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并无什么人,今日宫中举办宴席,大多数人都侍奉在琉璃殿。
为此,韶华的叫喊声十分大,她并不怕救她的人会是侍卫。
与此同时,阁楼临水而立的对面,萧长逸将一切尽收眼底。
在小姑娘坠落阁楼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然瞧见她大氅上的那抹艳红了。
青丝遮住了小姑娘的容颜,他虽没瞧见她的正脸,但显然是他的小姑娘。
由于他担心小姑娘会出事,故而没有停留。
一把摘下身上大氅,想也不想的跳入了太液池里,向着小姑娘所在的方向游去。
夜玖随手接过萧长逸的大氅,心里泛着嘀咕,主子这是有多开放,不知道女子明洁最是重要吗?
这都还没弄清那池中女子是谁,就这么跳了下去,一会指不定有什么腥风血雨等着他呢?
一语成谶,大多说的便是如此了吧。
而这头,杜婉玉将自己的头发与衣裙都弄乱。
复又一股脑的冲进琉璃殿,哪怕侍卫有心要拦,也抵不过她速度之快。
外加上,她是渊后的侄女,侍卫们自然不好与之动手。
就这样,杜婉玉闯入了琉璃殿,在场之人丝毫没有防备,皆被这场面吓了一跳。
不等渊帝发怒,她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向上首施以一礼,这才语气焦急道,
“陛下,韶华公主不小心掉进了太液池,还请陛下派人去救她。”
最先起身的是玖贵妃,她虽已经知道韶华的计划。
但一听自家女儿掉进了太液池,一颗心火急火燎的,
“什么,韶华掉进了太液池?”
她语气里全是惊慌,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杜婉玉,逼问出声,
“她的侍卫呢?干什么吃的,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韶华掉进水里?”
声音尖锐刺耳,完全失了风范与体统,惹得众人沉默不语。
他们知晓这是天家的事,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此时,上首渊帝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真是没眼看玖贵妃这副模样,与市井之徒有何两样?
渊后见他吃瘪的表情,有些想笑,不过良好的教养,让她不敢笑出声来。
只能用帕子捂住嘴偷笑,笑不露齿,她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与玖贵妃这种泼辣的性子完全不同。
许是当初因着这一点,渊帝才会甘愿娶她为后,对她情根深种。
哪怕她终日不理后宫庶物,顶着外界压力也不曾将她废除。
此事一出,这宫宴自然不能再继续下去。
帝后遣散众人后,便迈着步子去了太液池。
其间跟随了不少宫人,还有一些欲要看好事的妃嫔。
然,杜家一脉,以及陆远之都在行列之中。
不外乎别的,只因杜婉玉是韶华的伴读,杜家置身事外不了。
而陆远之是个外男,又不曾娶妻,他本不该在此处的。
奈何今日本就是一场局,玖贵妃提前让人知会了他,一起跟着来。
这才有了如今的情况。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太液池赶去,等到场的时候,池边已然围了许多人。
众人见帝后亲临,赶忙让出一条路来,纷纷跪地行礼。
渊帝无心让他们起身,故而他们也就这么一直跪着。
让出一条道后,帝后最先看到里头的光景。
此时萧长逸与韶华皆是全身湿透的模样。
饶是如此,萧长逸一身寒气,却是让人忽视不得。
但因着此事关系到皇家颜面,帝后又不得不管。
不等帝后开口,玖贵妃掠过众人,冲到韶华身前。
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丝毫没有在意,韶华全身上下脏污不堪的样子。
随之而来的是,玖贵妃的哭诉,“我的韶华,你这是怎么了?”
“母妃,韶华没事,是王爷救了我。”韶华忍着冷意,哆哆嗦嗦的开口道。
其间,她还忍不住偷瞄了萧长逸几眼,复又低低垂下眼帘。
不过她脸颊上泛起的娇羞模样,是个人都看的明了。
玖贵妃知晓现在不是安慰女儿的时候,故而放开她,随手解下自个的大氅,给韶华披上。
等做完这些后,玖贵妃才看向立在一旁的萧长逸,语气似是万般感激,
“原来是王爷救了韶华呀,本宫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萧长逸懒得理会她,他直直盯着渊帝看,看的渊帝直发虚,这才出声逼问,“她在哪里?”
他怕渊帝有心隐瞒,因而先一步开口,将自己的猜测摆在明面上,“她出事了,本王能感觉得到。”
“刚才阿妩的衣裙被宫人不小心弄脏了,本宫让人带她去了朝阳殿,换件新的。”
这话出自渊后之口,渊后虽知朝阳殿那块无人到访,安全得很。
但瞧见萧长逸神情慌张,她也不敢保证什么了。
就在萧长逸听见朝阳殿这几个字后,随手指了位渊后身边的宫人,冷声吩咐道,“带路!”
语气中的威严,听的人止不住发寒。
那位被点名的宫人心里也跟着打鼓,但还是强压下害怕,欲要带路。
不过,不等萧长逸抬步跟上,身后之人作起了妖。
“王爷这是要去做什么?难道你是不打算管这件事情了吗?”
夜玄与夜玖两人见玖贵妃欲要靠近萧长逸,随即拔剑指向她。
萧长逸将目光猛然射向那对自导自演的母女,嘴角擒起一抹嘲弄,语气戏谑道,
“不过是个浪荡女,要本王将话挑明吗?”
韶华被这话刺中了心脏,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的骤停。
但她不容许萧长逸这般看她,声嘶力竭的辩解起来,
“不是这样的,韶华没有,王爷你要相信韶华,韶华的确不知这大氅是永安郡主的。”
“韶华在寝殿里待着烦闷,就想着出来走走,怎奈何外间寒凉,身边宫女怕冻着本宫,这才回去拿大氅。”
“可不等宫女回来,便碰到了八皇兄,他见韶华衣衫单薄,就将他手中的大氅给了韶华。”
小姑娘话语之间,打着哆嗦,一下又一下,让一众人心疼极了,接着又听她解释起来,
“韶华本要推辞,可身子实在冷,这才没有推托。”
“刚才不过是兴致来了,登上阁楼欣赏宫外烟花,脚下没注意,踩到一截蜡烛才掉进了太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