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澍拧眉,低声呵斥,“休要胡说!”
“你怎知那是你三婶?”
明明遮得严严实实,他都认不出来。
“我怎不知?三婶这件斗篷我见她穿过!”
上官澍:“……”
“爹,我们凑过去听听?”
上官澍对于弟弟的丑闻,不是太想让孩子知道,刚要想主意让上官清婉进府,下一秒就见这熊孩子已经按捺不住,猫着腰凑过去了。
上官澍没办法,抱紧了怀里的肉墩墩,也藏到了拐角处。
正巧,可以听到里面的对话。
三婶:“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黑影:“我不找你,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三婶:“有屁快放!”
黑影:“不愧是郡主娘娘了,果然威风!怕是不记得你是怎么当上的这个郡主,嫁到这么个如意郎君了吧?”
三婶呼吸渐沉。
黑影:“要是我告诉上官澹,告诉襄王,你不过是一个……,你猜猜……”
三婶:“你到底想怎么样?”
黑影:“我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你帮忙。”
三婶轻嗤,“你这么神通广大,还能有事情难得住你?”
黑影沉默了。
三婶:“你说吧,我能帮你自是会帮你的。”
黑影:“明天送进宫的有批货,你得帮我拦下来!”
三婶大惊:“你不会是……”
黑影点了点头。
三婶沉吟了片刻,“你放心,这个忙我帮你。”
黑影拍了拍三婶的肩膀:“翠翠……”
上官澍、上官清婉:翠翠??
三婶:“别再这么叫我了,我现在叫赵飞。”
黑影叹了口气,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成功后我定然不会再来找你!”
三婶:“你最好是!”
两人谈完就散了。
三婶没有原路返回,反而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了之后,踏着墙沿翻了出去,然后施展轻功飞进了镇国公府。
三婶走后。
上官清婉连忙喘了几口气,刚刚她怕被发现一直憋着。
她看向上官澍,“爹爹……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三婶她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她当然听不懂,她又不了解前因后果。
但是上官澍是了解的。
因此此时脸色不太好看。
根据刚刚的对话内容分析,结果再显而易见不过!
此赵飞并非彼赵飞……
当年恐怕救了老三的另有其人……
恐怕连襄王府也不知道内情……
而且“赵飞”会武功?
当年老三获救那一带常有盗贼出没,莫非他们是一群江洋大盗?
他们提到送入宫中的那批货……不会是赃物吧?
上官澍嘱咐了上官清婉几句,“今日之日莫要再提起。”
“可三叔那边……”
“我自会告知他!”
说完,三人入了府。
上官澍将上官清婉和上官清粤送回了院子才离开。
书房。
上官澍,上官渚,上官澹都在。
上官澍问上官渚,“明嬅和明寅都送回去了?”
上官渚点点头,神情有些怅然,“两个孩子伤心坏了。”
上官澍却没接他的话,又说道:“我近日得知,粤儿的心声,赵缨也是听得到的。”
上官渚,上官澹:“什么?”
二人警钟大作。
上官澍却抬了抬手,“莫忧!赵缨对粤儿的心声并不是全然相信,我已经搪塞了过去,而且关键的事,赵缨还不知。”
上官渚忧心道:“那今后如何?”
上官澍:“我会尽量不让粤儿和赵缨接触。”
“今后咱们行事也要更稳妥隐秘些!”
上官渚和上官澹对视了一眼,不敢再说将上官清粤灭口了的话,应允道:“好。”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最后,上官澍让上官渚离开,上官澹留下。
上官澹还以为上官澍追问他修院子的事,迎着说,“大哥,修院子的钱我已经拨下去了。”
“此事不忙。”
“那你找我何事?”
上官澍于是一五一十的跟上官澹说了。
上官澹听完恍惚了,手颤抖地扶着椅背坐下。
“你的意思是……当初照拂我,救我的另有其人?”
“此人不是……阳平郡主……不,或许那才是真正的阳平郡主,是……贼人替代了她……”
上官澍沉默地点了点头。
上官澹双手盖住脸,显然此时的他,痛苦又迷茫。
半晌,他摇头否认,“不,我不信!”
“我与她朝夕相对,我怎会认错人!”
“可是你当初眼疾突发,不能视物,若……有心人特意取代……”
上官澹难以置信,若是如此,那真正与他定情的女子该是如何?
他竟宠爱一个冒牌货多年?
还与她生下了孩子?
上官澹难以接受。
上官澍叹了口气,“若你还不信,那……那对奸人说明早会有一批赃物进宫,若‘赵飞’前去将赃物拦了回来,那约莫就是真相了。”
上官澹闻言,置于两侧的手紧攥成拳。
……
上官澹不知道怎么回去院子的。
望着卧房里氤氲朦胧的光,他突然对真相有了丝怯意。
他甚至在想,即便此时的‘赵飞’是假的又如何,他与她恩爱多年,早就分不清真假了。
但又一念头升起……他如此想,如何对得起那个救他于危难,照拂他无数日夜的女子……
上官澹突然想到,那日“赵飞”说,她不吃猪肉……
或许,这些端倪早就提醒他了……
上官澹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为何上天要如此作弄于他?
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进了卧房。
“赵飞”正在等着他,见他来了,她莞尔一笑,甚是好看。
“三郎乏了吧?我为你揉揉肩?”
上官澹拦住“赵飞”,让她在他身旁坐下。
上官澹状似无意地问了几句,她当初救他的细节,还有她照顾他时的一些琐事,没想到“赵飞”都对答如流。
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赵飞”是真赵飞!
上官澹激动万分,心想或许大哥是误解了,他毕竟没经历过那些事,不知道内情,可是他确是当事人啊。
他比他要清楚得多!
上官澹临睡前想着,明日他定要找到大哥,向他解释清楚。
结果到了第二天,上朝的路上,上官澹跟上官澍说了,上官澍却告诉他,“你怎知她不是目睹了你们发生的一切,或向人逼问出来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