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都在铸造司的账上,米铺自然就没钱买新米,米铺就只能从米仓调出陈米,想着等裴琰他们走了,钱挥动米铺,皆大欢喜。
但穷苦人家不愿意用新米的钱买陈米,就采摘雕胡米充饥,不料饥民越来越多,方圆十里的雕胡米就这么采光了,他们就选了囚禁这个办法。
现在已经到了最极端的那一步,毁尸灭迹。
何振文直接下跪请求责罚,他身后那些小官一起下跪领罚。
卫炤不吃这套,“你们这是……要挟本指挥使。”
他们受裴氏压榨多年,全靠何振文照拂,卫炤看向裴琰,裴琰说道:“裴某会查清族中一切,若涉及裴氏,必会上奏陛下,绝不姑息。”
退堂之后,崔末荧靠着墙,闭目养神。
崔亮跑过来,匆忙给裴琰和卫炤行了礼,就跑过去给崔末荧把脉。
江濨在一旁看着,“崔大哥,末荧她怎么样了?”
崔亮深吸一口气,“又发作了。”
“啊?”江濨看向崔末荧,可崔末荧一脸淡定的拿出一条黑纱,直接绑在眼睛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崔亮无奈看着裴琰,裴琰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安橙跑过来,说族长找他,裴琰向卫炤保证三日之后给他一个答复,随后就回去在裴子放面前装傻,故意引起族中内斗。
一晚上的时间裴氏内部互相检举,卫炤跟裴琰待在公堂,收到了一本的罪状。
而崔末荧还蒙着眼纱呢,就拽着江濨去了河边。
江濨看着河,阿颜正在绑船,“崔姑娘,江姑娘,你们要出船吗?”
崔末荧:“要!”
阿颜:“好!我帮你们。”
江濨看崔末荧捞出一截草,她看过医书,知道这是什么,“末荧,你好好坐着,我和阿颜来捞。”
阿颜看着这截草,“这是什么?能吃?”
江濨:“是苦草,用水煮了就能吃,放点佐料还能凉拌,现在粮食不够,可以用它先充饥。”
“你们真厉害,不过粮食不够不能让侯爷帮忙吗?”阿颜问道。
崔末荧:“侯爷被自己家里的事搅得焦头烂额的,先不麻烦他。”
三人拿着一筐苦草上岸,何永林带着新一波打手走了过来,崔末荧把江濨和阿颜护在身后。
何永林看着她,“眼睛都瞎了,还逞能呢?”
崔末荧往树林的方向偏头,江濨明白了,她一只手拿着竹筐,另一只手拽着阿颜就往树林里跑。
他的打手还想阻拦,崔末荧用巧劲把脚下的石头踢了出去,那位打手直接倒地不起。
“放心,没死,就是让他睡一会。”崔末荧活动了一下手腕,“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何永林看着倒地的打手,“废物。”
忽的他身后的两位打手也倒了,何永林回头一看,只看到一个蓝色的残影,卫炤站在崔末荧面前,崔末荧伸手,“卫指挥使,劳烦给个趁手的武器。”
卫炤直接把弩箭给了她,“江濨呢?”
崔末荧指着树林,卫炤看过去,江濨朝他招手。
卫炤:“这几个够打吗?”
崔末荧:“我还急着回去施粥呢,别挡路。”
“好。”卫炤后退一步,把战场交给崔末荧,他靠在树下,江濨和阿颜躲在树后,看着崔末荧单方面碾压。
打手全睡死过去了,何永林身上就几处划伤,他是因为崔末荧把饥民救出来,害何振文受罚,气不过要过来收拾人。
没想到她眼睛看不见,还这么能打。
崔末荧蹲下用打手的衣服擦掉袖箭上的血,“你还不走吗?再打下去,可就不是皮外伤了。”
“一群废物!”何永林骂了一声,可惜躺在地上的打手听不见。
江濨让阿颜先回去,她自己背着竹筐跟卫炤走过来。
小六用系统空间里屯的一些米面煮了米汤,她与江濨一起正在破庙门口施粥,崔亮带着药箱给这些饥民治病,卫炤站在一旁看着。
崔末荧不想就这么结了,所以得让粮仓吐出点粮来,“走,去粮仓。”
卫炤看着江濨追了出去,小六过来接手切菜,卫炤只好去给饥民盛粥。
江濨:“你要开仓?”
崔末荧:“一会你负责打嘴仗,我负责打人。”
江濨:“你看得见吗?”
崔末荧:“我又没聋。”
江濨:“又来……”
崔末荧一脚踹开仓房的院门,守着粮仓的人还在喝酒,崔末荧手里还拿着卫炤给她的弩箭。
江濨小声报位置,“你右手边前方的亭子里有三个人,左边粮仓上方有两个人。”
崔末荧:“你不用这样。”
江濨看向为首的人,“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五担粮,五十斤肉送到城西破庙,稍后会有人把侯爷的手谕送过来。”
那人笑了一下,“先把手谕拿来。”
崔末荧一脚把他踹开,“就算拿来了,你不也是就拿两袋米阳奉阴违吗?”
那人捂着胸口,“兄弟们,抄家伙!”
崔末荧把江濨推到门口,江濨喊道,“右边!”
崔末荧侧身一闪躲过劈下来的刀,她顺势收起了弩箭,抢了那人的大刀。
江濨眼睁睁她抡着大刀拍飞了俩人,她瑟缩了一下。
直到没了动静,江濨才跑进来,崔末荧把为首那人坐在屁股下面,那人哀求道,“夫人!这些粮米都是裴家的啊!你将来也是要入了裴家的人,怎么……”
“那怎么了?侯爷都能大义灭亲,我还不能效仿了?”崔末荧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赶紧叫他们去备!”
“裴家……”那人支支吾吾,崔末荧叹气,“说了,稍后侯爷就派人送手谕过来,裴家有任何异议,大可以去长风坞与侯爷和卫指挥使告状,反正我干的又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粮的问题解决了,晚上安顿完饥民回到长风坞,她没注意到前面的人,直接撞裴琰身上了。
崔末荧后退一步,“抱歉。”
裴琰拉住她,“末荧,我已经让童敏把手谕送去了。”
崔末荧顿住,“侯爷?我又先斩后奏了。”
裴琰:“你这次压根就没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