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邪与御月凌风并肩漫步于天剑宗那片荒凉的遗址之上,他们的脚步轻缓而沉稳,似乎生怕惊扰到这片土地沉睡中的记忆。
昔日辉煌的宗门如今已沦为他人之手,新的势力在此盘踞生根,但萧邪并未去打扰这些新兴力量,因为只要他不愿现身,便无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
“重回自己曾所属的宗门,心中可有何感触?”萧邪转头望向身旁的御月凌风,轻声问道。
御月凌风微微眯起双眸,目光深邃而复杂,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该作何感想呢?难道要痛哭流涕,或是追悔莫及不成?”
萧邪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这可是你自己内心的感受,又何必来问我?”
御月凌风神色依旧淡然如水,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其实并无过多感想。此间宗门腌臜之事数不胜数,实在难以令我心生喜爱之情,更别提所谓的归属感了。
这一点,想必从当年我亲手将其覆灭之时便能瞧出端倪。”
言语间,仿佛那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就在此时,萧邪忽地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御月凌风言道:“随我来吧。”
语毕,便当先朝着一个方向行去。御月凌风略感疑惑,但仍是紧随其后。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一处令人惊叹的所在——漫山遍野都是娇艳欲滴的蓝玫瑰之地。微风拂过,那一片片蓝色的花海轻轻摇曳,仿佛是一片梦幻般的海洋。
“未曾想到,历经十多年岁月沧桑,此地竟然依然留存,没有遭到任何破坏。”望着眼前这无比熟悉的景象,御月凌风不禁发出一声长长的慨叹。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往昔的深深怀念和感慨。
站在一旁的萧邪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看来,此处应是有许多人喜欢,不过想来也是。
如此美丽而独特的景色,谁能不心动呢?”他的目光也被这片花海所吸引,久久无法移开。
“所以你带我来此是想重温一下当年?”御月凌风转头看向萧邪,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萧邪又是轻笑一声,反问道:“怎么?你不想回忆一下当年?那些美好的时光难道不值得我们再次回味吗?”
听到这话,御月凌风微微低下头,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回忆上一下也好,毕竟当年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现在可感受不到了。”说完,她找了一个空地,轻轻地坐了下来。
萧邪见状,也跟着坐在了御月凌风的旁边,并伸出一只手拦住她的肩膀,温柔地说:“确实,身份的变化,职责的变化,都让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但正如古人所说,‘往日不可追,今日莫相负,来日犹可为’。
虽然过去的美好已成为回忆,但我们还有当下可以珍惜,更有着充满希望的未来等待我们去创造。”
此时,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在两人身上,映出他们相依相伴的身影。
在这片宁静而美丽的蓝玫瑰之海中,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他们的思绪在回忆与憧憬之间飘荡。
与那两人此刻的无忧无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萧若仙孤身一人悄然降临到了凡间界。
她的落脚点乃是位于北州地域的大楚帝国。
举目四望,这片土地满目疮痍,天下大乱的景象随处可见。
硝烟弥漫于天际之间,喊杀声、哭喊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之处,尽是残垣断壁和烧焦的尸体。
一幕幕惨不忍睹的场景令得萧若仙秀眉微蹙,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喃喃自语道:“都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这里却依旧如此混乱不堪吗?”
此番前来,萧若仙心中并无太多其他杂念。
唯一的目的便是前往父母的墓前祭拜一番。
毕竟,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们终究是给予自己生命,并含辛茹苦将自己养至八岁的至亲之人。
哪怕时光流转,这份血脉相连的亲情永远也无法割舍。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怪物,后来她才发现自己不是怪物,只是有病而已,psychopanthy,俗称精神病态,病态人格。
在她年仅八岁以前,父母一直陪伴在身旁,给予她温暖与关爱。
然而,自小起便有许多人断言她是异类,只因她的某些行为或特质异于常人。
不过,父母对这些闲言碎语一概置之不理,坚信自己的孩子并无异常之处。
而她呢,则将真实的自我深深隐藏起来,伪装得极为出色。
这一装便是整整五年,在这漫长的时光里,不论是成年人还是年幼的孩童,都逐渐认为她与其他普通人毫无二致。
可实际上,在她内心深处,始终难以泛起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感波澜。
她宛如一名演技精湛的演员,成功地让周围所有人都对她深信不疑。
对此,她倒也觉得还算不错,毕竟父母就是她如此卖力表演的强大动力所在。
只是未曾料到,命运竟如此残酷无情,突然间,父母双双离世。
那一刻,她悲痛欲绝地哭泣着,那场痛哭流涕的戏码堪称她此生以来最为精彩绝伦的一次表演。
回想起那段日子,如今细细思量,那种哭泣后不管有没有人收养她,她都完全不在乎,因为就在那个时候,她甚至已经完全丧失了对于“活下去”这件事究竟存在何种意义的认知。
并不是因为伤心,正如她所说的,她有病,父母的死在她的心里甚至掀不起一丝波澜。
她,只是没有了表现下去的动力而已,直到遇见的萧邪,她收养了自己。
在萧邪的眼中,她看到了一种名为同类的气息。
也许跟她有所不同,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有些病态,于是,她又找到了表演下去的动力。
咳,言归正传,萧若仙书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在这凡间一步一步的走着,周围的哭喊与她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