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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下雨耽误了一天,两人第二天五点就跟随天际线的晨光出发。

本就人流稀少的路线因为头天下雨更见不到人,他们走了整整一天,只在路过景点时能看到些游客。

多是乘车上来半路徒步的游客,干净清爽,精神奕奕。

舍赫吃了一路的水果,时尽折让她慢点走,于是二人开始不慌不忙的散步,傍晚在距离金鼎还有两个小时路程的地方歇下。

这里游客成群,热闹许多,很多人为看日出选择在这里休息一夜,但总有人来来回回的走,舍赫晚上睡得不怎么好。

幸而阴了三天的乌云退散,藏在浓雾里的金鼎在这天迎来一个大晴天。

舍赫:“好在我昨天睡不着,咱们半夜就出来了,不然都找不到一个好的观景位置。”

时尽折:“说明这就是你一定会看到的风景。”

“真会说话。”

“跟你必须会。”

人头攒动,微风吹过山顶。

薄薄的一片红光像从横躺的门缝里钻出来,缓慢的融合进灰紫色的背景里,然后是散射的金黄色光束推开缝隙,人们的视线被照亮,深蓝色的树影随光线的向上延伸而变得清晰。

橙光照在飘摇的树叶上,照在极远处的雪山顶上,照进山沟,也照亮眉眼低垂的塑像。

舍赫的侧脸镀上一层金橙色轮廓,连带着头发丝都像染了金色。

时尽折别过头,目光停驻在她脸上。

如果舍赫以另一种形态沐浴在初升的太阳里,那些富有光泽的鳞片一定会让这日光显得辉煌。

“看太阳,看我做什么。”

舍赫目视前方,仍在眺望雪山。

时尽折全神贯注,“在看。”

“太阳在那边。”

“那就是颗星星。”

舍赫试图朝旁边挪动一步,奈何人太多,没成功。

时尽折低下头开始笑,现场演示了什么叫为爱痴傻的恋爱脑。

看过日出,舍赫回到酒店休息,等中午他们再去吃个斋饭,这次的登山之旅就算结束。

就是二人谁也没想到,他们吃完饭后会在寺庙前遇见江耹。

她蹲在角落里,手里拿一瓶矿泉水晃来晃去,似乎是在等人。

江耹有气无力的打招呼,“嗨,好巧。”

舍赫问:“你怎么在这?”

“晚上带人过本,委托人想图个心安,正在里头给功德箱塞钱呢。”

“你不进去么。”

江耹皱眉摆手,手心夹着一张写满奇怪符号的纸。

“庙前都待的我上不来气,再进入靠近佛像就更压抑了。”

这就是她的技能副作用,现实不能召鬼,但去寺庙道观仍会胸闷气短,严重时几乎上不来气。

要想知道拜哪个庙最灵验,直接看她进去有多大反应就行。

时尽折好奇:“多少钱,还得陪着上山。”

江耹比个八,“这人副本里结仇,被人用道具指定进灵异本了,所以才找我带,要不是给的多,我也不乐意这么远过来还陪着上山。”

舍赫:“你还要等多久?”

“人才进去,还得一会儿。”江耹手遮眉毛,挡住太阳,“你进去没感觉吗?”

舍赫也不普通,一个道具变人又变蛇,她都不舒服,这么厉害的蛇精进来没事?

舍赫:“没有,没感觉。”

江耹竖个大拇指,“我一进去就感觉走哪都被那塑像盯着,像被压住一样,兴许是我阴气太重了吧,毕竟上个副本又收两个,怨气还都挺重。”

她扬手展示手里的纸,“没彻底老实呢,我得随时镇着,否则不懂事。”

时尽折:“现实也镇?”

江耹:“镇。”

时尽折:“听起来挺厉害,能替代江饮雪么。”

江耹利落否认:“那不能,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吧,就算找到也得磨合一段时间。”

听她这样说,时尽折也就没再问,“下山的车要坐满了,我们先走一步。”

江耹:“下回见。”

舍赫上前一步:“最近注意些。”

她拍下江耹的肩膀,带走江耹身上溢散的恶鬼怨气。

第一次在原世界里见江耹,她身上没有这种怨气,鬼怪被隔绝的很好,不会影响到原世界。

可现在,原本该老实在系统背包里睡觉的鬼怪却有往外跑的意思。

江耹都说怨气重要镇着,逃跑意图这么明显,系统不管吗?

舍赫又一次呼唤系统,依旧没有音讯。

破坏副本不管,道具要跑也不管,破系统是死了吗?

她去拿时尽折的手机,想看论坛里有没有值得参考的信息。

十分钟后,舍赫还回去手机。

怪事没找着,但是看见好几个讨论时尽折是不是吃软饭的。

真闲。

不管了。

真有鬼怪她也能应对,还是想晚上吃什么吧。

回到市区休息两天,他们去了趟黄山,爬完在宏村住了两天。

清晨傍晚雾气飘逸的时候景色最绝,白墙青瓦,水墨风雅,很惬意。

就是写生的人有点多,走哪都能看见一群画画的。

舍赫看的兴味,跟时尽折商量,“晚上回去我也给你画。”

“…你会吗?”

“应该能比白为霜的涂鸦好。”

时尽折一下就记起自己这位神秘老母亲的超绝涂鸦,那张留在末日世界里的画像令人记忆犹新。

画风很童真,但凡有小学以上的学历都画不出来那个风韵。

“那你画吧…”

当天晚上,时尽折像个假人一样被摆弄来去。

摆弄几下,还得应舍赫的要求,跟她亲一会儿。

宛如女人的玩物。

只是舍赫怎么弄都不满意,最后给他衣服一扒,摘掉自己脖子上的蓝宝石白金项链挂上去。

蛇衔尾的造型,蛇尾垂下一小截,没扣上,松松垮垮的挂着。

她满意的称赞,“原来老公戴这种华丽的珠宝这么好看。”

时尽折无力望天,“你开心就好。”

两个小时,她光让他换姿势就折腾了两个小时。

“开心,喜欢。”

舍赫让他躺好,“手放这,头转过来,放松点,别这么僵硬。”

“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时尽折眼神转向抵在额头的手指,“我白天睡觉的时候,你看得那个电影是不是泰坦尼克号。”

“你好聪明。”

“………行,画吧。”

“那我开始了。”

舍赫郑重其事的五指握画笔,腰板挺得很直的坐下,架势学的很足。

十分钟后,她说,“我画好了。”

很不妙的时长,时尽折坦然接受现实,看向她竖起的画板。

……

“挺不错,透过现象看本质。”

很抽象的艺术,看得出师承白为霜,并且做到了青出于蓝。

“我也觉得。”

舍赫用手机拍下留念。

“回去裱起来挂家里。”时尽折下床拿走她的大树戴项链图,然后手一挥抽走她的画板。

“脱了,上去。”

“你要画我吗。”

“你猜,猜对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