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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求子多年的中年人,真的很难高兴。

二十二岁,正值青春花季,说一句男大学生都不为过的年纪,突然做了爹,这谁能受得了啊!

越想越觉得荒谬!

他活了几辈子,没有一世感觉到幸福安康过,也没有一世是四角齐全的。

包括这一世,还没出生父母就离婚,然后爷爷奶奶离婚,跟着奶奶在外乡长大,庇佑于外祖的羽翼之下。

幸运的是生在了大富大贵之家,然后家里还有俩分财产的弟弟。

亏得继母虽性情古怪,却和他极为投缘,才没在继母眼皮下受什么委屈。

一路长大,像海绵吸水一样,一刻不敢停下,他前几辈子是没那个福气能够学习的。

能够学习的那世成了女子,那个时代女子能活着,没被溺死已经是大幸,学的也都是女训。

所以周丌更加珍惜眼下。

他受长辈宠爱,那是他听话守礼,成绩优异,长相出色,爱护弟弟,他做到了他觉得应该做的一切,也在尽力去承担他应该承担的。

只是唯一一个,他打定主意不想有,在人生计划里也不会有的就是后代。

他当过后代,当然知道其实后代没什么用。

尤其,他是个生病的孩子,给他的父母带来的大多也都是不幸的。

点滴的幸福,也是父母因为爱他们的孩子,才觉得幸福,周丌幸福吗?也幸福,但是他大部分时间是愧疚的。

这一世他生在这样的家庭,按理来说已经是很幸运了,可他还是辛苦,活着就是辛苦的。

人间大苦,刨去生活的苦累,还要为长辈送终。

他活了几辈子,一直是别人送他。

这一次,一想到早晚有一天,他要亲手送走垂垂老矣的祖父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还有爸妈。

真有那么一天,那么这个世界,所有爱他的人就都不在了,天地广阔,又何其寂寥。

幸亏他还有兄弟,有人陪着一起难过,就好像有人分担了难过一样。

他不觉得人可以随着时间忘掉失去亲人的痛苦,只是在以后的时间了忍耐这种痛苦而已,直到习惯,习惯失去习惯思念。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人间体验感一直都一般,万一他的孩子不健康,万一遇到一些意外,然后变得不健康……

所以还是不要的好。

真正的强者不是没有弱点的,正是因为有一些不想被外人触碰的弱点才会成为强者。

就像上次因为那两个艺人想拿周丌垫脚,结果惹得一向温柔的城南发了疯一样。

周丌也是因为有父母长辈和兄弟,才想成为强者,承担起家业,不堕父母长辈的声名,爱护弟弟们,能够让他们的理想达成,人生顺遂。

可周丌知道到最后他选择的是没有弱点的人,因为那时候就可以毫无顾忌去死,想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

不会让家人伤心,还有兄弟给自己敛尸。

只是没想到,他突然有了一个孩子。

周丌头痛!想到就头痛!

如果装作没有这个孩子,周丌又还没想成为那种品种的渣滓。

不知不觉喝了五大杯水。

周丌终于隐隐有些认命,的去了厕所。

……

某私密公寓,极其私密的那种,大概是身份和钱权缺一不可,受国家保护的那种地方。

周丌惊诧,“咱们家虽然有钱,也还没到这个级别,能住进这样的地方吧?”

周丌浑身上下透着不情愿,坐在沙发上。

他的对面坐着他亲爱的老父亲。

老父亲让他小点声,说孩子还没醒呢!

周丌:“什么叫他还没醒呢?我早饭都没吃就过来了。”

“你别嚷嚷了”周彧不耐烦。

“很好,孙子还没定下来,他就失宠了。”周丌心道。

保姆端上来一盘水果,周丌不客气的拿起叉子吃了一块,问:“他叫什么名字?”

周彧好像停顿了一下,“他没名字,我们就叫他331号。”

周丌状若无事的放下叉子:“那么父亲,他为什么连个名字都没有呢?”

周彧对上他原来的宝贝儿子,又是一脸不耐烦:“他怎么有名字?名字都是老子取得!你给他取了吗?”

“再说了,他这么小就有心理问题,身体又那么差,能不能活还不一定。”

周丌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好像被什么击中了。

这才是真正要劈的雷,是吧?他当了几辈子的病孩子,这次就换他来当有病孩子的父母来还债。

周丌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呆坐在那,坐了很久,直到保姆把一个小孩儿抱到了他面前。

周丌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问周彧:“为什么他这么小?他难道不应该有三岁了吗?三岁可以上幼儿园了!”

周彧无语,拉着周丌和他算账,“你十八岁的时候听到我和你爷爷聊天,那个时候项目也就才刚刚启动,他们这种纯科技出生的的孩子肯定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人还得怀胎十月呢!”

“而且据我所知,他们本来是想要试着拿你的基因自体繁殖的,然后失败了!没办法找了另一个雄性的基因。”

周丌:“雄性?”

周彧:“不好意思,口误,男性。”

“所以他现在这么小不正常吗?很正常!他大概能有个一岁零三个月?”

周丌到现在都没敢认真看过那个坐在毯子上的小孩儿。

突然想起昨天他爸说的那个失败品,“那怎么只有他一个?还有你说的那个……那个失败的呢?”

周丌的声音很轻,好像怕吓到什么人。

周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被她的另一个生物学父亲抱走了。”

人家父亲签合同同意参与项目的时候,条件就是孩子得给他。

周丌伸手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周彧看了一眼自家那个好像变成大傻狍子的儿子,“你?你签合同了吗?这个孩子还是我好不容易抢回来的,没签合同你没人权。”

周丌沉默的站在那,站了有一会儿,才又出声问:“失败品是什么意思?”

周彧看着周丌仿佛全身都沉静下来的气质,知道他儿子这是认命了,他把孩子藏起来就是不想让他早早的承担这些。

这根本不是他儿子的错!

奈何被老头子和那个老太太搅了局,周彧眯了眯眼睛,自己亲爹不能怎么样,还不能把她怎么样吗?

沉声回答他儿子问题,“那个女孩儿她听不见,不知道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对方祖上有这种基因,那个孩子……听不见。”

周丌回头看着周彧,两张脸在此刻相似:“女孩子?”

周彧点了点头,长叹口气:“是,是个女儿。”

他这辈子都没叹过这么多气。

周丌没有一点犹豫:“我得找到她!”

他当过女孩子,哪个时代女孩子仿佛都不大容易,哪怕是今天,依然在倡导男女平等,而不是已经平等。

更别提一个听不见的,残疾女孩儿。

周丌放心不下,没办法放心,只能庆幸,现在女孩儿还是个baby,他还有时间。

他不好意思说女儿,当爹当的太突然,还没习惯。

周彧赶紧点头,让周丌放心,他一直找人在抓周极,别的不说,孩子身体调理还得交给他,找到他就把他圈起来,一家人也算不上非法圈禁,对外就说他有精神病……

周丌听着他爸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的打算,目光转向了地毯上的那个小身影上。

还没开始亲自上手,他仿佛已经看到以后劳心劳力的样子了。

俗话说得好,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