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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仿佛齐烨刚刚入国公府一样,大家又回到了正堂之中,气氛融洽,齐烨与宇文檀好的如同相亲相爱互不认识的一家人似的。

又是寒暄,又是客套,其乐融融。

季元思对宇文檀精分一般的演技,感到十分错愕。

季元思又对能够接住戏的齐烨,感到深深的佩服。

土特产,宇文檀都收了,就在他怀里揣着呢。

钱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一百万贯和一万贯没什么区别,都够永康公主的诊金了。

事实上国公府就是再穷,那也没穷到看不起郎中买不起药的程度,隔三差五,有其他勋贵过来看望他,会带着郎中或是送些钱财以及礼品。

宇文檀很少收钱,除非真的没钱的时候,就算收也收的不多。

之所以收了齐烨的“特产”,两个原因。

一,齐烨一条龙服务,成立“诊疗组”二十四小时看护、治疗他媳妇。

二,齐烨他爹是齐怀武,宇文檀在齐怀武手里吃过亏,场子肯定是找不回来了,看看在齐烨身上找补找补也成,心里或多或少能痛快点。

客套完了,寒暄过了,言归了正传。

“世伯。”

齐烨脸上挂着傻白甜一般的笑容:“大致就是这个事,什么世家啊、大臣啊,小侄儿信不过,小侄就信京中的勋贵,寻思大家一起合伙做点营生赚俩钱儿花花。”

“不错,不错不错。”

宇文檀抚须笑着:“贤侄聪慧过人,世家,信不过,一句话八个心眼儿,大臣又都出自世家,这些人想要玩你,那就和玩青楼里的娘们似的,想怎么玩弄你就怎么玩弄你,还是咱勋贵好,人傻,胆儿小,也没脑子,贤侄儿坑他们最适合不过了。”

齐烨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他心里没来由涌现出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眼前这老头,有点高深莫测。

“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我想以南庄的名义搞几个作坊,就是酿酒作坊,南庄您知道吧。”

“知道,窑子。”

“窑…”齐烨猛翻白眼:“您没听说过?”

“听说过啊,窑子。”

“不是窑子?”

“那是什么?”

“就是很多女子和…”

“那不还是窑子吗。”

“不是窑子!”齐烨都要急眼了:“是女子提供陪伴、舒筋通络、玩乐的地方。”

“哦,明白了。”宇文檀恍然大悟:“可陪伴、舒筋通络、玩乐的窑子。”

齐烨:“…”

望着老头,齐烨差不多确定了,宇文檀虽是住在京中,只是消息应该很闭塞,光知道有南庄这个地方,至于干什么的似乎并不是很了解,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估计对他齐烨这小半年来的各种热搜新闻应该也没怎么关注过。

“世伯您看啊,如今咱勋贵混的都不好,这不得抱团取暖吗,我就想着站出来,大家一起做点商贾营生,一是能赚点钱花花,二是以后有人欺负咱,大家一起想法子,人多力量大嘛。”

“有道理。”宇文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京中勋贵不少,贤侄你闯一次祸,便能寻两到三个勋贵做你的替死鬼,这便是说,单单是京中的勋贵,就能帮你挡七八次灾。”

一听这话,齐烨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对方能说出这种话,代表一定关注过自己,知道自己最拿手的就是“闯祸”。

见到齐烨不吭声,宇文檀戏谑道:“怎地,老夫说的不对,你不是要坑勋贵?”

“老头,别忘了你收了本世子的好处。”齐烨哼了一声:“就是要坑他们,那又如何,你要是不爽就把钱退回来。”

“自然没有,与老夫何干。。”

宇文檀也不恼怒:“为你牵线搭桥倒是简单,不过你要答应老夫一个要求。”

“说。”

“京中的勋贵也不容易,其中不少都是与老夫亲近之人,逢年过节也常走动,也有不少人是你婶子看着长大的,因此…”

齐烨不耐烦的打断道:“因此尽量能不坑他们就不坑他们,是吧。”

“不是,因此你坑他们时莫要带着老夫。”

齐烨竖起大拇指:“世伯,您是真让我猜不透。”

宇文檀微微一笑:“互相利用心照不宣罢了,老夫这国公无权无势,只有个国公名头,京中勋贵们闹腾上了,老夫出面说说和,待老夫没了这国公名头,那些勋贵怕是连正眼都瞧不上老夫一下。”

“您通透。”

齐烨是真心夸奖,宇文檀这赵国公能上朝,但是没人听他的,如同吉祥物似的,能活到现在,能活到现在还顶着个国公名头,实际上就是老六用来告知天下他“仁德”罢了,只要是顺从他的,都可以活的好好的。

不过这个“活的好好的”,只是活着罢了,别说颜面、权势、尊严,连过日子都费劲,朝廷连本朝册封的幽王府都不管,更别说前朝的国公府了。

朝堂上没用,民间、士林,鄙夷,宇文檀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勋贵内部仗着辈分当当和事佬了,属于是那种名头大,辈分高的吉祥物。

除此之外或多或少在军中有点人脉,拉下老脸去兵部的话,倒是有一些前朝将领愿意给几分颜面。

一老一少二人又聊了几句,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宇文檀会广发“英雄帖”,让京中的一些勋贵去主动找齐烨,入酿酒作坊的份子,算是在这个领域中展开合作,先互相了解再说,之后的事情就要看齐烨怎么做了。

等同于宇文檀收了齐烨五万贯,然后拉“投资方”,只是这个投资方看似投的是钱,实际投的是身家性命。

聊的差不多了,亲军亲族也将十来个郎中带来了,宇文檀并没有太多的激动之色。

郎中来过很多次了,永康公主就是身体弱,也没什么大病,岁数到这了,加上这么多年来受尽白眼郁郁寡欢,相比身体上的病症,精神和心理才是导致身体每况愈下的主要原因。

郎中来了,齐烨也就告辞了。

直到钻进了马车,马车走远,宇文檀也回到了国公府中,一老一少,二人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骂了声娘,一个骂老狐狸,一个骂小狐狸。

齐烨,知道这五万贯花的有点冤枉,甚至可以说是多余了。

宇文檀,知道齐烨就是奔着坑人去的,想要利用京中勋贵。

不过齐烨不太在乎钱财,宇文檀也不太在乎京中勋贵的死活。

二人都知道,大家的关系不是朋友,相互利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