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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铁其实也明白,境主能找到自己的儿子实属不易。但这个人竟敢当街杀人,置第一寂境的法规于不顾,这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何真见江铁仍然有些犹豫,就又说道:“江老弟,虽然这个家伙该遭到惩罚,但你想一想,第一寂境毕竟是境主说了算,你我都在境主他老人家手下当差,与境主儿子闹不愉快,还不是与境主作对么?境主对咱们都不错,不能让他老人家再一次失去亲人了对不对?”

江铁听到此处,不由得点了点头:“那好吧,还好没有出了人命,咱们就不追究了。但那两个客商可要放了,多给些补偿,可不能再难为人家了。”

何真连连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江铁向何真告辞,然后把那两个客商送到了一处客栈,托店老板照顾一下,让他们伤愈之后再走。

江铁在神源境并没有置办房产,所以,他又回到了御卫总署,在分配给自己的房间里住了下来。

江铁命人送了一壶香茶,然后取出了鲁辰送给他的那本兽皮书。他的心思仍在合成材料上,想趁此机会好好研究一下。

第一寂境对于合成材料的研究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单从鲁辰记录的这本书上来看,就可以管中窥豹了。

鲁辰的记录非常全面,从单一基础材料的选择,到初次合成的要点,以及合成之前后的处理方法,全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江铁一目了然。而且,鲁辰还把自己的一些经验也写在了上面,其中还有许多对更高级合成材料的构想。

合成材料的制作和运用,使境域的炼器术更加成熟。江铁看到鲁辰记录的这些东西,心里觉得十分惭愧。当时他想去看一看自己的炼器级别,其实是有些小看第一寂境炼器师的意思。现在看来,自己可真是有些狂妄自大了。

江铁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合成材料的学习当中,一直也没有休息。直到听见大院中发出了一阵骚乱的声音时才停下来。

御卫总署的大院与侦巡总署一样,都是设立在一所古老的大院落之内。这个大院落共分三进,第一进是总署各部门办公的地方,第二进是资料室等重要的地方和署长住所。江铁往在第三进,这里大部分房间都是宿舍。

另外,三进院落中还有左右配院,这些配院也都非常重要。

江铁起身走出屋来,叫住了一个匆匆而过的近卫,向内卫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御卫总署有内卫外卫之分。在御卫署内工作的叫内卫,而出外勤的叫外卫。这个内卫告诉江铁,说前院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两个人头,大家都不知道处理如何此事,所以乱成了一团。

两个人头?江铁浑身一紧,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快速掠向了前院,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果然不出江铁所料,两个人头就是他救回来的那两个客商的。两个人头怒目圆睁,看得出来,那两个人临死之前的内心里是有多么的愤怒和不甘。

江铁怒火中烧,他如风般闯进了何真的屋内,把正在沉思的何真吓了一跳。

江铁沉声问道:“何署长,这是怎么回事?”

何真摆了摆手:“江老弟,我也不知道啊。”

“是不是你派人干的?”江铁又问。

“不是不是。我还没有那么傻,杀了人再让人把人头带回来,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江铁渐渐冷静了下来。很显然,这事既然不是何真干的,那绝对就是境主那个儿子干的。杀了人还把人头扔进御卫总署里,这就是在向他叫阵!

江铁二话不说,立即传讯自己的战队。他明白御卫署中的这些人恐怕是指望不上了。随后,江铁飞身去往那个客栈,想找老板问一问具体情况。

江铁还没有到达客栈,远远望见许多侦巡署的人在客栈里进进出出。他情知不妙,立即加速到达了客栈。

客栈内,到处喷溅的都是鲜血。客栈老板和几个伙计全都身首异处、神魂消散。客栈的外墙上赫然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能奈我何?”,这几个字似乎在向江铁示威,又好像是在嘲笑他。江铁略微一看,便不再停留,疾速地向境主府邸而去。

江铁拥有单独去见境主的权利,所以,门口的禁卫并没有阻拦他。

境主的会客厅前警戒的禁卫仍然是童仙和胖姑。两个人见江铁匆匆而来,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立即禀报了境主。

这时候,境主已经休息了,得知江铁到来,马上起身来见。

江铁把神源酒楼下和客栈中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境主,请他定夺。

境主原本以为江铁到来是境内又发生了战乱,现在听到江铁说的是自己儿子的事,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命人把那个刚找到不久的儿子叫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境主夫人,也就是这个儿子的亲生母亲。

境主用威严的目光望着自己这个儿子,心里五味杂陈。说实话,自己的儿子丢了之后,他连修炼都停下了,一门心思就想赶快找到孩子。而他的夫人则状似疯癫,不知道吃也不知道喝,只知道整天痛哭喊叫。自从找到这个孩子之后,他立即用家族的验血石进行了检验。按照检验后的结果来看,有八成以上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至亲。虽然他还有些疑虑,但他的夫人却认定这就是自己丢失的那个孩子。为了让夫人不再疯癫,他也只好默认了。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孩子竟是一个纨绔子弟,每天都在外寻花问柳、寻衅滋事。有许多人碍于他的情面不敢告诉他,只有皇甫奇等两三个人曾经对他隐晦地说起过。其实,也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也能看得出来。本来他也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纨绔,但架不住夫人护得很紧,什么话也不让说。最终还是闯出了大祸,弄得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个儿子朝江铁冷笑一声,仰着头从江铁面前走了过去,对着境主恭恭敬敬地问道:“父亲,这么晚了叫孩儿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境主夫人看了江铁一眼,皱了皱眉说道:“夫君,孩子已经疲乏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境主没有理会夫人,对那个儿子问道:“我来问你,刚才客栈里行凶杀人,可是你干的?”

“禀告父亲大人,不是我干的。”境主儿子义正言辞地说道:“身为堂堂境主之子,岂能干出那种卑鄙之事。那不是有损父亲您的威名吗?再说了,两个小小的客商和几个店中之人,还不值得我来动手。”

“逆子!”境主一拍桌子:“不是你干的,你怎么知道是两个客商和店中之人?”

“这个……”境主儿子情知失言,不由得慌张了起来。

“哎呀,夫君。刚刚我们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你们在说此事嘛,所以就知道了。”境主夫人看了看江铁说道。

“对啊对啊。”境主那个儿子跟着点头。

“你们,你们,你们要气死我……”境主被气得喘了起来,境主夫人赶快上前为境主捶背,而那个儿子也上前给境主喂水。门外的胖姑和童仙也急忙进来帮忙,两个人向江铁一个劲地使眼色,让他赶快告辞离开。

江铁仍然不为所动,还在等着境主处理此事。

境主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继续瞪着那个儿子问道:“究竟是不是你干的?说!”

那个儿子看了一眼境主夫人,境主夫人摇了摇头。于是,那个儿子大声说道:“父亲,儿子是遭人栽赃陷害,不是我干的!”

“好,来人!”境主喊了一声。

童仙和胖姑急忙回道:“在!”

“给我把这个逆子押入仙牢,待明日严审!”境主狠狠地命令道。

“遵命!”童仙和胖姑答应了一声,但并没有敢动。他们望着旁边的境主夫人,显然是等着夫人发话。

境主夫人扭过头来,盯着江铁缓缓问道:“江大人,我们和你有什么仇?你非要让我们家破人亡不可!”

“夫人,恕江铁不敬。”江铁开口道:“不是江铁要怎么样,而是您儿子已经让他人家破人亡了!第一寂境能安安稳稳到了今天,是因为大家都遵守规矩的原因。如果人人都可以随意杀人,那恐怕也不会有此太平。两个客商和客栈的人安分守己,却无辜失去了性命,难道不应该对第一寂境的人们有个说法吗?”

“我不管什么说法不说法,我的儿子今天谁也带不走!”夫人歇斯底里地吼道。

“既然境主已经下令,那可就由不得你了。”江铁突然疾速闪身,一道亮光从他身边急速地划了过去。原来,是境主那个儿子首先动了手。

胖姑和童仙急忙把境主护住,然后把境主带入了内室。此刻,江铁已经和境主夫人和儿子交了手,他运用自己的身法,在境主儿子和夫人的夹击下,丝毫不落下风。

忽然,江铁双手圈起,左掌击向了境主夫人,而右掌后发先至,一掌击中了那个儿子的左肩,把他击了出去。随后,江铁的右手在境主夫人周围虚点了几下,立时把她困在了阵法之中。

这时,境主的儿子又重新扑了过来,被江铁飞脚踹倒,套上了禁仙环。

江铁向内室说了声“境主保重”,然后提起了境主那个儿子便出了境主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