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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季步入含章殿,他的脚步沉重而迟缓,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重重的心事。他扑通一声跪在刘义隆面前,声音带着颤抖:“陛下,臣臣刘义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刘义隆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看着刘义季,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朕一点也不安,你还知道回来。”

刘义季被这冰冷的声音吓得心头一颤,他不敢直视刘义隆的眼睛,只能低头匍匐在地。吓得连磕几个响头,“臣不敢,臣知错了,求陛下开恩!”他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不明白为何三哥对四哥如此无情。他想起四哥刘义康在安成的日子,那些艰难的岁月,仿佛就在眼前。他想起侄子刘允那稚嫩的脸庞上挂着的泪水,以及他向自己哭诉在安成生活的种种不易。

刘义隆冷笑一声,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寒风,直刺刘义季的心扉:“你何错之有呢?你连朕的圣旨都敢违逆,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和你四兄埙篪相和,他谋朕的反,想勾结范晔杀了朕,夺了朕的皇位,你不是当着众位大臣的面为他求情吗?许多事情,朕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现在却如此胆大妄为,居然还亲自去江州安成和你四哥喝得烂醉。既然你如此心系你四哥,那朕不如也把你废了,去陪着你四哥。”

刘义隆的话语如雷霆般震撼了含章殿,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刘义季的心头。他万万没有料到,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三哥,今日竟会动如此雷霆之怒。

刘义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双手,连连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解,他抬头望向刘义隆,只见三哥的脸上满是愤怒与失望,那双曾经充满慈爱的眼睛此刻却冷若冰霜。

刘义季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次他真的惹怒了三哥。他回想起自己与四哥刘义康在江州安成的那段时光,四哥和侄子们的悲惨境遇如同刀割般刺痛他的心。他们虽为庶人,但生活却比阶下囚还要艰难,被三哥视为家贼一般防备着。他不想去那个鬼地方,不想与四哥一样遭受那样的苦难。

想到这里,刘义季心中的恐惧更甚,他紧紧扯着刘义隆的衣袖,声音颤抖地哀求道:“陛下开恩!臣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臣以后再也不敢为四……不,庶人求情了。臣再也不敢违逆陛下了,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看安成的那个……庶人。臣知错了,求陛下饶恕臣的罪过!”

刘义季的泪水滑落在地面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恨与惶恐。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已经触及了三哥的底线,他只能寄希望于三哥的仁慈和宽容,希望能够得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义隆的怒火依旧在胸中燃烧,他冷眼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刘义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失望。他没想到,从小疼爱的这个幼弟,竟然如此违逆他的意愿,挑战他的权威。

刘义隆的目光变得凌厉而冷冽,他恶狠狠地盯着刘义季,仿佛要用目光将他穿透。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朕就是从小对你太纵容了,你竟浑然不自知。看看你五哥、六哥,如何对朕恭敬有加,再看看你,简直是无法无天!朕若不加以惩戒,王法何在?”

刘义季被刘义隆的话吓得浑身一颤,他知道这次自己真的触怒了三哥。他低下头,不敢直视刘义隆的眼睛。

刘义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冷冷地宣布:“即日起,刘义季罚俸半年,以示惩戒。同时,一个月之内,你不得踏出王府一步,好好反思己过,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对得起朕的期望!”

刘义季听到这个惩罚,心中虽然感到委屈和不甘,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他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默默地接受。他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声音颤抖地回答道:“臣遵旨,谢陛下宽恕之恩。”

.......

在衡阳王府的深院之中,灯火阑珊,刘义季独自坐在桌旁他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声音已经有些嘶哑:“酒,我要喝酒,快给本王倒酒。”

一个身穿素色衣裙的奴婢,小心翼翼地为他布着菜。她看着刘义季那醉眼朦胧的样子,心中不禁担忧,轻声劝说道:“殿下,您还是少喝些酒吧,这喝酒伤身呀。”

刘义季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丫鬟,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连你也敢管本王?不过无妨,今日本王就是想喝酒,就是想喝酒。”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绝。

丫鬟见状,心中虽然担忧,但也知道无法劝阻,只能顺从地为他倒满了一杯酒。刘义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采挹河流,酝成芳酎,桑落酒果真香美。”他喃喃自语着,仿佛沉醉在这美酒的香气之中。“听说这酒滋液兼备,可以经月不醒,本王今日便做一次刘伶,来,你快给本王倒酒。”

丫鬟看着刘义季那醉态可掬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她明白,这位殿下心中的苦闷和无奈,只能借酒浇愁。她默默地为他倒着酒。

就这样,刘义季生平第一次喝的如此不成体统。他看似一醉解千愁,可是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在用酒精麻醉自己,逃避那些无法面对的兄弟感情。

刘义季心中清楚,自己也想像五哥那样唯唯诺诺,一味的讨好刘义隆,可是他做不到。他也想像六哥那样庸庸碌碌,举步不前,可是他也做不到。他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冷却他内心的炽热。他看似沉醉在酒精的麻醉中,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透露出清醒的光芒。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刘义季低声吟咏着这句古诗,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天真地以为,凭借着刘义隆对他的宠爱,可以为四哥刘义康求情,换取他的自由。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残酷的打击。

他摇了摇头,又倒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精的辛辣刺激着他的味蕾,也刺激着他的心灵。他苦笑一声,自嘲地说道:“我本以为兄弟之情深厚无比,可如今看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破。”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失望,也透露出对刘义康的深深担忧。他想起刘义康在安成的艰苦生活,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痛楚。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逃避那些无法面对的兄弟感情。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莫如兄弟呀。”他再次吟咏着古诗,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悲凉。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想要从这片星空中找到一丝慰藉。

夜色深沉,衡阳王府的庭院里一片寂静。在这静谧的夜晚,衡阳王妃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刘义季的房门,却意外地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影,一身酒气扑鼻而来。

她走近一看,只见刘义季酩酊大醉地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手中还紧握着一只空酒杯。她心中一惊,不禁有些发火,转向一旁的丫鬟们质问道:“这殿下这是怎么了?你们是怎么照顾殿下的?殿下养你们有何用?”

丫鬟们被王妃的怒斥吓得连忙跪下,其中一个小丫鬟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照顾殿下不周,还望王妃责罚。殿下今儿个从宫里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说想喝酒,于是便吩咐奴婢去后院的酒窖里给他拿了几瓶上好的陈酿解解愁。”

衡阳王妃听后,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担忧。她与刘义季成婚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她深知刘义季是个性格刚烈、重情重义的人,如今这般模样,必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

她看着地上的刘义季,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轻轻叹了口气,对小丫鬟说道:“还不赶快把殿下扶到床榻上,顺便吩咐人去弄些醒酒汤来。”

小奴婢们闻言,连忙上前扶起刘义季,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床榻上躺下。然后,她们又匆匆跑去准备醒酒汤。

......

东宫

刘休远凝视着靶心,箭矢离弦,正中红心,他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喜悦。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弓,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旁的刘休明。刘休明正笑盈盈地望着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仿佛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刘休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这笑容让他想起了潘淑妃,那个总是用甜言蜜语和虚伪的关怀来笼络人心的妇人。刘休明与潘淑妃母子俩,就像是两个影子,一样的谄媚,一样的令人作呕。

然而,刘休远却甩不掉他们。潘淑妃曾向他的父亲请求,让他带着刘休明历练,但刘休远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潘淑妃的权谋之计。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转过身,面对着刘休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咱们的阿翁,确实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大英雄。我这点微末的箭术,与他老人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仍需勤加练习,才能不负他的期望,才射中了几箭而已,需得勤加练习,可不比有些人整日到阿父跟前去献祥瑞的闲。”

刘休远的话中充满了对阿翁的敬仰和对自己的鞭策,同时也暗示着对刘休明和阿母的嘲讽。他故意加重了“微末”和“勤加练习”这两个词的语气,让刘休明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刘休明听了刘休远的话,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笑容,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他知道刘休远话里有话,但他却无力反驳。毕竟,在武艺和智谋上,他都远不及刘休远。

刘休远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手中的弓箭仿佛承载着他的威严与决心。他双眸凝视着远方的箭靶,犹如猎鹰盯着地面上的猎物。随着他手指轻轻一松,那支雕翎箭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直地飞向箭靶的中心。

箭矢准确地射入靶心,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刘休远并未多看一眼,而是迅速地从箭囊中再抽出一支箭矢,动作流畅而优雅。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二弟,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

“我如今身为太子,更是你的兄长。潘阿姨既然求阿父带你出来历练,可见她是希望你能够有所长进。”刘休远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然而这两个月来,我看你除了会拍马屁,其余一无所成。连这射箭的弓都拉不动,真是令我失望。”

刘休远的话语如同利箭般刺入二弟的心中,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刘休远从小就对这个弟弟心生厌烦,今日他刚得到那把传说中威力无比的张良弓,心中正是得意之时,却被这个弟弟打断,自然心中不快。他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随即找了个借口:“今日东阳阿姊邀我前去,你慢慢练吧。”

自从文元皇后崩逝之后,刘休远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皇宫的辉煌与繁华在他眼中变得苍白无力,那些曾经让他感到温暖的欢声笑语,如今却如同过眼云烟,遥不可及。他的性子也愈发沉闷,常常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沉浸在书海中,或是站在宫殿的角落,眺望着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孤独和思念。

然而,每当他来到东阳公主府邸,他的脸上总会露出难得的笑容。东阳公主,他的唯一姊姊,是他心中最温暖的港湾。在她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