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房子。
教坊司的李嬷嬷跪在地上,颤抖如风中落叶。
江屿白一句话未说,拿起桌案上一皮鞭,一鞭一鞭抽打着。
凄厉的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李嬷嬷被抽得皮开肉绽。
打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他才停手,“今日,你本该死。念在还算听话,饶你条狗命!”
李嬷嬷老泪纵横,“爷,老奴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她竟为您夫人,该打该打。”
“倒算识趣,日后若再让我听到教坊司有谁乱嚼舌头,我定让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懂——吗?”江屿白声音冰冷。
李嬷嬷猛磕头,“老奴晓得、晓得!”
“前面差事做得不错,这些,赏你买药!”江屿白扔了一布袋至李嬷嬷面前。
李嬷嬷连跪带爬地捡起钱袋,打开看到是满满一袋金叶子,满是泪痕的脸上,无切换地扬起见钱眼开的笑。
“大人,您放心,我日后绝对做得更好,让余楚婉那贱人,生不如死!”
“不必了,暂时不许再难为她。”江屿白一脸严肃,一字一句道。
李嬷嬷还醒不过味来,这一会儿难为,一会儿不难为,真是搞不懂搞什么。拿着沉甸甸一袋金袋子,稍稍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不过心里还是笑开了花。
江屿白摆了摆手,李嬷嬷抱着金袋子,退下。
江屿白坐在烛光下,看着桌案上那本贴的歪七扭八的《山海经》,出神。
乔儿,你终于成了我的妻。
即便,还不是我的女人!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融化。
我知她不是你,但,我同样爱,深爱着。
也许,更甚于你。
她一个人,承载了我对你们两个的爱。
岂能不深!
今日,她受了伤,我很心疼,也很自责。
我没能护好她,也没能护好你。
心中这样想着,江屿白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因为使劲过大,嘴角浸出血渍。
江屿白踏着夜色离开,待回到相府,余小乔已睡着。
他温柔地将她伸在外面的手塞回锦被,掖好被子,于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回到侧屋。
在他离开后,余小乔睁开眼,摩挲着腕间镯子。
文命,我想你,好想。
她把头往一边侧了侧,似靠着文命的肩膀。
脑海中复盘着,这两日从各方得来的消息。
必须,尽快养好脚伤,救出楚婉。
出神之际,“嗖”地射进一飞镖,余小乔艰难起身,取下字条——
好看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灵魂万里挑一。
余小乔拿着字条的手,不禁颤抖不停。
这是从桑台山返回时,在城门口见到姒文馨纵马而行,她与李凌琰调侃之话。
李凌琰,还活着?
余小乔哀漠如死的心,劈开一道缝,一道光射了出来。
活着,就好!
活着,就有希望。
余小乔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江屿白听到动静,敲门后进屋。
见他进来,余小乔不着痕迹地将字条藏于枕头下。
“怎么了?”江屿白极致温柔,关心道,眼睛却偷偷打量四下。
余小乔摇头,“没想到离开几日,相府竟成这般!”
“莫怕,有我呢!”江屿白安慰道。
余小乔点头,“楚婉之事,拜托你了!”
江屿白笑着点头,仍仔细瞄着四下。
余小乔问他,“李凌琰,怎么死的?”
“那日,姒文命被关进大牢后,他就被李墨尘软禁了,李墨尘以皇后性命威胁,他不敢反抗,殿中走水,他就被……活活烧死了!”
江屿白简明扼要地交待。
见他如此开诚布公、知无不言,余小乔心中很是感动,“明日,可否同我去他坟上,上炷香?”
“山路崎岖,你腿受伤,过几日恢复些,我再陪你去,可好?”江屿白整了整锦被,声音十分温柔。
余小乔面无表情,木然点头,“多谢!”
江屿白离开后,唤来暗卫,“刚刚可有人来?”
“回主子,并无!若有,手下定能察觉。”暗卫倒是自信。
江屿白狐疑地看了看窗子,“切莫大意!”
暗卫应了声,退下。
如此辛苦,才得到的人,绝不允许出任何纰漏。
乔儿,我给你时间。
我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