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傍晚,侍卫才带着消息回来。
“郡主,那个老者今年六十一岁,名叫许之远,据他周围的邻居说,他们祖孙来到北城已经有三年了,刚来的时候,他总是跟邻居说他是神医,是带着孙子找药治病才来到北城的。他那孙子据说是得了一种家族遗传的怪病,如果找不到药,那就活不过三十岁,他的儿子就是三十岁那年病亡的。
邻居都觉得这许老头名为神医却治不好自家孙子,便都怀疑他的医术,他也曾到医馆去应聘,但医馆都觉得他看上去不靠谱、不稳重,便一直没有医馆愿意接纳他。
平时,祖孙两个就以采药卖药为生,偶尔也会给没钱的人看个头疼脑热的,象征性的收点诊金,维持清苦的生活。”
苏鑫儿点点头,她今天看那老者一套行云流水的诊断,倒真感觉有两把刷子。
“许之远?”苏鑫儿念叨着这个名字:“他这人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侍卫摇头:“倒是没打探出来,不过这老者爱吃,其他没听说过。”
侍卫退下之后,苏鑫儿又看了一会儿医书,决定稍微学点基本功,明天去拜访一下这位许神医。
第二天上午,苏鑫儿便带着食为天的卤味上门了。
这许之远祖孙居住的地方可以说是相当穷,在北城的北市一条清苦人家居住的弄堂里。第一次看到穿戴这么好的富家小姐走进弄堂,大家都不由自主把眼神放在苏鑫儿和无双身上,带着怯懦。
苏鑫儿二人来到许家门口,便看见破破烂烂的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少年正在院子里晒草药。
苏鑫儿和无双带着东西敲门进去,少年站起来,看到苏鑫儿通身的富贵打扮,有些局促的道:“请问小姐找谁?”
苏鑫儿看着眼前长相白净的少年笑笑道:“我听说许神医居住在此,有几味药想请许神医帮忙看看。”
少年拿来两把椅子放在院子里,恭恭敬敬的请苏鑫儿和无双先坐坐,他便进门叫人去了。
没多久,许之远打着哈欠出来,一看到无双手上提着苏家卤味酱鸭,便两眼放光:“这个是苏家的卤鸭吧?”
无双将卤味递给少年,少年双手接过。
许之远连忙道:“快去切成小块,端一盘子出来,这东西闻着味道就好吃!”
苏鑫儿看他这贪吃的样子,有些好笑:“许神医,我今天上门,是来求教的!”
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三瓶药丸递给许之远:“之前我偶得了几味药,但是治疗什么病症却不清楚,便想请许神医帮忙辨一辨。”
许之远接过:“你这娃娃算是找对人了,我这人鼻子很灵,不管什么药材都能闻出来。”
许之远先打开第一瓶闻了闻:“嗯,此药含有三叉苦、金盏银盘、野菊花、岗梅、薄荷。可用于解热镇痛、鼻塞流涕、咽痛等症,不过这药服下去会偶见皮疹、荨麻疹。”
苏鑫儿点头,这是感冒灵丸,许之远确实说得很对。
许之远又打开第二瓶闻了闻:“此药含三叉苦、九里香、两面针、木香、黄芩、茯苓、地黄、白芍。能清热燥湿、行气活血、柔肝止痛,用于湿热内蕴、气滞血瘀所致的胃痛。”
第二味药是胃泰丸,确实也全都说对了。
许之远又打开第三瓶闻了闻:“此药含有知母、黄柏、熟地黄、山茱萸、牡丹皮、山药、茯苓、泽泻。用于阴虚火旺、潮热盗汗、口干咽痛、耳鸣遗精、小便短赤,具有滋阴降火的功效。”
许之远说完,苏鑫儿算是服气了:“神医果然是神医,这些我都记下了,多谢神医。”
许之远拿着瓶药有些舍不得还给苏鑫儿:“不瞒你说,我对这三瓶药甚是感兴趣,这里面每一味的配比都堪称精准,就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写出的方子,许某甚是佩服啊!”
苏鑫儿眨眨眼睛:“那是我来北城的路上遇到的一位世外高人,给了我药方,我便让人做了出来。我现在在城中开了一家百姓医馆,正在寻访名医坐诊,不知许神医可有兴趣到我医馆做事,不仅提供住宿,还包一日三餐,每月诊金固定三百两加分红。”
许之远一听,便两眼放光:“你就是那永嘉郡主?是食为天的东家?”
苏鑫儿点点头:“正是。”
“好好好,我愿意去你医馆坐诊,你医馆里那些女大夫和药童我都给你带出来,只要资质好,以后肯定个个是名医。三百两和分红就不必了,我老头子不需要这么多银两,只要你提供个好的小院给我祖孙居住,每天有食为天的饭菜供应就行。”
苏鑫儿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肯定遇到了一个性情中人:“请您坐诊,哪有不给诊金的,再说了,你不需要银两,你家孙子肯定也需要有银钱傍身啊,以后还得置办家业娶妻生子。您放心,该给的我什么都不会少,那您安排一下,过两天我找好院子,便接你们祖孙二人过去。”
一听说这位富贵的小姐是城中人人传颂的永嘉郡主,少年便又羞涩了几分,端着切好的卤鸭出来,便放到了爷爷和郡主身前的小桌上,又给苏鑫儿添了茶水,才乖乖站在一旁。
许之远看到卤鸭,已经馋得流口水,直接吃了起来:“郡主,我老头子就爱吃,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讲那些虚礼。既然郡主执意要给,那就随郡主吧。”
苏鑫儿看他吃得开心,也上手拿了一只鸭掌啃起来:“不瞒许爷爷,我也爱吃,我的梦想就是吃遍天下美食。许家小哥哥,你也吃吧,这卤鸭味道可好了!吃完了不够,咱们再去店里拿!”
无双坐在一边没脸看,送给人家的东西,鑫儿自己倒是吃得欢!
许添意笑笑:“我刚喝完药,要等一个时辰以后才能进食,郡主不用客气。”
“不知许家哥哥得了什么病?”
许添意面上有些无奈,就听许之远说道:“他这病症是家族遗传,他父亲是我的养子,从小体弱,不能累不能激动,全靠养着。除非能给他换一颗心脏,否则无法治愈。”
“是先天性心脏病?”苏鑫儿忙问道。
“郡主听过此病?”许之远眼神一亮:“可是从你遇到的那位高人处得知?”
苏鑫儿摇摇头:“我只是听说过这个病,确实难治。”
她不禁为少年惋惜,这病在现代都算是难治的,更不要说古代了。
约好了后日来接许家祖孙,苏鑫儿便带着无双走了。
她把名下的院子都拿出来筛选了一遍,有一个距离食为天和医馆都很近的二进小院很合适,闹中取静,步行到医馆和食为天都方便,便让人去打扫出来,给许家祖孙居住,又让人添置了许多生活用品,到成衣店买了四身换洗衣服放在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