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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国安虽然好奇徐鹤霄一家人为什么举家搬迁到首都,但刚和人交换了名字,也不好问得太详细。

徐鹤霄看见褚国安过来,又加了一些米饭。

褚国安给他们拿了一袋子罐头,那些罐头有肉的,有水果的,一看价钱就不便宜,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褚国安的家境应该不错。

不过在褚国安的眼里,徐鹤霄和林绮的身份也不简单,不说两人的衣着和气质特别突出,单单是能让一辆货车帮忙搬家这一点,可见这两人非富即贵。更别说四个可爱的孩子,粉雕玉琢,白白胖胖,没有家底,可养不出来。

徐鹤霄没错过褚国安的眼神,知道对方这是误会了,不过他也没有解释,他们没熟悉到那个份上。

午餐没吃,晚餐就弄得丰盛了一些,除了熏肉,鸡蛋,还杀了一只鸡,一只十几斤的母鸡。

“不留着下蛋吗?”谭哥有些意外。

“还有两只母鸡和一只公鸡,够了。”徐鹤霄回答,除了鸡,他们还带了两对兔子。如今一个家庭能养的家禽家畜数量都是有定数的,多了也不行。

“这鸡你们是怎么养的,也太大了!”褚国安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大鸡。

“随便养的。”徐鹤霄回答。

一旁的谭哥嘴角抽了抽,可不是随便养么,遍地的粮食瓜果蔬菜随便吃。

谭哥想到自己一家四口,从林绮这里拿回去的东西,连一根菜梗都吃得干干净净,黄掉的菜叶也舍不得丢,而那些畜牲却每天践踏,每天吃到撑——

谭哥捂住发痛的心口,这年头人不如畜牲啊!

徐鹤霄负责煮东西,褚国安负责烧火,徐鹤霄不动声色打听首都的情况,褚国安则知无不言,甚至连首都哪里管理严苛,哪里管理宽松都说了,就差没说黑市在哪里了。

徐鹤霄眸光深了深,这褚国安结交的意思可谓是非常明显了。

徐鹤霄心里不排斥,相反,他觉得这个褚国安谈吐有度,大气稳重,知恩图报,是一个好朋友的人选。

“鹤霄,你这厨艺不错啊。”褚国安吃了一块鸡肉,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是食材本身就不错。”徐鹤霄不居功。

褚国安却只当他谦虚,直到他吃了一口米饭,“咦,这是什么米?这么好吃?”

“山里自己种的,没什么特别的。”徐鹤霄依旧是平静。

“不不不,它好吃,比我吃过的各种名贵大米都好吃,比以前朝廷的贡米还好吃!”褚国安说着,又夹了一块熏肉——

熏肉之后是鸡蛋,蘑菇、板栗......就连一根青菜,都是他没吃过的美味!

这几人哪里弄来的食材!!!

特供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几大锅饭菜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下一滴。

吃饱后,几人开始收拾东西。

“鹤霄,弟妹,谭兄,等你们安顿下来,一定要来找我啊。到时我带你们逛遍首都,带你们去天安门,去故宫,去长城。”褚国安热情极了。

徐鹤霄点点头,“等我们安顿好了就去。”

就这样,大家各自上了各自的车,一起朝着首都开去。

只是在褚国安看见林绮坐在驾驶位时,脸色又变了变,神情变得更加慎重起来。

连妇女都会开车,这三个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想想也是,有那样的能力,就算家境一般,也能靠一身本事谋一份不错的前程。

褚国安的车在前面,林绮开着车跟在后面。褚国安赶时间,把车开得飞快,林绮则因为有人在前面带路,不用自己去看地图,只要跟上就行,故而也没有落下。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两辆车,一前一后,从西边进入了首都。

“兄弟,是我,赶时间呢。”褚国安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和介绍信。

守着关卡的几个人都都认识褚国安,没有多查,只是看一眼就放行。

“兄弟,后面的人是我的朋友,行个方便,后面我请你们吃饭。”褚国安又道。

“也是你们机械厂的人?”

“那倒不是。”

“行,我们心里有数。”

守关卡的人摆摆手,让褚国安把车开走。褚国安自觉徐鹤霄和林绮身份不简单,不认为他们过个关卡会有什么问题,之所以打个招呼,不过是为了让检查的人态度好一些。

实际上也是如此,当林绮把介绍信递出介绍信时,那几个人依次看过介绍信,神色有些奇怪,但却什么都没多问,也没有检查,痛快给她放行。

褚国安去了西区的机械厂,林绮则把车继续往中心的区域开去。

夜里静悄悄,林绮开着车在城区绕了几个圈,最后把车开进一条略窄的巷子里,最后停在一处破败的,斑驳掉漆的大门前。

“到了?”谭哥迷迷糊糊醒来。

林绮嗯一声,“看那门牌,是这里没错。”

就是没想到是一个这么破旧的地方。

谭哥对此似乎一点不意外,“上面说,让你们低调一些,院门可以换,但房子不要大修。房子的上一任主人似乎身份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下放了?”后面不会平反了,还来把房子要回去吧?她可不想帮人养房子。

“全家都被杀了。”谭哥一脸讳莫如深,“叛——国——”

因为这房子来头不一般,多少人都盯着,没想到一空出来,就落入了他兄弟夫妻的手里。

这么中心的房子,单独购买,怎么也要两万到五万吧,不过对比起那个种植区,那还是种植区更值钱一些。

而且首都可不太平,哪有他们偏远的钥县来得祥和。

在谭哥看来,林绮和徐鹤霄亏了,而且是大亏。

林绮不在乎房子有多破败,一听原房主全家都死了,这房子以后不会有什么纠纷,她就放心多了。

她用拿到的钥匙将门上的大锁打开,然后将那五头鹿抱进房子里,之后才开始搬东西。把所有东西搬进家里,最后才是几个孩子。

孩子们在摇篮里睡得很沉,徐鹤霄长长的手臂环着摇篮,稳稳当当把摇篮抱下车,抱着摇篮往门里去。

大门再次关上,谭哥拿着手电筒,四处打量,越看心越凉。

这房子可真破啊!

倒不说是房子本身破,而是被打砸得厉害,那些雕梁画栋,那个碧影,那些院子里的花花早早和假山.........全部都被毁了。

估计原主人叛国的名声传得很广,那些革委会的人,那些学生,甚至附近的居民都加入了打砸之中。

除了打砸,墙壁上还被喷上了各种标语,还有各种粗鄙的,脏污的话语。

房子是三进,单单是院子就有三个,后面还有一个水塘。

“抛开这宅子的损毁程度严重不说,有水又有院子,倒是很合适你们。”谭哥真心实意道。

林绮点点头,对房子坏不坏不是很在意,等时机成熟了,或是修,或是重建都可以。

几人逛了一圈下来,发现这房子不仅损毁严重,且还被洗劫一空,什么都没有留下,连一块木板都没有。

“城里缺柴火,大家估计捡回去烧了。”城里主要烧的是蜂窝煤,可在蜂窝煤供应不足的时候,也会烧柴火。

没有木板,更别说有床,谭哥道,“连一张床都没有,要不我们回车里睡?”

“不用,我一会儿编一个床出来。”林绮道,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谭哥不知道林绮这话什么意思,想问徐鹤霄,却见他把孩子放在廊下,正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干嘛?”谭哥问。

“找个扫把之类的东西,打扫一下房间。”徐鹤霄道。

谭哥摇头,“一块木板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扫把。我去车上找块抹布,再提一桶水,把房间擦一擦。不过你们打算住哪一间?”

宅子里房间多,别看这房子处处受损,可完好能住人的房间也不少。

应该是当初上面保护得还算比较及时,不然只怕房顶的瓦都不剩几片。

林绮回来时,发现谭哥不见了。

“他去拿抹布和水桶,你们没遇上吗?”徐鹤霄正在收拾房间里的小石子,“你有办法弄两把扫把出来吗?这里连一把扫把都没有。”

“可以。这不是什么难题。”林绮将手里的藤蔓抛出去,那藤蔓就像有意识一般,飞上了房梁。

藤蔓不断伸长,不断蔓延,分出了无数根细细碎碎的细藤,不到片刻,偌大的房间里就出现了一左一右,两张大吊床。说是床,其实更像两张网,不过这网细细密密,竟是看不到缝隙。

一张吊床有六七个平方,离地一米左右。徐鹤霄将手放在上面,用力压了压,吊床只是轻轻晃动了两下。他又用手细细去抚摸那些和丝线差不多细的藤蔓,发现它们非常光滑,有股温润的触感,有点像暖玉。

这怎么做到的?

徐鹤霄想问,林绮却把树枝做成的扫把放到他的手里,“扫吧,扫干净了,就放孩子们上去睡觉。我去拿棉被。”

谭哥回来时,就见房间里被两张大吊床占满,且地面已经清扫干净。

“这是什么速度?”他喃喃道。

徐鹤霄不接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恰巧这时林绮抱着几床棉被和兔毛毛毯进来,“让一让。”

谭哥让到一旁,他看着仿佛抱着一座小山的林绮,担心她找不到门的位置,结果却见她精准来到门前。

“棉被和毛毯太大了,进不去。”林绮道。

谭哥和徐鹤霄闻言,两人各自过来抱了走了两床被子。

“时间不早了,就这么睡吧,其他东西明早再收拾。”林绮说着,去门外把孩子们的摇篮拿进来。

她把摇篮用藤蔓吊在房梁上,与吊床只有五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她和徐鹤霄就睡在吊篮下。

谭哥则躺在另一张吊床上,他躺下来时,仍觉得新奇不已,这床不是很软,也不怎么晃动,可却意外的舒服。

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