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是不是有话要对鑫儿说?”苏鑫儿看着皇帝熬红的眼睛问道。
皇帝点点头,让苏鑫儿坐下,好好打量了女儿一遍,才道:“倒是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鑫儿如此优秀,难怪太后要把主意打到鑫儿头上。”
皇帝屏退了左右,独留父女二人,才道:“你皇祖母给朕留了一道旨意,是赐婚的,想要把你许配给她的娘家赵家,让赵景做驸马。”
苏鑫儿眉头一皱,她平日与赵家其实从不往来,更没见过什么赵景。
“那父皇跟我说这件事,是父皇也有此意?”苏鑫儿问道。
皇帝摇摇头:“太后之所以想让赵家与皇室联姻,也是希望她走后,还能为赵家争取利益,维护赵家的地位。可那赵景就是个纨绔,整日眠花宿柳的,朕又怎么能看得上?”
皇帝叹了一口气:“你是朕最宠爱的公主,你不嫁则罢,若你想嫁,朕肯定要选最好的夫婿给你。那赵家虽然是太后娘家,子侄里面却没有几个上进有出息的。现在朕最担心的就是太后等不及直接下一道赐婚的懿旨,如果到了这一步,那朕作为儿子,也不能违逆太后的意愿。”
苏鑫儿想了想道:“那,如何才能阻止太后下旨?”
“现如今太后起不来,朕交代了她身边的嬷嬷,万不可让她拟旨。但是口头赐婚也有的。最近两日太后不好,赵家会派人进宫来见最后一面。想来想去,为今之计,最好是先下手为强,先给你定下一门婚事。”
苏鑫儿有些为难:“可是,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人配合弄个假婚约呢?”
皇帝一头黑线,沉声道:“怎么能是假婚约呢?这女子定了婚又退婚,岂不是有损名誉?朕的意思是找个合适的人选,朕给你赐婚,是真的婚约!”
苏鑫儿噘嘴:“儿臣没有人选。反正太后也不一定会想起来,到时候再说吧。”
皇帝轻叹一声:“也怪朕,这三年你不在,就没有想起这件事。倒是前几年镇北王好像物色了一批人选。待明日朕传他进宫好好问问,若有合适的,朕也给你相看着。”
苏鑫儿……一个个都想把她嫁出去,没想到到了古代也要被逼婚!
不过她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其实就算太后真的下了旨,为了太后安心,先答应也不是不可以,日后再以权势退婚即可,苏鑫儿认为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和皇帝的宠爱,赵家还真的不敢不退。
再说了,女孩子的名誉固然重要,退婚说起来不好听,但只要自己不在意,别人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
她是现代思维,自然不会受古代这些礼法约束。她的天地在外,不在内宅,她来这人生一世,都已经混到了这个份上,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要权势有权势,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被世俗裹挟?
皇帝的话苏鑫儿听过就算了,连日赶路,她也很累,等谈完之后,匆匆去了星月宫休息。
第二日下午,太后就已经不好了,赵家果然来了人,求见最后一面。来得是太后亲哥哥的儿子、儿媳和孙子,赵景自然就在其中。
太后果然说了想让赵景尚公主,让陛下赐婚,众人在下面跪着,好几个挨得近的都听见了。
皇帝和苏鑫儿对视一眼,眼中都颇为沉重。
皇帝没有当场许诺,不过也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糊弄着,太后许是想着众人都听见了,人证俱在,也不怕皇帝变卦,又熬了几个时辰,最终在子孙的眼泪中,寿终正寝。
苏鑫儿自然也难过,哭了许久,这老太太多数时候还是挺好的,对她也很慈爱,这最后一刻想为娘家做点安排,倒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苏鑫儿是能理解她的,心里也没有怨怼。
皇帝没有当场反对,苏鑫儿也没有当场拒婚,众人都以为这事是板上钉钉的,只等太后的后事办完,便会赐婚。
大长公主就在皇帝身后,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气得不行。但是在宫中,又是太后薨逝,她不好发作,等回到府中,气得直接砸了个茶杯。
“母后真是太偏心了,鑫儿可是我相中的儿媳妇,母后怎么能在最后一刻还心向着娘家呢,都没为我的诺儿考虑考虑!”
驸马劝慰道:“鑫儿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就算太后不提赵家,恐怕也轮不到咱们家诺儿。”
长公主瞪他一眼:“诺儿又没有差到哪里去?怎么就瞧不上诺儿呢?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驸马连连哄道:“不敢不敢,公主别生气,我也是想着鑫儿和诺儿平时相处就像兄妹一样,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啊!”
“感情可以培养的嘛,再说了,之前是鑫儿年纪小,根本没这心思,现在鑫儿都十六岁了,她又早慧,怎么可能还没心思呢?”长公主说完,起身道:“不行,本宫不能让皇兄遵母后旨意,把鑫儿嫁到赵家去。那赵家虽然是本宫的外祖家,但是这几代都日渐没落了,鑫儿是皇兄的账上明珠,那也是本宫最疼爱的侄女,赵家那赵景怎么可能配得上!”
说完,长公主便换了衣服,再度入宫去了。
驸马看着长公主风风火火的来去,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当驸马又不是什么好差事,你以为大家都抢着当呢?哎,可怜的诺儿啊,看来,你就要跟为父享一样的命运了!”
方驸马想了想,还是叫人去找了方一诺来,想着提前透点口风也好,免得最后陛下真被长公主给说动了,方一诺却还蒙在鼓里,那就不好了。
方一诺一听说母亲的想法,吓了一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父亲,我虽然很钦佩鑫儿,也喜欢鑫儿,但是这种喜欢并不是男女之情,我就把鑫儿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求父亲一定要劝劝母亲,万不可牵错红线呐!”
方一诺是真没想到母亲竟然会有这心思。他见过父亲一辈子是怎么做驸马的,唯唯诺诺,说话都不敢高声一句,他不想像父亲一样度过一生,即使鑫儿不是母亲,即使鑫儿貌美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