧绷起来。
他明明记得,倒数第二行的数额的额是被磨损了一处边角呀。
但他手里拿着的账本上,完全瞧不到有磨损的痕迹。
账本是他手写的,显然手中的账本不是他写的,但字迹却是一模一样。
他不得不怀疑身边的助理,每天见助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还和自己说笑。
他终于忍不下去,在一天的晚上去局子自首了。
因着案件涉嫌金额巨大,外加上挪用公款的高管作案手法特殊,在网上根本无迹可寻。
哪怕他自首了,可先前在网上的作案记录,根本无法利用程序恢复到原先模样。
仅凭一本账本,还不足以证实他偷盗的金额只有这些。
唯有恢复网上数据,才能明确得知他偷盗的金额是多少。
三七是破解高科技数码的隐藏黑客,只要被他锁定的数码,几乎没有破解不了的,所以这案子也就交到了他手中。
待他花费半日的功夫破解数码后,又核对了一下账本,发现它们都能和网络数据对应上。
在他觉得案子将要办完的时候,那位在局子里的高管撞墙自杀了,他力气用了十成,根本没想着活下去。
三七是清楚的知道,被关进局子里头的罪犯,都要经过严格的搜身。
根本不可能携带任何凶器,所以高管才不计后果的撞了墙。
撞墙需要足够多的勇气,前不久他还提审过他,那时他一脸子淡然模样,完全不像是会做出自杀的事情的人。
等医院的尸检报告出来后,他才知晓高管有很重的疑心症。
疑心症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病,它是一种心理疾病,患有它的人,会对周围所有人持有一种审视的眼色。
但它也不是时时刻刻出现在患者的脑海中,通常只会被某个节点,或者某件事给引导出来。
后来,三七又去高管的公司了解情况,通过高管助理的叙述,他才将这件案子理清楚。
账本并没有离开保险箱,一切都是高管自个虚构出来的。
他是无意之间瞧见助理能模仿他的字迹,才激发了他的疑心症。
疑心症很是折磨人,他受不了精神的折磨,自个拿着账本报了警,而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助理什么事。
若说真有助理什么事,估计也只能说他不该模仿高管的字迹。
可模仿字迹也是工作需要,因为高管平日里很忙,没法子时刻在办公室里待着。
然,找他签字的工作人员又多。
没法子,小助理只能替他签字,这字迹上也是要与高管匹配的。
故而,他有事没事就在办公桌上模仿高管的字迹。
办完这件案子,三七可谓是大跌眼镜,还能这样玩,他是真的为高管可惜呀!
明明是高层知识分子,金字塔的顶端,犯罪手法都让人望尘莫及。
一朝落网,竟还不费用警方一丝一毫的力气,真真是连出警都省了。
上妩没有朋友,在王府时,她除了跟随萧长逸做学问外,只能被困于王府的四方之地。
好在有三七,他时常逗上妩开心,上妩这才有了一丝不失少女姿态的明媚气息。
上妩最喜欢三七讲故事了,因为三七所讲的故事,能让她学到很多东西。
更能增长她的见识,有时候她还觉得莫名其妙的刺激。
之所以觉得刺激,多半是因着三七所讲的故事,都是他从前了解或办过的案子。
在现世,没有不惊心动魄的案子,因为你永远不能想到一个亡命之徒的作案手段有多么离奇。
言归正传,有了三七所讲的故事,上妩哪里敢让萧长逸知晓她模仿字迹一事。
她怕萧长逸心里膈应,更怕他真的得了疑心症,自是不敢同他表露模仿他字迹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