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芬,索额图的二儿子,上回就是格尔芬夤夜过来向李光地传令的。
李光地不中用,只怕格尔芬也办事不力。
既是办错了事儿,闯了祸,那又怎能轻易放过呢?
何宝一怔,旋即小声道:“可是殿下,如今……如今万岁爷还在呢,二公子怕是不便过来吧?”
在万岁爷的眼皮子底下太子跟格尔芬见面?那场面何宝都不敢想象。
太子刚才实在是气糊涂了,何宝这一提醒,也就回过神来了,冷哼一声道:“那就着人给他带话过去,顾念着亲情,孤还愿意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单看他抓不抓的住。”
“是,奴才遵命。”
何宝匆匆退下,没过一会儿又匆匆返回,只是脸上带着股子惊惶不安。
“殿下……殿下……”何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儿。
“怎么了?”太子眉毛拧着,一脸不耐。
“启禀殿下,宫中刚刚传来消息,大……大阿哥不大好了,”何宝小心翼翼禀报,“太子妃已经着人请太医去毓庆宫为大阿哥医治了。”
何宝口中的大阿哥正是太子那个天生病弱、连名字都未敢起的大儿子。
大阿哥自打落地就成日三病两痛的,看太医吃药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儿,自然用不着次次都来禀报太子,只是这回太子妃却巴巴地吩咐人到直隶传消息,可见这回大阿哥的情况是真的不大好。
太子沉默,双目放空,失神地盯着前方。
何宝还未见过太子这种模样,心惊不已,当下疾步上前跪倒在地:“殿下,您莫担心,大阿哥吉人天相,定会无恙的,殿下,您……”
“何宝,你说当年皇阿玛痛失爱子是什么样的心情?”
蓦地,太子发问。
何宝愣住。
万岁爷当年痛失爱子是个什么心情?
不错,直郡王并非万岁爷长子,在直郡王之前,万岁爷连失四子,所以直郡王其实是万岁爷的第五个儿子。
所以对于好不容易保住的直郡王还有太子,万岁爷很是看重,只是……
太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是被大阿哥的情况……给刺激到了吗?
……
万岁爷巡视了永定河之后,又在太子跟四爷的护送下回宫。
自打去年从塞外回来,万岁爷就一直住在畅春园里头没挪窝,如今总算是肯从畅春园回宫了,一众皇子们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赶去给万岁爷请安的,万岁爷也要去给太后请安。
后宫嫔妃们也不闲着,松懈了几个月的功夫,不管情不情愿,这时候都得仔细梳洗打扮,从休假模式一秒切换到上班模式。
随着万岁爷的回鸾,宫里少不得又是一番热闹,这热闹四爷没去凑,而是带着家眷低调赶往了庄子。
这家眷里头包括,福晋跟大阿哥、维珍跟三个孩子以及武格格。
至于宋格格,因为二格格之前受惊虽然已经好了可身子到底还是还有些虚,不便出门,故而留下来调养身子,宋格格这个做娘的自然也要留下来陪着。
再有就是耿格格,如今每半个月就要给德妃递交一回经书,庄子那边暂时还没有修建佛堂,不便抄经,故而耿格格就只能留下来,方便给德妃抄经。
耿格格自进门之后,就领了给德妃抄经的活儿,她人也本分老实,过年的时候,耿格格得了双倍赏赐,连抄经用的一应笔墨纸砚还有香烛之物,经由四爷点头,都走公账,不必耿格格自己贴补。
这事儿维珍之前就知道,不知道的事儿自然也有,这不,此刻武格格就在暖阁里头跟维珍聊着耿格格得病了得事儿。
“……之前就是手腕疼,现在连胳膊也疼,平时几乎都见不到面儿,早起打拳都不积极了,有时候抄经一直得抄到半夜,”说起耿格格的现状,武格格就不无感慨,“妹妹还真是……未曾料想到。”
未曾料想到什么?
自然是做妾的处境。
哪个做妾的不曾想过进门之后的处境?被主母立规矩抑或是针对,是要讨主母的好还是主子爷的好?再长远一些,生的孩子能不能留在自己跟前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