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影极为迅速，但那道雷光还是不可避免镇的白练半个身体发麻。
她拧眉看着鬼哭狼嚎的那一团黑雾，携带着一股雷光如同闪电球一样上蹿下跳，直到黑雾上面的雷光逐渐消散，那团黑雾才隐隐显露出了真形——人形黑雾。
随后黑雾的脑袋上才生出一张嘴，破口大骂。
“那个孙贼用老子当盾！啊！”黑鬼怒气冲天，整只鬼仿佛都要炸了一样，怒气冲冲的将自己的黑雾凝实，气势汹汹地出现在白练的面前。
然后无比自然的滑跪。
“练姐，您怎么在这儿啊？”
黑鬼心疼的捧着自己的雾，虽然黑雾看起来缩小了许多，但身为亡灵却没有被雷霆击碎，这在白练看来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黑鬼一直都在吹他以前怎么怎么厉害，但白练都以为这家伙是在吹牛皮。
“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白练反问。
黑鬼不自然的开口：“有点事儿……”
“说清楚点。”
或许是因为白练周身的气息太过冰冷了，黑鬼有点怕她，最后还是将疑似有人动过他尸骨的怀疑说了出来。
“你的尸骨？”白练抬头看天，看到上空时不时的打下来的几道雷，却十分完美的被所在的深坑化解掉。
这个坑，抵消了雷霆的冲击，转而哺育着这片区域。
“所以你就是被那个道士击杀的恶鬼？”她以为这故事都是编的呢。
黑鬼不乐意了，“什么叫做被击杀？老子现在不就在这里么？那老头怎么可能打得过我！”黑鬼气哼哼的为自己辩解完，却见白练突然凑了过来，满脸疑惑的盯着黑鬼。
黑鬼下意识后退，“你干嘛？”
“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你没脸？这是你的本体吗？”
黑鬼昂首挺胸，“没脸怎么了？没脸我也能打得过巍峨那老头！巍峨死了，我还活着，这就是证明！”
白练扭头离开，她就多余和黑鬼说这些话。
既然黑鬼是来找他的尸骨的，她是来找白子衿的，时间上这么巧，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其他的联系。
“练姐，你还没有说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呢？”
“别吵吵！”
黑鬼安静了。
白练静神聆听，隐约听到了一阵风声。
坑底似乎和外界的瓢泼大雨不是一个世界，这里有着依稀烧糊的味道，这阵风声很细，似乎是从一个很小的地方传出来的。
白练走到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听到黑鬼身后到抽了一口凉气。
“姐，姐、你踩到我头了。”
白练低头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头骨模样的东西。
“哦，那你收好。”
说着又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走去。
黑鬼满腔的怨愤无处发泄，手里捧着自己的头盖骨，亦步亦趋的跟在白练的身后。
要是知道哪一个天杀的挖了自己的坟，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羞辱！这绝对是羞辱！
先是围绕着整个坑底走了一圈，除了头顶的雷声，和黑鬼破碎的头骨外，白练没有任何发现。
“怪了……”
转第三圈的时候，黑鬼终于忍不住了，“练姐，你究竟在找什么啊？”
“找一个魂体。”
“不可能，除了我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其他魂体能够进入这里。”说着黑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我和你没有其他魂体能够进入这里。”
白练挑了挑眉。
事实确实是如此，如果没有黑鬼的话，她恐怕根本无法进入这里。
但白子衿呢？
她为什么能进入这里？
不惧雷光的亡灵，很有可能指的是她，要么就是黑鬼本身。
但黑鬼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尚且还是个谜团，白练更偏向虚境指的就是白子衿。
其根本原因或许就是，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亡灵。
“这里雷气太足，如果你确定有其他魂体能够进来并且不被雷光劈散的话，只有一个可能了。”
白练看向黑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十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白练都没有等到黑鬼后面的那句话。
如果黑鬼是正常人脸的话，白练或许就能看出来黑鬼神态的异常。
这种感觉对于黑鬼而言就是，明明话都到口中了，然后却发现自己口中没话。
就好像一个大招放出去放了一把空气，他的大招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但他确实记得自己好像是有一个大招来着。
可他的大招呢？
但很可惜，白练看不懂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一把将他推开，顺着逆时针的方向重新在坑底转了一圈。
之前没有留意到黑鬼还没有注意，但这次这么明显黑鬼如果要是还没有察觉到的话，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不对啊，我的记忆出问题了？”黑鬼原地打转，白练逆时针的第二圈也转完了，在土里发现了一截碎掉了的骨头。
“这是你的骨头吗？”白练把碎骨丢掉在了黑鬼的面前。
黑鬼浑身的黑雾都开始颤抖了，最后拿起骨头开始打量起来，似乎他也很疑惑。
白练又顺手把骨头夺过来扔到了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诶呦！”黑鬼捂着自己的脚跳起来。
白练：“懂了。”某根脚骨。
黑鬼：“……”
之后的时间，白练就开始在坑里找黑鬼的尸骨。
有些碎骨年代久远已经无法拼凑起来了，但还是被白练在这里找到了基本的框架。
白练甚至还好心的通过黑鬼痛的位置给这些尸骨进行了排列拼图。
“你怎么死的左一块右一块的？”
有些还深深的嵌在坑壁上，装作是颗石头来供上方的游客欣赏，这和曝尸荒野又有什么区别？
黑鬼试图解释：“我原来不这样的……”
“我懂，你想怎么死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
黑鬼：“……”
不，你不懂！
忙活了半天白练觉得自己白忙了，拼凑尸骨在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然后她再次在坑定顺时针逆时针各转了三圈之后，突然，周围的雷元素消失了。
白练回头，原本待在尸骨旁的黑鬼也不见了。
破碎的颅骨平放在地上，漆黑的眼眶里有荧光隐隐闪烁。
白练缓缓走上前，正要仔细查看，垂下头却发现那股微弱的荧光骤然变为了红色。
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物质充当颅骨的眼睛。
与之对视的那一刻，白练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