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是陈睿和林茹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今天一早，外面风和日丽，太阳炙烤大地，陈睿和林茹的感情也像这气温似的，高居不下。
两人正甜蜜地逛街的时候，一通电话打断了林茹的笑声，她把手里的甜筒冰激凌交给陈睿，随后走远几步接起电话。
“林茹啊，我是方瑞朗。你今天有空吗？上次看的那两套房子，我决定买了。”方瑞朗这样说。
“那好，一小时后，我们公司见，我把合同准备好。”林茹态度友好地说。合同她早就拟好了，就存在电脑里，上回总监让她一起去接待方瑞朗的时候就已经拟好了。
这本该十拿九稳的单子却因为一些原因没谈成，不过现在想想，林茹觉得也许方瑞朗早就打算把这单子给自己做。
陈睿望向角落里那个有些卑躬屈膝的林茹，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他可从来没见过林茹在谁面前姿态这么低呀。
“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点事儿，要回趟公司。”林茹抱歉地看着陈睿，陈睿习惯了林茹的忙碌，只好轻叹了口气，理解似的微微一笑，说，“没关系，我等你呗，反正我下午也没什么事。”
林茹不想扫陈睿的兴，略迟疑一下，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同上了车。
车子到了楼下，林茹要上楼之前，对陈睿说：“我会快一点的。”
“别着急，我就在你们大堂咖啡吧坐着打会儿游戏。”
目送林茹走进公司之后，陈睿熄了火，关上车门。转头看到有一部车子也停了下来，他认出了车子的主人，有些惊喜和意外地迎上前对方瑞朗说：“方总？”
方瑞朗停下步子，定睛看着陈睿：“你是？”
方瑞朗不记得见过这个年轻人，他疑惑地冲他笑笑。
“我是宝马公司新能源产线市场部的产品主管，我叫陈睿。”
如此一说的话，他倒是有些印象了。在他们公司举办的新能源车型试车会上，他们的确见过一面，那次活动安排在郊区的汽车公园，让车主可以绕公园的主路试车，公园的展厅里还陈列了不少新概念车型，就在他驻足观赏的时候，副总带着陈睿特意过来与方瑞朗打招呼，毕竟方瑞朗可是库里南的车主，在公司的邀请客户里是VIp级别的。
“你好。真巧，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方瑞朗主动伸出手与陈睿握了握。
“你是来看房的？”因为方瑞朗态度谦和，陈睿便斗胆问了一句。
“确切地说，是来签约。”
“签约？”陈睿不自觉提高了音量，“那…和你对接的销售经理是不是叫林茹？”
方瑞朗迟疑了一下，笑着点了点，问：“你和林茹认识？”
陈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她男朋友。那就不耽误您了，您先请。”
这个世界真小，陈睿望着方瑞朗的背影，不禁这样想。
……
一小时后，林茹从公司里出来，两人一上车，陈睿就殷勤地说起了这件事。
“哎，林茹，你猜猜我刚才在停车场遇到谁？”
“谁啊。”只是签了合约，但林茹的气色与中午两人逛街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她脸上写着对陈睿的猜谜游戏丝毫不感兴趣。
不过陈睿此时正兴奋，没品出林茹的状态不佳，而是继续唠叨着：“就是和你签约的那个啊。方瑞朗啊。”
“方瑞朗？”林茹抽了抽嘴角，“你认识方瑞朗？”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呀。”陈睿一边低头系着安全带，一边对林茹的大惊小怪有些好笑，“他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他开的那劳斯莱斯不就是宝马的支线品牌嘛。”
林茹轻哼了一声，歪着头将安全带抽出来，扣进卡槽。
“他做生意真的很厉害，你知道我听售后部的那些人说，方瑞朗在库里南车友群里认识了不少江湖大佬，他那艺术品买卖都赚到飞起了。”陈睿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自言自语道，“诶，你说，这人和人的差距还真是大。富二代买豪车是为了装逼，可像他这样的创一代，就是买个车子都在想着怎么用它来赚钱。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睿莫名想到他其实因为工作关系也认识不少商业大佬，他怎么就没想着自己创业，至今仍在安安分分地做着白领的工作，说起来，瑞幸咖啡还没上市的时候，瑞幸的创始人早年和他们汽车行业还有些渊源，陈睿甚至跟着副总和他喝过几回咖啡呢。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因为他想到，如果自己创业，也就不会结识林茹了，那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想到这里，他甚至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还不走吗？”林茹冷淡的语气从身后传来。
“哦哦。”陈睿噙着一抹笑意，转头对上林茹的一脸阴沉，也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
随后，林茹不再说话，一直虎着脸，陈睿觉得哪里不对，又不敢问林茹。
或许是签约不顺利？
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林茹说了一句：“离方瑞朗远一点。”
陈睿微微转头看林茹，林茹又问：“你没告诉方瑞朗我们两个的关系吧？”
“说…了…”陈睿脸色一僵，难道告诉方瑞朗自己和林茹的关系有什么妨碍吗？
林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用那种无力地语气说：“算了。你好好开车吧。”
她把头转向窗外，天阴沉了下来，晚上会有一场雷阵雨。
三天前，也是一个打雷下雨的日子，她去提篮桥监狱看望了王棠。王棠没有了身份的加持，和普通中年男人无异，剃得很短的头发露出灰白的发茬，他穿着一身条纹囚服由警察押着走进探视室，当他眼神触碰到林茹的时候，忽然闪躲了一下。
他在铁窗后面坐下，拎起听筒，对林茹说的第一句话是：“林茹，你恨我吧。来看我笑话是不是？”
林茹摇了摇头：“不是。我现在也不在新能源行业干了。我差一点出车祸死了，有什么资格笑话你？”
王棠嗤笑一声：“说的也是，去年这一年，怎么这么多人倒霉？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有人想让我们都倒霉？死的死，废的废，就他一个人逍遥自在了。”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林茹握紧了话筒，双目紧盯着铁窗里的王棠。
“我没想出来，不如你替我想一想。”王棠咵的一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