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松回到公寓已是夜半,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向窗边,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房穿透,月光虽冷,血液却尤为炙热,他知道,这是见到故人的缘故。
打开电脑,文档里安然睡着那些不知何时誊写的文字:
“不知道为什么,能够打动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少,能够被打动的原因越来越非之表面,或者非于纯粹。
就像两年前的我不会想到,听歌主看词,看人歌合一,看唱功,看美感的自己,有一天,会被唱者的心态打动。
郑恺说:两周以前的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舞台会这么的专业,那时候来可能还是带着一种表演的心态或是做综艺的心态来的,但是慢慢地让我感觉到今年的《跨界歌王》不仅是跨界,还要当歌王。
每个人的选择,看似自由,实则在现实和本心的衡量下,多是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何况得失均在取舍之间。
尤其那些决定性的选择,管你什么脾气心性,管你什么喜好憎恶,管你什么原则标准,管你什么习惯不习惯,管你开心不开心,除了耐心,包容,接纳,改变,积极寻找出口外,任何抵触,抗拒,都是自找麻烦,一不小心,掉进情绪的陷阱,沦为感性的囚徒。
当我们还是孩子,一颗糖可以甜一天,初成少年,三五成群跑漫山遍野,待至青年,无论心有猛虎还是细嗅蔷薇,有向上的冲劲,也有向内的柔情,总之,在这之前,一个人可以是全世界。
之后呢?人到中年不如狗。我家安迪(陈楠荞小姐养的拉布拉多),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带他出去溜达拉粑粑,剩下的全是别人陪着玩儿,管着洗澡,打防疫针。楠荞说,就当学习提前带孩子了!试问,有人过上像安迪这种安逸程度的日子了吗?一半也行啊!
听着都很搞笑对不对,日子就是诙谐的很,你越庄重,它越轻浮,你越认真,它越失真,你越诚恳,它越疑虑,你越坚信,它越让你横生枝节,一切的真实也好,模糊也罢,也只是你自认为看得清或看不清,谁也决定不了是真的看得清还是看不清,所以,聪明的人们,没有在意这些。
在意什么呢?你有什么?你能干什么?你能为我做什么?你能为我带来什么?你能为我的未来带来什么?……
中年,不止是年龄的事,还是各方面的临界点,身体,家庭,责任,能力,收入……
有人问我,在这个年龄段,焦虑吗?
不焦虑。真心话。
如果再追问一句,满意吗?
半对半。满意的一半是幸运如我,拥有像楠荞这样的好闺蜜,这些年相依为命,给彼此家的温暖。不满意的一半是沉寂如我,始终没有找到真正点亮自己的此岸。那些深埋心里的东西,依然没有机会长大。
所幸,这一切,我并不急,谁不是一边“跨界”,一边争取着歌王?谁不是在选择后,才真正体会开始,体会生活,体会命运,然后学会驾驭生活,掌控命运。
多年后,无愧于经历,对得起本心,足矣。
至于理解与懂得,曲解与偏见,随意,因为风一样的来,必定风一样的去,好的珍惜,不好的放弃。
几多春秋,无须愁,不必忧,‘人生有多少时光,相爱一场’!”
“昨天逛了一天园子,
今天下了一天雨,
闲暇之余,尝试将一日时光,通过排列组合,回归走过的风景,收藏逝去的分秒。
也许水榭无声,也许菊花正盛,也许人与人远远近近,来来去去,只要心如明月,情若兰草,总能淡然自处,静宁自由。
生活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你当头棒喝,甚至欢乐的余音未尽,便转瞬进入无际的黑夜。或者,在你一夜未眠找不到出口后,窗台的雨水,润泽你的眼睛,洗濯你的心,释然也可以顷刻而至。
成长的阵痛就是生活无处不在的荆棘,生命的美好就是敏感的神经,奇妙的际遇,越来越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卑微和脆弱,也是如此的丰富与强韧,平凡如众生,活着确是一种苦,也确是一种幸。
当真不较真,皆是过路人,不必惊慌。”
“窗上有冰凌,音乐在耳边,‘划一个安全的天空界线,谁都不准为我们掉眼泪,放弃好好爱一个人的机会,要看着你幸福到永远。’
有些东西就像冰凌,很美,却在阳光中融化,变形,直至消失。
你,好吗?”
“逃避不是办法,
我们却习以为常的选择它。
好像有太多理由,
其实没有。
有些东西放久了,
也许风干,也许成酒。
总有些遗憾来不及弥补变成了空白,
总有些空白来不及回味变成了尘埃。
如果珍惜要用失去去提醒,
世间便没有珍贵二字。
喜欢用文字记录留念,
喜欢随手在纸上,书本里,相册里,某个空间里,或执笔,或整理,
喜欢在时间里体会珍惜,
喜欢在拥有时认真尽力,
就是希望有一天,
我们老了,慢慢聊的时候,
讲一个你熟悉却陌生的故事,
那么多你不知道或者忽略的事,
最终变成我的文字,变成我送我们的情诗,
一首一辈子的诗,
现在呢,就默默地,沉淀一份爱意深深的岁月。
他在你这里是唯一,
你在他那里是之一,
这就是区别。
你知道我是不善言爱的,所以我在朋友圈、日记、书里、相册、音乐评论,所有能记录、表达我对你的爱的地方,默默地,沉淀一份爱意深深的岁月。”
……
林维崧不知道反反复复看了多少遍这些文字,在叶蓁蓁的微博里,这些只言片语像是一盏盏远方的灯塔,指引他,带领他,走向那个他缺席很久的心海。
林维崧常常问自己:“如果当时没有躲开,如果当时更有勇气一点,会不会比今天的状况好一点……”
林维崧突然想起什么,拿起电话,“那个主角人选就按下午说的定,对,老规矩,不要说这个剧是我投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