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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桌上,只有橡皮筋。

垃圾桶里,碎成几块的银行卡,铺满了桶底。

手机里,十几条未读信息,不用看,都知道是还清欠款的银行来信。

“包括利息,一千四百多万,这对普通人而言,不可想象的数字,曾以为,我这一辈子,废了,谢谢老天,给了我机会”赵十八低语。

向某个账户转了两百万后,关机。

往床上一躺,被子一盖。

半夜,赵十八的眼睛,再次金光弥漫,而金光似要穿透眼皮而出。

第二天,十点后,迷迷糊糊睁开眼,赵十八伸手在床头摸了摸,找到手机,开机。

一连串信息蹦出,还有数个未接电话。

其中一个,赵十八看了很久很久,没有回拨。

反而拨通了另一个。

“喂,赵哥,你终于开机了啊”

电话那头传来王大胆的声音。

“嗯”

“昨晚找你喝酒,结果你关机了,今晚,请你喝酒,如何?”

“好”

……

小酒馆。

“赵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来,我敬你一瓶,你随意”刘大胆举起手中的啤酒。

“恭喜”赵十八笑着,不逞多让,也是一口一瓶。

“还有我,你就是我赵哥,谢谢!”张一一点没少喝。

重开一瓶,赵十八依旧一口闷了。

“那,我提一个,恭喜你们,也恭喜我自己”赵十八再次拿起一瓶啤酒。

“赵哥,你……”王大胆反应过来。

“嗯,刚刚好”赵十八微笑。

“喝,不醉不归,今儿高兴,三喜临门,哈哈哈”王大胆和张一疯狂的大笑。

赵十八也在笑。

“咕噜咕噜……”

扔掉手中的空瓶子

“赵哥,你可知道,本来想找个好一点的酒馆请你的,可是想到你……你看,原来是我和张哥想多了”刘大胆觉得有点对不起赵十八。

“只要高兴就行,在哪不一样,不是吗?”

“对,高兴,这是这几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上一次,你不知道,原哥和顾哥离开,我有多羡慕,哈哈哈,现在……”

“无债一身轻,来喝酒”赵十八阻止刘大胆说下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

“砰”

满地的啤酒瓶,桌上的三人,笑着笑着,最后哭了。

……

再次醒来,躺在酒店的床上,一如既往,头痛。

拿起桌上的矿泉水,一饮而尽,再次闭上眼。

“我是一条咸鱼,就算翻了身……”不知几点,手机响起。

“喂”

“赵哥,出来喝粥,我们在大堂等你”

“嘟…嘟…”

拖着疲惫且酒气熏天的身体,钻进浴室。

……

粥铺,三人各自点了一碗粥,外加几个小菜。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我心里承受得起”赵十八看着两人吞吞吐吐的样子。

“赵哥,今后你的打算是……”张一问道。

赵十八喝着粥,头也不抬,“我留下”

张一和刘大胆相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张一开口道:“那,我也留下”

赵十八抬起头,看着张一,没有任何表情,彷佛要看穿张一。

张一只是笑着,没有任何作伪,同样看着赵十八。

几秒后,赵十八转头看向王大胆。

“我也留下”王大胆嘿嘿笑道。

“好”赵十八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赵哥不欢迎我俩?”王大胆可不管那么多,直接问道。

“不是,很高兴,你们能留下”赵十八挤出一个笑容。

“可是我感觉……”

“我怕……怕以后因为利益,你们会恨我……所以,对于你们的留下,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赵十八说出心中的想法。

“赵哥,对于之前,你这么帮助我们,让我们还清债务,这是新生,而且上次,你答应分我们各自两成,那是我狮子大开口,不过很庆幸,你答应了,而且没有任何犹豫,我知道,我和大胆都不配拿这么多,而且还是在你负债这么多的情况下,所以,感激你是真心的,至于你担心的,我理解”张一说了很多。

“不过,赵哥你不用担心,无债一身轻,我不贪,说一成就算贪了,半成吧,如果以后做大了,再降,你看怎样?”张一笑着说道。

“我也一样,甚至我都觉得半成都多了”王大胆也说道。

“好,先这么定,欢迎留下”赵十八笑起来,伸出左右手,交叉分别与两人握手。

能在不伤感情的情况下达成一致,赵十八也很满意。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当然是从哪来就回哪去”

“什么时候回去?”

“再休息一天,后天过去”

“好,那我就好好的在和田转转”

……

两天,赵十八都在酒店没有出来,偶尔点上一支烟,抽两口,放下。

也时常拿起手机,发了半天呆,终究没有拨出去哪怕一个电话,彷佛他的世界,之前就没有一个朋友似的,除了那晚的刘大胆和张一,他的翻身找不到一个人来恭喜和述说。

两天后,当老破皮卡出发时,张一和刘大胆敏锐的发现,赵十八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之前总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没有了,变成一种轻松。

这让两人的心情也愉悦起来,一路上有说有笑,与之前回和田时的氛围,完全相反。

到了渠首,三人下车,并将物资搬到帐篷里,帐篷并未有人动过。

看到三人再次到来,周围的人投来不一样的目光,无他,玉缘太好,而且一走就是五天。

很多人原本以为,他们不再回来,只是没想到,时隔五天,他们再次回来,不知道这一次,他们的玉缘又怎样。

并未多做休息,三人拿着工具,穿过拍卖去,往前方走去,绕开一个又一个的大坑,距离上次挖的那个大坑三百米处停了下来。

经过原来的坑时,三人还特意看了下,没有人动过。

当三人开始在划定的区域开挖时,有几人走过来。

“阿达西,你的那个坑还挖吗”其中一人友好的问道。

“不挖了”赵十八岂不知他们的想法,只是有些事,确实没办法说出口。

“那我们挖了”那人直截了当,将想法说出。

“可以,阿达西”赵十八微笑。

等几人走后,刘大胆来到赵十八跟前,“赵哥……”

“干活”赵十八都不等王大胆说完,笑着打断。

……

三人这一挖,就是七八天,每一天都会有人不时来到他们的坑旁边,问着问那,也有人一直盯着。

赵十八依旧每天下午去拍卖现场,看玉,强势围观。

生活彷佛回到本应该回到的轨道。

每一块籽料都来之不易,好玉更难求,这才是应有的常态,而之前,连续两天,三人挖出两块高品质的籽料,才是不正常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