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誉无奈叹气:“他好不容易消停些,你别惹事儿啊。”
阿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晚凝还能说什么。
她深吸口气,到底还是余怒未消,“你说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哪怕傲慢如陆子宴,在她要退婚时,还知道低头挽留呢。
她清风朗月的兄长就非要等到人成婚了才懂得后悔?
这是什么毛病?
被幼妹如此逼问,谢衍誉默然无语。
“算了,我不管了,”谢晚凝抿了下唇,“不过郡主才经历和离,正是大受打击的时候,你要把握机会。”
雅间的房门被人从内拉开。
谢晚凝走了出来,抬眼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靠在二楼围栏旁。
素来温俊的面上此刻毫无表情,他视线似在望着一楼,但眸光没有聚焦。
一楼舞台中间,一对父女正在登台献唱。
父亲拉着二胡,女儿年岁看着还小,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声音清脆响亮,悦耳动人。
听见身后的开门声,他偏头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谢晚凝脚步一滞,挤出一个仓促的笑,忙不迭下了楼梯。
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等上了马车,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其实,她也没什么资格说兄长什么。
就她自己这点子感情事,不也处理的一团乱遭吗。
她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裴钰清。
其次是季成风。
至于陆子宴……她倒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突然跟裴钰清碰面,让谢晚凝难免心绪起伏。
知道今日的一切都瞒不过那个醋精,未免那人又拈酸吃醋,胡思乱想,她索性自己主动去跟他说说。
于是,一回宫,谢晚凝便朝着崇政殿走去。
这是陆子宴下朝后,批改折子,召见臣工,商议政事的宫殿。
但对于谢晚凝来说,整个皇宫没有一处不可去。
甚至,不管去哪里,都如入无人之境,根本不需要等待通传。
这回也是一样。
崇政殿安静极了,只有几个洒扫太监在庭院中清扫落叶,正殿门口,连个随时听命的内侍都没有。
好似,里头在商议什么大事?
谢晚凝眉梢微挑,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她脚步都没停,几步走上宫阶。
正待敲门,里头的谈话声却先一步灌入她的耳朵。
抬起的手臂顿时一僵,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当场。
很快,殿门被猛地拉开,一袭玄色龙袍的陆子宴出现在眼前。
他看见门外的人,面上神情也是一僵,“……晚晚。”
谢晚凝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他身后,正朝她躬身施礼的江御医,心神大崩。
她没有说话,视线在殿内环视一圈,落在御桌上摆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碗,眸光隐隐颤动。
最后,她将目光收回,落在他的面上,轻声道:“他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晚晚…”陆子宴难得局促,他侧眸瞥了眼身后。
江御医当即会意,躬身一拜,就要退下,被谢晚凝拦住。
“陛下不肯说,那就江御医你来说。”
“这…”
神仙打架,江御医如何敢掺合进去,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