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英中添麻烦？
季晏礼这话多少带了些怨气。
毕竟在他看来，如果英中相信念念，如果不是想赶快撇清关系，肯定也不会在事发后立马同意她退学。
至少会把重心放在调查清楚原因上。
更不会纵容一个记者进到学校里面开周直播，去骚扰念念的班上同学。
什么？
江念是堂堂季家的千金，是季晏礼的妹妹？为什么她从来没说过！
现在江念走了，连同季氏集团那千万赞助也要泡汤了？！
“季总，您……”
副校长急了，对着电话还想说什么。
季晏礼却一把把电话给挂了。
*
楼上。
季雨薇借口要看望季老爷子，还没离开季家老宅。
“爷爷，您尝尝我切的这个苹果甜不甜？”
季雨薇一脸殷勤，将手中切好的苹果块递给季老爷子。
“行，谢谢雨薇丫头。”
季老爷子接过苹果，看了她一眼，“你这腿上受了伤，就不用老往这边跑了，多不方便。”
季老爷子对外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江念自己包括家里这些哥哥们，从来不会把不好的事情告诉季老爷子，怕影响他的情绪。
毕竟老爷子这肺的毛病，一情绪激动很容易上不来气。
季雨薇却根本不放在心上。
一脸体贴善良：“毕竟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担心念念妹妹。再不方便，我也得回来看看。”
“什么？”季老爷子一愣，“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念念那孩子怎么了？”
季雨薇状似惊讶：“爷爷，难道您还不知道？念念妹妹她……”
季雨薇正准备把江念杀人的事情告诉季老爷子。
说到底，虽然家里现在是大哥管家，但这个家里最有威严和地位的还是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一声令下，就能把江念赶出季家，把她赶回乡下去。
到时候，她就仍然是季家唯一的千金。
结果话才刚开口，手机就响起来。
显示的备注是江城日报李记者。
季雨薇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这个时候李记者应该已经从英中出来了吧。
有专业记者带节奏，江念现在只怕要在网上被喷死了。
却没想到一接通，就是李立在电话那头对着她破口大骂。
“季雨薇，你个贱人，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故意搞我的？”
“江念是你妹妹，你难道不知道她杀人的真相？竟然还买通我专门来黑她，搞得我现在饭碗不保！”
“还跟我爆料季影帝就是江念的哥哥，搞了半天，你这是借着我的手来帮季影帝造势涨粉？好一招欲扬先抑！”
季雨薇人都听傻了，握着手机：“什么？你这是说什么呢，什么真相？”
“别跟我装傻了！打开微博自己看！”
说完，就气冲冲把电话挂了。
季雨薇忙不迭打开微博。
看到热搜和新闻，陷入呆滞。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连杀人，江念都能杀出光环来？？
下一秒，经纪人的几条信息，更让她一瞬间汗毛直立。
【雨薇，出事了。据我所知，现在有人在追查网上江念的视频最早是从哪流出来的。】
【听说对方不是一般人，动用了m国FbI的某种信息溯源技术，我担心咱们找的那个网络推手会被查出来。】
【一旦他被查出来，对方保不齐下一个会找上你……】
是谁？
是谁在查视频流出的源头？
季雨薇手都开始颤抖。
还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可能的。
网上的信息每天成亿万条每秒刷新，当时视频一流出就爆炸式传播，怎么可能查得到？
*
江念没想到，她把事情告诉韩煦之后，韩煦竟然会和唐秋娅偷偷找去疗养院，还找到那位女士帮她澄清。
这并不是她本意。
所以得知消息后，她立马就赶去了江城警局。
围聚的媒体记者和群众们已经被警方的人驱散了。
江念赶到的时候，那位女士和韩煦唐秋娅正在警局里等她。
周围站了一圈警察，有人为那位女士递上一杯热茶。
没有谁听说了这位母亲的故事，会不动容。
可在这位母亲面前，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这样默默守候在一旁。
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张叔。”
江念先是看到了张局，打了声招呼。
张局抬起头来：“念念，你来了。”
所有人霎时看向她，让出条路。
一看到江念的身影，那位女士顿时嘴唇颤抖，泪水不禁从眼眶涌出。
声音沙哑，颤巍巍抬起手。
“孩子，真的是你……”
时隔六年。
当年十一岁还显得稚嫩的小女孩，已经成了如今亭亭玉立清冷出尘的少女。
唯一不变的，能让这位母亲一眼就认出的，仍是这双眼睛。
黑白分明的瞳仁，乍一看似是凉薄疏离。
可你用心看，看到的是柔软的底色，裹挟着无畏与悲悯。
“……”
江念嘴唇动了动，来到这位母亲的轮椅前，声音比以往更低。
说出了她对她的第三句话。
“…抱歉。”
“终究还是打扰到你，我不想的。”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不少人都红了眼眶。
他们都知道她是真的不想的。
但凡有一点点想利用这件事为自己搏名争利的心思，都不会默默无闻转账六年，更不会想一个人承受下所有现实的指点议论与网络的暴风骤雨。
那位女士的手覆在少女柔顺的黑发上。
恍惚间，想到自己的女儿若是顺利长大，希望她也能成为眼前少女的样子。
“我只是来告诉所有人，你是好孩子。”
“然后想当面和你说一句……孩子，谢谢你。”
六年前就该说的。
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
江念和韩煦唐秋娅，连同警方的人，一起将那位女士送回了疗养院。
疗养院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韩煦为偷溜进来的事情道歉，没有人责怪他，也没深究安保系统怎么会突然坏掉又好了。
这才是少年人的友谊不是吗。
天色将暗，江念接到季晏礼的电话。
大哥要她把韩煦唐秋娅带回家里吃饭，也算是感谢他们对她的帮助。
与此同时，檀州的别墅。
管家来禀告：“小姐，最初在背后散播视频的人，我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