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身上雾寒凄清,被阳光一晒,竟是冒出了一层白白的气体,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
鹿呦怔了怔,连忙将人拉进了屋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你来了为什么不敲门?坐在外面干什么?”
她有些微恼,她刚刚拉他手臂的时候,浸的她手指头都泛僵,可见这人待在门外多久了。
云晨却是抿着唇笑了笑:“并没有多久,也才刚来一会儿罢了。”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瓷瓶:“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可以化开你肩膀上的青瘀。”
他顿了顿,又掏出了一个瓶子:“嗯,这是明目丹,虽然现在还暂时解不了你的毒,但是吃了后眼睛应该会好受一点。”
云晨看了看她整个都红肿的眼睛,眉心轻蹙。“你昨晚又哭过了?”
鹿呦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些无奈道:“……哭了那么一小会儿……也没多久,后来就睡着了。”
云晨眸光微闪,他低下头,将食盒打开:“这个,趁热吃,等吃完后,把明目丹也吃了,应该过一会儿就会消下去。”
鹿呦哦了一声,坐了下来,开始慢慢吃东西。
她最开始其实是不太适应有人坐在旁边看着她吃饭的,不过云晨来了这么多次,她现在也算习惯了。
鹿呦吃着吃着想起一个问题,她斟酌半天,几次饶于口舌,都没有问出口,但是心里又实在刺挠。
终于她喝完了最后一口粥,尽量表现的大方,和不在意地问他:“那个……师兄,我之前衣服是谁帮我换的呀?嘿嘿,那个人还挺贴心的,连我之前的衣服都给我洗好放回来了。”
嗯,包括她的小衣和亵裤,都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放在最下面一层。
鹿呦虽然不想在意,但是……
不行,她其实还是有点在意!
云晨一愣,随即耳根微红:“……你衣服是我找蓝寻师姐过来帮你换的。”
鹿呦松了口气,还行还行,他总算没有因为她年龄小,随便找了个男弟子过来给她换衣服。
她笑了笑:“蓝寻师姐人真好,居然还帮我把衣服也给洗了,等我好一点,我就去谢谢她。”
说起来,蓝寻还是姜月白的徒弟呢,这师父不太着调,但这徒弟却是个沉稳又持重的人。
姜月白收的弟子也不算少,但是她常年不在宗门内,教导弟子的任务便全都落在了蓝寻这个宗门二师姐的头上。
鹿呦也见过她几次,虽然蓝寻当时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但是也没有像那些人一样露出轻鄙的眼神,所以鹿呦对她的印象其实挺好的。
她想的出神,却没有看到云晨耳根更红了一点,几欲滴血般。
他低垂着头,在她面前,竟是有些坐立难安。
“对了,师兄,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钱袋?我昨晚在乾坤袋里好像没找着。”
鹿呦倒不是觉得他们会把自己的钱袋给昧了,毕竟就她里面那点小钱,谁看的上啊,她只是以为自己不小心弄丢在了哪里。
云晨愣了愣:“你说的是一只粉色的锦袋吗?”
鹿呦眼睛一亮:“是的是的,就是那个,师兄你见到过吗?”
云晨微微抿唇,从她床边的桌子上,将袋子拿了过来,“不是在这里吗?”
那袋子藏在一摞书后,不仔细看竟是发现不了。
鹿呦心中惊喜,却又疑惑:“你怎么知道它藏在那些书后面?”
云晨看了看她,却并未答话。
屋子久不住人,便会生尘,但是鹿呦的屋子可一直都是新崭崭不染尘埃的。
他端起茶杯,垂下眼睫:“它刚刚露出了一只角,恰好看到了。”
鹿呦失而复得,心情愉快,她钱袋里虽然没剩多少灵石了,但是却还是有些压箱底儿的钱的,
她捏着钱袋,习惯性地打开想数一遍,却愣在原地。
云晨见她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鹿呦将钱袋捂进胸口,摇了摇头。
她现在有点慌神。
她的袋子里居然多了好几千灵石!
她暴富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竟然在里面看到了那颗在朵云轩里拍卖的那颗鲛珠……
可是那颗珠子当时不是被妖族人拍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钱袋里?
鹿呦有点茫然。
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木门却被“噔噔”敲了两下。
门口来了一个人,穿着白色云纹金边的弟子服,身材挺拔,面如冠玉,手中漫不经心地握着一把竹木扇,气质矜贵又温润。
云晨连忙起身,行了一礼:“大师兄,你来了。”
鹿呦直接愣在原地。
不是,陈最怎么会来这里??
云晨却捏了捏她的手臂,小声道:“呦呦,行礼。”
鹿呦瞪大眼睛,脱口而出:“我给他行礼?”
说完又感觉不对,讪讪地低下了头,陈最是宗门首席大师兄,他们这些师弟师妹见到了是应该行礼的。
但是鹿呦哪里愿意,她往后一缩,躲在云晨背后,小声问他:“他怎么会来这儿?”
她声音虽小,但是陈最修为已是接近元婴的存在,怎会听不到?
但他也不奇怪,毕竟之前焕枝对她做了那些事情,她会排斥他也是应该。
云晨把手往后一伸,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脸上却歉意道:“大师兄勿怪,呦呦她刚刚醒来,现下还有点情绪不稳。”
陈最点点头,了然道:“我明白,之前的事情如果换成是我,也会有些芥蒂。”
云晨亦点了点头,然后将人迎了进来坐下,又亲自奉了一杯茶,才转头摸了摸鹿呦的脑袋,温声道:“别怕,是我把大师兄请来的,他是宗内最好的丹师,说不定可以帮你解掉身体里的毒。”
“我哪里是害怕……”
她明明是不想跟他接触!
云晨却摩挲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声道:“我明白,之前那件事情对你影响很大,不过那件事情大师兄也并不知晓,他后来也将陈师妹狠狠责罚过了。今日虽是我自作主张,但是你体内的毒耽误不得。”
他顿了顿:“你若实在不愿意,我就去跟大师兄说说。”
鹿呦却扯了扯他的袖子,秀眉轻蹙,声音闷闷道:“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
鹿呦当然比谁都想把毒给解了,她只是有点不太喜欢跟陈最待在一起罢了。
眼见逃不过,她也不躲了,干脆直接站出来,大大方方行了个礼:“那就拜托大师兄了。”
陈最微愣,他原以为,经历过那个事情之后,鹿呦不会再理他的了。
唇角轻勾,陈最道:“鄙当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