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乔回到江府,并未与江屿白多说几句,只客套地道了声“晚安”,便回屋休息。
余小乔望着屋顶,放电影般,理着今日的事。
爹爹,我定为您报仇。
可,若海还活着吗?
信号已发出多日,若星、若海都没任何消息。
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难道她对他们的信心,还不及江屿白?
可又感觉江屿白的肯定中,又掺杂着什么,她说不清。
但,她亦信他的话。
可,他们在哪儿?
若活着,收到她信号,定来相见。
除非——身不由己!
对,身不由己。
不是,身负重伤,就是被人所困。
谁会困住他们,谁又能困住他们呢?
就在此时,一支飞镖自窗口射进。
飞插着一条绢帕,绢帕一角是簇拥的蓝桉花束。
是若星?
母亲这条手帕,一直由若星保管。
余小乔跟着来人,飞身追去。
追至一小树林,黑衣人停下来。
见来人不是若星,更不是若海,猜测定是被他们胁迫,心中愤怒,声音却十分平静,“有何要求,说吧!”
“主子说,要救他们,你需一人前往江城,若找旁人帮忙,立时……”黑衣人伸手在脖颈处一抹。
余小乔立时会意,原来是长公主。
也是,除了她,谁会心心念念非要她的命呢。
她放文命回来,是要他亲眼看到自己与江屿白成婚,让文命死心。
再以若星、若海为饵,诱她去永州,杀了她。
真是煞费苦心啊!
若这份心思,用在图谋江山,怕李墨尘也不是个。
只是全用在儿女情长上,只会徒留伤悲。
毕竟,感情不是付出就能获得回报,真心就能换来真心。
何况,是掺了算计和伤害的!
余小乔扯唇轻笑,“告诉长公主,约我,本不用这么麻烦,我正要会会她呢!”
你不杀我,我也要杀了你!
为我,为文命,也为李凌琰。
你杀文命母亲,杀他养父,而今又勾结李墨尘,杀了他的亲生父亲,我必为文命杀了你!
“果真是个聪明的!”黑衣人微怔,没想仅凭一句话,余小乔就猜对了背后之人。
也是个厉害的。
回到江府时,东方已露鱼肚白,她蹑手蹑脚潜回房间。
江屿白听到了动静,脸色甚是凝重。
次日,江屿白特意吩咐兰儿,不必打扰余小乔,让她好好睡个懒觉。
自己则亲自下厨,做了丰盛的早餐。
不如说是午餐,更准确。
余小乔放纵自己睡到自然醒,见江屿白准备了一桌子菜,心情甚好,胃口更好。
几乎,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一桌子菜肴,狼吞虎咽了个干净。
见她吃得尽兴,江屿白脸上一直挂着笑。
下人见老爷夫人琴瑟和鸣,更是开心。
兰儿也长吁一口气,心道:小姐总算是往前看了。
“屿白,我要出趟门,寻——若星、若海!”余小乔递与江屿白一杯茶。
这不是余小乔第一次为他斟茶,却是第一次以夫人的身份为他斟茶,“我不在,你照顾好自己。”
动作轻柔,声音中有关心。
再骄傲之人,在深爱的人面前,都会莫名生出几分自卑,然后从中开出花来。
江屿白幸福地笑了,“出门在外,更要顾好自己……活着回来。”
余小乔笑笑,爽声道:“放心吧!”
语毕,她带着兰儿出门,去查看各家铺子。
晚上,趁着夜黑风高,带着早已收拾好的行囊,留下一封信,独自纵马离开。
未带一件首饰,未带一个丫环。
待余小乔离开,江屿白唤来暗卫凌云,“护好她。”
凌云是孤儿,是江老太爷从街边捡回来的小乞丐,自幼接受严格训练,只为保护江屿白。
凌云瞥了他一眼,质问道:“长公主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你为何要允她一人前往?”
“因为,拦不住。”
这也是她想为姒文命做的,只有把想做的事都做了,才能一点一点放下。
她需要一点,一点……与姒文命告别。
我也信她,能做到!
余小乔怕姒文命担心,也让兰儿送了消息。
特地嘱咐兰儿晚上再送去。
倒是兰儿看到余小乔留的信笺,一着急,马上奔至姒文命落脚处,将信给了他。
他看过后,却陷入沉思。
若是得了若星、若海的消息,为何不同他一起调查?
也未与江屿白一块?
除非对方不允,否则她没有理由这样做的。
况且,怎么会在永州?
姒文命盯着墙上地图,寻到永州。
很小的一个城池。
与江城,南北相对、远隔千里。
“小姐说,让我傍晚再送来,可我慌的立马跑来了。”兰儿直跑得气喘吁吁,小脸通红。
半天,气还没喘匀。
姒文命紧紧攥着手中的信,指尖发白。
他终于回过神,猜余小乔定是去了江城。
除了他那个变态的养母,谁会心心念念抓住一切机会,她于死地呢!
这个傻丫头!
姒文命打响口哨,马厩中的黑风,引颈长嘶,挣断缰绳奔来。
他纵身跃上马背,甩着鞭子,冲出苑门。
一路狂奔,未敢歇息片刻,却直至黄昏也未追到余小乔。
原来,余小乔自昨夜出发,中间未住店,饿了垫些干粮,渴了灌口水。
马不停蹄赶路。
跑到现在,马已换了两匹。
难怪姒文命追不上。
姒文命一路追,一路懊悔,教余小乔骑马。
而余小乔却一路跑,一路庆幸,姒文命教会她骑马。
直至进了江城地界儿,他也没追上。
至江城后,余小乔先寻店住下,洗漱一番,美美睡了一觉,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才抬脚进了公主密苑。
女人间的第一轮较量,永远是从美貌开始。
无论如何,气势——断不能输,更不能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