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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阅柱,他们都叫我小柱,今年十一岁了!”

孩子看见这个美如天仙的姐姐问自己,赶紧放下手中的酒壶和杯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同时身体向后微微蜷缩,似乎有点害怕。

“怎么这么小就在这里打杂,为什么不去读书呢?”

司空雪眉头一皱,看着眼前这双原本应该柔嫩的小手,到处都是细微裂口,忍不住有些怜悯。

“我爸爸和妈妈都不见了,我现在跟着爷爷奶奶住,他们年纪大了,由我照顾他们,所以必须要来这里做事情,根本没钱读书的。”

王月柱不好意思地将缩回双手,声音小得像蚊子一般,几不可闻。

见孩子要下楼去,司空雪却再次一把抓住他的手,同时扭过头来看着王若,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央求着什么。

王若见此,心中哑笑,无奈之下,只好扔过来一锭黄金。

只见金子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落入司空雪之手,她脸上一时笑颜如花。

“你收好这金子,照顾好你的爷爷奶奶,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一定要读书,这样才能出人头地,你明白么?”

司空雪将这锭黄金塞入小孩手中,随即松手笑道。

孩子估计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金子,一时间愣在当场,双手微微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小柱,你这个小懒鬼,还在磨蹭些什么,赶快下来端菜上去!”

突然楼下掌柜一声大喊,吓得孩子一个激灵,赶紧跪下来蹦蹦蹦磕了三个响头,深深地看了司空雪一眼,却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跑下楼去。

“我说司空道友,这天下的穷人是救济不完的,我们只能救急不救穷。再说这个孩子,连谢谢也不会说一声,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善心?”

郭鹤桥早就有点看不下去了,加上这一个月以来,大家已经熟悉,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是啊,而且你给了他这么大的一块金子,说不定只会为他招灾引祸罢了,我们修道之人,还是尽量少牵扯这些俗世才好!”

孟良也跟着念叨几句。

司空雪见二人这般意见,一时间心中有些酸楚,仿佛自己做错了事情,抬头看去,见王若朝着自己微微一笑,眼神中尽是鼓励之色,不由心中大定。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咱们修道之人,原本就要有一颗济世之心,否则舍本忘真、曲心浊源,这大道便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了!”

何鲲此刻打开一把五骨扇,朝着自己扇了两下,好似有些疯癫、但又发人深省地说道。

孟良和郭鹤桥二人听见这话,却有些急眼了,正要开口分辩两句之时。

钟不定却咳咳两声,缓缓开口:“不要争吵,掌柜的马上来了,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只听楼梯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掌柜笑嘻嘻地爬上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卤牛肉,口中恭敬地说道:“让各位久等了,尝尝我们三河县的黄牛肉,最有嚼劲!”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孩子王月柱和两个厨师,甚至最后面,还有一位老妇人,看其打扮,应该是在酒楼打扫卫生的,全被掌柜招呼过来端菜了。

很快桌上便摆上了七八个菜,掌柜喝退众人,然后站在一旁,点头哈腰。

这才恭敬地说道:“刚才听说几位上宾要问一些事情,而且是关于草本堂为什么关门的事情,我告诉你们,在整个三河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件事情了。”

“那就说来听听,这草本堂是什么时候、怎么关门的?还有里面的人都去哪里了?说得真实清楚的话,我有赏。”

钟不定见掌柜这个样子,知道这种人,只要扔过去几块铜板,就可以把自己都卖了的,于是看了王若一眼,呵呵笑道。

王若忍不住苦笑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指都有些苍白,按照她们这样的用法,自己金子虽然多,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掌柜一听有赏,顿时眉毛都笑弯了,从旁边抬过来一个凳子,坐在大家旁边,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就在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半夜起来出恭,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雨,想着楼上的窗户好像没关,赶紧提着裤子跑上来,正要关上窗户之际。”

“突然,我透过朦朦胧胧地雨线,发现斜对面的草本堂居然灯火通明,里面的掌柜和几名学徒,都在忙碌地收拾东西,好像准备要远行一般。”

掌柜说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这生意做得好好的,难道要搬家么?”

“正在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突然从天边刮过来一阵怪风,我抬头一看,妈呀,天空中有一个妖怪,长得三头六臂,驾着一团黑云,正盘旋在药铺的房顶上,手中一面黑色的旗帜,里面传出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吓得我连忙蹲下来,瑟瑟发抖,然后就听见外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是妖怪在吃人,那吓人的狂风,把我窗户都吹坏了。”

“喏,你们看,就是这面窗户,当时还未关上,砰地一下砸下来,就坏掉了!”

掌柜说到这里,还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扇窗户。

众人顺着望去,果然看见这扇窗户崭新亮丽,和旁边的老旧墙壁都不太搭配,真是重新换过的。

“接着呢,莫非这些人真被妖怪给吃掉了?”

司空雪听到此处,十分好奇,紧接着追问道。

“那还有假?”

“我等外面没了动静,才敢悄悄探出脑袋瞅一眼,发现外面除了雨下得小点外,草本堂的人已经全部不见了。”

“连她们打包的药材都还在房间中,那不是被妖怪吃掉了,还能去哪?”

掌柜白了司空雪一眼,露出不屑的表情,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转眼满脸堆笑,不停讨好。

“当夜就失踪了?那为何现在却是上锁的?”

王若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那是第二天,我心中实在不踏实,毕竟和草本堂的掌柜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就让小柱进去查看一下,找遍楼上楼下,还是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我便慌了神,让小柱去报官,这锁是后来军巡捕的过来锁上的,从那以后,这三个月便一直空着。”

掌柜赶紧解释一句,对自己当时的做法,还是很满意的样子。

众人听掌柜说得很是玄乎,都有点疑惑。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三头六臂之人?说到一面黑色旗帜,里面发出鬼哭狼嚎之声,王若不由得想起了太微山脉试炼之时,夜鹰用来收取死人魂魄的那杆黑棋。

见众人都在思考,掌柜没看见什么赏赐,面色一僵,咬了咬嘴唇,又笑着说道:“我看你们身上穿的衣服和草本堂之人很像,莫非你们是她们的亲戚?”

“我们确实是她们的家乡人,这个你不用问了。”

“刚才我给你的那锭金子,就算我们六人在你酒楼吃喝一个月,也该够了吧!”

“我们说不定明后天就要离开,你再回答我几个问题,到时你就不用再找补了!”

王若是从世俗界长大的,知道这金子的珍贵,不像其他人不知价值几何,看掌柜还想将几人当做冤大头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只住上一两天?”

掌柜见没有其他奖励,心中期望正落空时,听见对方的话语,又忍不住高兴起来,倘若真如此人所说,那他算是赚大发了。

“你们三河县最近半年或者一年,有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陌生人?或者是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又或者你听过草本堂的人,谈论过什么令人惊讶的言语?”

王若目光闪动,似乎早就想好了问题。

“奇怪的人和事情?令人惊讶的言语?哦,对了,只有一件事情,确实有点古怪。”

“就是最近这半年来,整个三河县不断有人失踪,但基本上都是年轻男女,到现在为止,起码也不见了二三十人的样子。”

“这可是我听军巡捕的张捕头说的,那天他和其他几位爷来小店喝酒,我刚好在旁边伺候,故而知道一些。你们听了可不要到处传扬。”

掌柜低头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这些话之前,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其他外人,才小声的嘀咕几句。

“失踪?”

众人一听,更是头大,看来这次绝情阁弟子失踪之事,还颇有些复杂,毕竟连凡人都不见了这么多,到底是何方妖怪搞的鬼?

“行了,你先下去吧,再叫小二拿两壶酒上来。”

王若见其他人还未动筷,老夫子一个人就将一壶酒喝完了,不禁笑了一下,吩咐掌柜一声。

“哎,哎!”掌柜赶紧答应,一路小跑,下楼去了。

大家此刻都有些心情沉重,问了半天也没啥收获,都将目光看向钟不定。

只见她也微微皱眉,随即说道:“今夜咱们先去草本堂里面看一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收获?”

大家纷纷点头,老夫子已经等不及了,笑着说道:“干活也得要力气,大家开吃吧,我觉得他们家的酒,似乎还不错。”

众人一笑,纷纷提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