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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玉牌的一刻,云牧愣住了。

庆幸自己能来参加试炼,庆幸能与这些人坦诚相交,庆幸自己没有放弃。

反应过来,立刻躬身双手接过玉牌,小心擦拭道:“长师尊遗物,比我之性命还要重要。”

取红布包裹,准备放入戒指中,就听谢长云道:“云兄,可否给我看一下?”

云牧再愣:你也有?

知是云牧师尊遗物,谢长云恭敬接过玉牌,细查细看后递回。

问思伶:“思伶师妹,你这一块玉牌从哪儿得来的?”

思伶挽阮元胳膊:“域界花,我与相公初识之地。”

“那时间谢师兄好像也在,只是互不相识。”

谢长云确认:“那就对了。”

转头与云牧道:“我帝钧天确实有一块。”

“我不敢保证是否还在远处,如果在,我必给你取来。”

云牧长躬身:“多谢。”

本想说试炼后随谢长云去一趟帝钧天,但想起王随之所言,说近段时间怕是回不来,便也就罢了。

“劳谢兄费心,师尊遗物大于一切,若是寻得,还望谢兄通知我。”

扶过云牧,谢长云道:“自家兄弟,不必如此言说。”

“只要长师尊玉牌还在,谢某绝不会让它流落他人之手。”

说话间,欢凝秀走近玉牌:“给我也看看,帝钧天有,织羡天也有,云牧来自修罗天,既然你们都有,难保我玄苍天也有。”

曲茵也凑上前来仔细观瞧,越看,越是觉得眼熟。

攒秀眉回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云牧转身与思伶道:“元兄,嫂子,玉牌于我意义非凡,可有什么我能做的,聊表心意。”

思伶正要推辞,阮元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媳妇儿纤细的腰肢,言道:“云兄来自修罗天,可否弄来花绞树?”

花绞树,非花非树,既花又树。

虽长相奇特,然无品无级,难有用处。

云牧知道有这么一种植物,便也知道其价值不高:“当真有用?”

阮元道:“云兄或有不知,花绞树于其他人无用,于我夫妻二人却有大用。”

“只可惜此树只生长于修罗天,便是盛产天材地宝的池薇天都没有。”

“不知修罗天可还有花绞树。”

云牧脑子好使,若真有大用,我过来参加试炼之前怎么不说呢。

“怎么不提前以柳树传音告知,我可以提前准备些。”

阮元有点儿不太好意思道:“我晋升稍晚,入仙人境界方才得知关窍。”

原来如此。

云牧掌托柳树,按手道:“试炼过后,短时间内恐难回修罗天。”

阮元抬手阻止:“云兄弟,不急一时,试炼要紧。”

云牧道:“我知道花绞树在何处去去就来。”

“若是留影小筑有异动,我会第一时间过来。”

说罢,消失。

第一次过来修罗天时,云牧被光头纹身武者追杀,遂一路逃跑至三方势力交接处,再被三看起来很强势的武者拦下。

在那儿,云牧有见过花绞树。

熟门熟路,落地直奔交界处去。

花绞树无用,长势极好。

云牧也不管有没有人管理,上去就是一通刨。

连根带树的拔了七八棵老树,再寻三四棵小树新芽,瞧着差不多准备罢手离开时,蓦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灰袍老者。

就安静的看着云牧吭哧吭哧的挖树。

手里捏着易物楼的云牧一惊之后,立即退弓步:“有事?”

老者模样慈祥,笑脸盈盈:“这片花绞树乃是老夫心血,不知上仙取之何用?”

天眼开,给老头儿看个通透:灵,非人。

不多哔哔,鬼臂大开:“此处不是说话地。”

“自我封印,带你离开。”

突如其来的命令口吻,让老者慈善的面容逐渐阴沉,能在修罗天存活的主儿,怎可能是善茬?

柳树在手,云牧挥手就要走。

身形虚幻间,只听得数道破空声:“阴官留步…”

闻听阴官称谓,身前老者一步跃了上来,于空中旋转腾挪两周半自我封印:“我走,求带。”

云牧探手,左掌开波纹瞬吸。

回返留影小筑。

十多根绿长直树干一字排开,顶部开花两朵,一朵红底白边,一朵白底红边,常年不谢。

单看这造型就有奇花异草的长相,却是个凡人连烧火都嫌弃的主。

花绞树。

“是它吗?”

阮元未答,闻听扑簌簌的切割声。

寻声抬头看,见天花板上似有刻刀游走,雕刻星图阵势。

在众人的注视下,七星七绝阵渐出雏形。

王戒守身定神:“诸位依照阵位站脚。”

看隔壁:“我们,出发了。”

将近一刻钟后,天花板上阵法成型。

天枢位出一流光,飞入王戒眉心。

紧接着天权,天玑等位均有流光飞出,没入众人眉心。

云牧占据开阳,当流光入体,只觉耳聪目明,阔脑醒神。

入秘境。

截天道探之,这一截,顿时开悟。

打从云牧凝炼剑意之初,大师父黑芯就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云牧修行之难,在于广汇天道,深解细理。

好在无上道体及时立身,使得云牧能够随时截天道以感悟。

可以这么说,云牧现在能够先人一步法则化形,无上道体居功至伟。

然而悟道难,即便有天道小球在手,依然有很多很多无法攻坚的疑困有待解决。

就如吞噬法则所化黑蟒,虽有形,但牙不锋,嘴不利,体表还有大面积的鳞片缺失,甚处镂空不见骨架。

是为理解不足。

此时,此刻,在开阳位的加持下,云牧忽如醍醐灌顶,脑中一系列疑难困顿若抽丝剥茧般迎刃而解。

一点通,万法明,丹田中的吞噬圣格以极其恐怖的速度茁壮成长。

轰隆一声巨响,扰乱了云牧思绪。

抬头看,平地起惊雷。

雷过雾展:找到传送阵离开。

雾散。

云牧抬手遮烈阳,四下看去,周边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苍凉荒漠。

开天眼运足目力,方能见着极其远处,有一抹绿意。

风沙卷,日光盛。

如此势头怕是走不到绿意处就得噶在半路上。

何况还不能确定那抹绿意究竟是不是传送区。

“极远处有一抹绿意,望山跑死马,贸然过去怕是不妥。”

“元气稀薄,天高云浅。”

捻起沙土尝了尝:“枯,燥,严重缺失水分,夜间估计也不好过。”

拿出日晷平测:“王戒,可有相关信息?”

王戒摇头:“牧哥,可能测算那抹绿意的距离,差不多就可以。”

云牧弓步半跪地上,掌按矩尺:“六十万公里。”

灵气不足的情况下,武者维持自身状态都难,更别说消耗元气奔袭了。

就这个距离,云牧可能还稍微好点,若是团队进发,少说也要十多天才能走到。

精疲力尽的走到。

到那时再发现不是目标地,呵呵,就好玩了。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儿七个人呢,还都是佼佼者。

且看王戒队伍指挥道:“元哥,此地多沙丘,能不能帮我造就一处平地。”

阮元掏出大锤:“没问题。”

王戒再安排:“欢姐,替我遮挡风沙,但莫要遮挡日光。”

欢凝秀反手摞阵牌。

“谢哥,等会儿元哥开辟的平地上,您替我布置九根树干,横三竖三排列。”

“牧哥计时,每过一刻钟记录树影位置。”

准备完成,王戒左手抬罗盘,右手掐印诀,口中念念有词:“天有三奇,地有六仪,三奇六仪,天地之机。”

一句起势,王戒手中罗盘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大地上蓝光莹莹的巨大虚化先天八卦图。

王戒盘坐居中,腰间阴阳转动,头顶后天八卦图循环往复。

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高人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