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雾海龙影
星空璀璨，光耀十方。
灰霾遮蔽天穹，却依然无法掩盖浩瀚天光。
五位星宿发出震世回响，界域颤动。
遥远深空，不知谁在奏响高天之歌。
万千生灵仰望群星闪烁，于迷茫中开始追问。
“灰雾所过，星光暗淡。”
张逸眼中闪过警惕，灰霾中多出来的雾状结晶压制星能辐射。
星宿引以为傲的星光，很快成为笑话。
观星者的超然手段，大都依赖星光来实现。
就算掌握奥义法则，也需要以星能粒子为载体，进行超自然显化。
而现在，无温区遍布星空。
光天之内，尽是虚无。
虽然依旧有星能粒子出现，但观星者自身散发的星能灵光，很快就会蒸腾消逝。
而灰雾则是激化这种消逝的罪魁祸首，宇宙间的无尽粒子。
在雾状结晶的包围下，竟然诡异的开始停滞活跃。
张逸手中星图闪烁，一颗古老星辰在其内映照。
这是星渊令牌发布的深渊侵蚀地点，一处存在扭曲裂隙的空间坐标。
身旁苍翼等人立身星空，同样以各自手段探查。
面对深渊，他们也不敢轻易分开行动。
无温区的存在，使得星光无法时刻连接。
如果是正常的太空区域，他们的灵光即使会被天地星光干扰，也足以在一个宇宙尺度内无限延伸。
但现在，无温区打破了这一规律。
使得张逸五人，回归原始。
无法辐射星能的观星者，自然无法映照诸天。
轰隆！
九霄雷动。
紫霄神雷荡涤星空，灰雾中破碎声激烈传出。
雾状结晶就像冰块般将星空冻结，而被雷蛇扫荡后又快速蒸发殆尽。
但那乒铃乓啷的声响，却始终在众人耳畔萦绕。
诡异而又阴寒！
不对劲！
“紫霄神雷是世间最恐怖的攻伐手段，拥有灭世劫罚之称。”
“就算是一颗星辰，再量级足够的神雷面前，也只会成为量子态的劫灰。”
“世上最坚硬的金属，在神雷面前也要化作液态甚至直接蒸发。”
仙女星仙眸微颤，对于灰雾的表现极为震惊。
此前他们便多次对多出来的灰雾进行实验，纵然可以让星能快速冷却。
但那也是基于数量级差异，在星宿磅礴的奥义法则加持下，灰雾的制约效并不能让星宿产生危机。
而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们却发现了灰雾的种种诡异。
其中一条就是摧毁灰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并且对观星者有着巨大影响。
“我们现在无法连接到星台，灰雾的存在，不断压缩着我们的辐射区间。”
“这比单纯的无温区还要糟糕。”
苍翼声音低沉，脸色极为难看。
星光辐射范围，决定了映照尺度。
更缩短了他们的星跃距离。
现在他们想要前行，就必须像黑暗中的瞎子一样抹黑。
但星光无法照亮黑暗，星星本身离毁灭及也不远了。
“宇宙间绝景无数，有星光无法逃逸的黑洞，也有量子场域暴乱的超新星遗迹。”
“传说在星海中还有更为恐怖的巨引源浪潮，每一朵浪花都是星域碰撞后绽放的璀璨霞光。”
仙女星声音沉静，温婉的仙容难得浮现忧色。
“星渊的危险正在逐渐展开。”
“星门界域探索记录中，从未有详尽的知识传承下来。”
张逸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五域星空，是五个文明集体构筑的星空文明。
文明殿堂作为整个五域的文明统帅，主导着整个星空的发展历程。
而文明殿堂中也保留着五域星空中最完整的历史。
五域的来源谁也无法说清，但是文明殿堂中或许就保留着这个答案。
他看向仙女星等人，苍翼与仙女星来自宇宙国。
两人代表着其中两大星域。
虽然并没有证据表明宇宙国是星域的掌舵势力，但两者必然在星域间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
踏入宇宙，以往认知便只有参考价值。
就算是在蓝星文明中，国家体制，也只是一种区域形式的划分。
青灵上人的传承中，国度这一概念更多的是指凡人以及地方势力。
在宇宙尺度上，这种抽象体制不再适用于一个广博无限的星际空间，甚至是一方界域。
“星，仙族掌握着极为久远的史诗资料。”
“不介意分享一下吧，也给诸位大人一些参考。”
苍翼声音平和，目光灼灼。
他盯着仙女星，似乎笃定这位仙女一定掌握着某些关键信息。
“苍兄说笑了，论起久远，谁又能与太苍媲美。”
仙女星浅浅笑道，没有正面回答。
张逸看着两人相互推搡，并没有着急。
此前，仙女星自称来到星渊，是接到仙主的任务。
作为仙族的伟大存在，怎么会丝毫不给提示。
仙女星作为仙女一族的天之骄女。
进入星渊必然不是找死，而其族中也不会任由一位天赋卓绝的族人死去。
而苍翼，这位来自太苍星的殿下。
背靠宇宙间最古老的星辰之一，其上的存在纵然不能比肩神明，恐怕也不会差到哪去。
或许太苍星，本就是神明呢？
星宿名讳，不可儿戏。
到了眺望境层次的观星者，有时辰星主之称。
这也是星宿之名的由来。
苍翼可以称为星宿，也可以唤为苍星。
同样，张逸也能被称为张星或者逸星。
一切全凭自愿，毕竟星名只是名讳。
当然，其中有无大因果，那就无法说清了。
张逸把玩手中丝线，一条细微不见的因果线缠绕指尖。
因果，是张逸给它取得名字。
在他神奇的视觉中，这些丝线微不足道。
但却很让他在意，毕竟这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东西。
外界的光彩再绚烂夺目，在影响到自身前都与他无关。
只有这些毫不起眼的细丝，已经与自己产生了联系。
无论他是否愿意，丝线就存在于那里。
至于会有各种反应，丝线何时出现，都不在掌控。
也许只是匆匆一瞥，丝线就产生了。
自来到星渊界域，张逸手上的丝线就不断增多。
不过大都是在左手，右手的丝线并没有明显变化。
似乎一切联系都是呈现在左手一般。
张逸忽然想到古时，关于男左女右的说法。
但那是相术的一种讲究，而在术中，却并没有如此定论。
许多研究者也多是说，不过迷信之人道听途说，左右无分，但确有考究。
“左为先天，右为后天。”
“男女之说，确实有待商榷。”
张逸并不纠结于任何一种理论，毕竟大部分认知也得自某一前辈的认知。
真正能称为传承的东西，太过稀少。
“世上一切，是靠自己认识的。”
从生死边缘醒来的那一刻，张逸便不再有相信的概念。
是非对错，毫无意义。
有纠结的时间，都可以去践行真知了。
能经历考验的才是真理。
其余的外在光环，只不过是提升信用度而已。
与能否证明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若非钟先生破釜沉舟，在沙里淘金。”
“时至今日，蓝星文明或许都无法度过那个灰暗的年代。”
张逸想着又摇摇头。
“人类能从历史上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没有教训。”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不信邪的人，但当他相信的那一天，却也已经太迟了。
张逸看着手中多出的五色丝线，每一个都光彩熠熠。
连接的方向正是身边几人，玄色的苍翼、金色的仙女星、红色的红莲、紫色的紫夜，还有一根连接虚无的白线。
张逸知道，那是连接着卡尔的丝线。
他截取的卡尔的生命线，按道理这根线应该断开了，但是没有却依然存在。
张逸不知道这是否代表卡尔还活着，也可能只是因为卡尔的因果也停留在自己身上。
无论哪一个，都让人烦恼。
前者只需将卡尔唤醒，但后者，张逸就需要承担卡尔的一切因果。
果然，世间万物都有其代价。
弱小的因果，张逸乐得轻松。
就像他挥手间屠灭一窝星兽，但却无人可以对他制裁。
但是星兽背后有没有大星兽，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兽找他麻烦。
就在几人思索之际，深沉而厚重的古老啼鸣将他们拉回现实。
“吼……”
龙吟伴随风雷，在无温区掀起粒子狂澜。
雾状结晶宛若飘雪，飞溅向灰霾星空。
五人辐射的星芒范围极速衰减，似乎正随着这古老啼鸣远去。
张逸感受到自己扩散在灰霾中的星光正在快速与他切断联系，朦胧间他好似感受到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灰霾中游荡。
其余人同样脸色大变，苍翼笼罩半光天的苍穹星界，正在极速消失。
“灰雾扩大了！”
太苍玄光与他逐渐切断联系，回归了天地之间。
那熟悉的玄光不再受他操控，在逐渐停滞的同时，快速湮灭。
而更诡异的是，他看到自己的玄光，正在成为灰雾结晶的一份子。
也就是说，那些离体的灵光，并不是回归天地本源。
而是被雾状结晶诡异的转化了！
“什么？”
仙女星仙容失色，同样看到诡异一幕。
只不过与苍翼不同，金仙之力与灰雾发生了可怕对抗。
妄图转化切断联系的雾状结晶遭遇了强大反击，金色天光斩断了大部分阴霾。
激荡而出的金色涟漪在快速蒸腾，灰霾无法转化金仙之力，却能让金仙之力中点，星能快速消逝。
与灰霾的不断碰撞中，金色仙光出现烈火，灰雾强行将其中的仙力与金力剥离。
没有了仙力的加持，金色星能快速停滞，随后化作了灰雾。
再度向仙灵力扑了过来。
仙女星已然察觉，将仙灵力收束而回，同时打散了徘徊左右的灰雾。
不过也因此，仙女星极速削减辐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