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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徐老头爷孙,阿亮一家的晚餐吃的也是肉包子。

他们家房子的屋顶已经修好了一间,如今一家人都挤在这一间屋子内,睡觉在这里面,吃饭也在这里。

“给了大队长两个,还剩三十八个,她足足给你买了四十个呀!”阿亮妈妈震惊道。

阿亮爸爸点头,“是的。本来是去帮忙的,结果倒好,忙没怎么帮,又占了她的便宜。”

“她给你,你就收着吧。以后我们多帮帮她就是。”阿亮奶奶道。

“就怕没机会,她太能干了。”阿亮妈妈叹气。

阿亮奶奶沉吟,“她院子没种菜呢,你找一找菜种子,没有也去村里借一些,过两天给她送去。如果能帮她种上,这恩情也能还一些。”

阿亮妈妈眼睛一亮,“行,就这么办。”

“妈妈,可以吃肉包子了吗?”阿亮拼命咽着口水。

“妈妈,我也想肉包子。”阿亮的妹妹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肉包子,一脸渴望。

“吃吧。”阿亮奶奶笑了,“今天一人吃三个,剩下的留着明天当早饭。”

随着阿亮奶奶的话落下,阿亮率先对着肉包子咬下一口。

“唔——”

“好好吃——”

阿亮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原来白面配着猪肉是这个味道!

“慢一点,别烫着了。”阿亮奶奶叮嘱。

这一夜,阿亮一家人连梦里都是肉包子的香味。

第二天太阳刚从山的另一边冒头,林绮就背着背篓从山里走了出来。来到山脚,她挑选了两棵巴掌大的树苗,用五分钟的时间把巴掌大的树苗催生成了水桶粗的大小。而后,她将它们连根拔起,拽着他们的根部,一步一步朝牛棚的方向走去。

徐鹤霄建房子的地址距离她家不到两百米,在她的房子和牛棚的中间。

房子的地基经大队长测量过,已经被标记了出来。林绮拖拽着两棵粗壮的杉木走来,把两棵杉木放在地基的旁边。

“怎的这么早?”徐鹤霄小跑着过来,微喘着气问道。他原本正在煮早餐,一边煮,一边望着山脚的方向,她一出现,他便匆匆灭了火,朝她赶来了。

林绮拍了拍手,“不早,起床后就直接来了,没吃早饭呢。”

“没事,我煮了你的份。鸡蛋葱油饼,可以吗?”徐鹤霄问。

“行啊,我正好想吃鸡蛋葱油饼。我带了黄瓜和小葱,配葱油饼吃正好。”除此外,她还带了两只肥胖的公鸡,以及几种青菜。

徐鹤霄伸手去接她的背篓时,正好看到了背篓里毛色油亮的野公鸡,看到它们的体型,不由脱口而出,“作为野鸡,它们是不是太胖了些?”

长得那么胖,敌人来了,它们跑的动吗?

“它们现在可不算野鸡,现在算我养的鸡,有主的。”林绮纠正徐鹤霄,她自己也有些无奈,明明吃的是作物和瓜果蔬菜,谁知道它们怎么就这么能长。一只只长得圆溜溜不说,还特漂亮。不止是野鸡,野兔也是如此。

过个几天,她就得处理一部分野鸡和野兔了,不然继续长下去,她怕它们会发生变异。

徐鹤霄看她认真的模样,轻笑出声,“好,是你养的。”

两只公鸡都没杀,只是用草绳绑住了脚和翅膀,徐老头见到这两只公鸡,也是稀罕不已。不过他却有些为难,“我今天要去放牛,只怕没时间给我们煮午餐。”

“没事,午餐我煮。我昨天买了一个铁锅回来,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买铁锅的票是公社那边给的,大大的铁锅,直径有一米多,不单能烧菜,还能烧水洗澡。

“那就麻烦绮绮你了,中午我不回来,你们不用等我吃饭。”徐老头道。

徐鹤霄闻言,默默用油纸给徐老头装了两个葱油饼和两个水煮鸡蛋,“您留着中午吃。”

“行嘞。”徐老头应下,并叮嘱他,“你中午看着点时间,早点回来帮林绮打下手,别让她一个人忙活。”

徐鹤霄应下。

早餐后,徐鹤霄去做泥砖,林绮去大队借锯子和刀具。她不会木工,可前些天建她的房子时,她就在一旁全程观看,把所有步骤和细节都记了下来,依样画个葫芦应该没问题。

她在这边忙活的时候,阿亮的妈妈找了过来。许是她拿刀的样子有些凶,阿亮的妈妈踌躇了半晌,停在三米外的地方,没敢靠近。

“您找我有事?”林绮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朝她看过来。

少女精致的脸蛋,在太阳下莹莹发光,阿亮妈妈一时看呆了。

“您找我有事?”林绮又问了一次。

“啊,哦,我是来给您送种子的。”阿亮妈妈说着,眼中闪过懊恼之色,刚才她是不是失态了?

“什么种子?”林绮朝她走了过来。

“是蔬菜的种子。想着您要种菜,我便把家里的种子都拿了一份过来。”不止家里的,她还去别人家借了一些。

竟然有人主动给她送东西。林绮有些意外,她看女人紧张得鼻尖冒汗的模样,她没拒绝,将对方手里的种子接了过来。这些种子分门别类用纸包着,足足有十多种。

阿亮妈妈见她没拒绝,暗暗松了一口气,“里面不止有蔬菜的种子,还有一些甜瓜的种子,西瓜的种子也有,不过西瓜的种子已经存了几年,不知道还能不能种。”

林绮挑眉,还有西瓜和甜瓜的种子,很好,这两种她没有,看来她的种植区物种又要多两种。

“你会种菜吗?要不我帮您种吧。”阿亮妈妈眼神热切。

“会的。我自己来就行,谢谢您的种子。”林绮说着,把种子放入一旁的背篓中,又继续去锯她的木头。

阿亮妈妈见此,只好带着遗憾离开。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主动提出帮别人干活,且被别人拒绝了她还会难受。

午餐是林绮煮的,两只公鸡她都杀了,一只弄了红烧大公鸡,一只弄了砂锅炖大公鸡。红烧大公鸡放了不少辣椒,色泽诱人,香味霸道,让人闻着就忍不住咽口水。砂锅大公鸡是用瓦罐炖的,加了好几种菌菇进去,小火慢慢炖,留到晚餐的时候再吃。

一道红烧大公鸡,几盘蔬菜。红绿搭配,看着就非常诱人。

林绮和徐鹤霄两人吃得头也不抬,一直吃到半饱,两人才不约而同放慢速度。

“明天什么时候前往顺良大队?”徐鹤霄问。

“起床就发出吧。”林绮道。

“我帮你准备吃的。”徐鹤霄很想一起去,可他的身份不合适,他怕自己会给她招来麻烦。

“好啊,今天那个葱油饼就不错,非常香。”

“行,我明天多做一些,你带在路上吃。”

晚饭过后,徐鹤霄没回牛棚,他去找谭哥买了个军用水壶。

“这个东西你敢用?”谭哥好奇道,在镇上有军用水壶的都没几个,何况是乡下那样的地方。

“我不用,给林绮用。”徐鹤霄道。

“啊,那个小仙女呀——”谭哥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整个嘉禾公社,甚至整个钥县都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看的人,你看上她了?”

徐鹤霄嗯一声,“她是我的。”

“哟呵,她那样的看得上你?不是我夸张,即使是高官家富养出来的女儿,也没有她美得这般通透的,比最美的瓷器还有莹润白净。一直在这小地方也就罢了,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就是抢,人家也要把她抢去。”谭哥拍了拍徐鹤霄的肩膀,同情他道,“你护不住她。”

“她不用我护。那十几头狼的狼皮都是她一个人猎得的。”徐鹤霄语气里带着自豪,他不如她强大,连挣钱也比不上她。但是他会努力,努力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

谭哥已经震惊得说不话来,半晌后才喃喃道,“真是看不出来呢。”

徐鹤霄笑,“人不可貌相。”

谭哥想到了一件事,“前几天公社里来了一批狼肉,是她的手笔?”

徐鹤霄点头,“是。明天她要去别的大队狩猎,所以我才来找你要水壶。”

“得,这个水壶算我送给你的。等到年底的时候,你让她给我弄一两头野猪过来。没有野猪,野鸡野兔也行,我拿来送礼用。”谭哥道。

徐鹤霄想到种植区那些动物,没有拒绝,又道,“你不是说有一批奶粉吗?奶粉呢?”

“再等两天。”谭哥道,“两天后你再过来。别空手,要么带葡萄酒,要么带野猪野兔,知道没?”

徐鹤霄不置可否,“那一批奶粉我都要了。”

“没问题,条件是拿四十斤葡萄酒来换。”谭哥眯起眼睛,“兄弟,你们那葡萄酒对我有大用处,你给我四十斤葡萄酒,那八罐奶粉我全都送给你。”

徐鹤霄沉默,葡萄酒林绮和他都没怎么喝,估计还有一两百斤。

谭哥见徐鹤霄犹豫,知道有希望,当即加大筹码,“兄弟,拜托了,有了那葡萄酒,明年我能弄来更多货,到时给你们先挑。”

“我要回去和林绮商量,毕竟葡萄酒是林绮的。”徐鹤霄道。

“行,你们好好商量,奶粉到了,我先给你们留着。”谭哥知道徐鹤霄口中说商量,可见事情已经有了七分的希望。

另一边,余名博和儿子余泊睿也在谈论葡萄酒。

“您猜我今天在镇长家的餐桌上发现了什么。”余泊睿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狼肉?”余名博道。

余泊睿摇头,“不止是狼肉,我要说的是葡萄酒。镇长家的餐桌上的葡萄酒,和那个小丫头卖给我们的葡萄酒一模一样。虽然我只分到了一小杯,可那味道和口感我不会记错。镇长十分珍视那个酒,只给我们分了小小一杯,便又收了起来。他说那个酒能助眠,睡前一小杯,他失眠的问题再没犯过。只是可以,他也值得了一小坛。”

“你没说我们家也有那个酒吧?”余名博紧张道。

“没有。”余泊睿摇头,“解释不清。”

“没错是对的。”余名博神色变得复杂,“没想到那个小姑娘的酒卖得倒是挺好的。不过那酒效果神奇,不说镇长那种不缺钱的,就是我,忍痛也想多买几十斤留在家里慢慢喝。”

余名博不是别人,正是邮局的大叔。

“下次她来,您问问她还有没有。”余泊睿道。

“还用你教,我自然会问。不过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来邮局了。以后会不会就不来了?”大叔有点忧伤。

“不会。大概是最近忙。她应该还会邮寄东西回家,您等着就是。”余泊睿笃定道。

这一天早上,林绮又从山里拖了两棵树出来。

“昨天的两棵,加上今天的两棵,应该是够用了。”林绮喃喃道。

把树放下,她背着背篓朝牛棚走去。

徐鹤霄已经把早餐准备好,要带的葱油饼和水煮蛋已经用油纸包好,放进一个帆布背包里。帆布背包是昨天在谭哥那里买的。

“背篓太大,还重,你背这个帆布包。还有这个军用水壶,这个里面装了热水。这个水壶不能保温,不过密封性好,比竹筒好用。”徐鹤霄一样接着一样给她往包里装,“盐也带一些,饿了可以在山里烤肉吃。”

林绮吃着饼,静静看他忙活,第一次有人为她准备这些东西,这种被人关心在乎的感觉,很不错。

林绮吃了早餐,在徐鹤霄的目送下,背着背包往大队办公室的走去。

“对自己有信心一些,即使有其他男队员,林绮也看不上他们的。”徐老头道,那个女孩子一看就不是容易对人敞开心扉的。

“我知道。”徐鹤霄道,一想到那些人陪着她,那些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心里就堵得不行。

“唉——”

徐老头叹了一口气。

是他对不起孙子,若是当初让孙子随着族人去了海外,他就不用和他这个老头子吃那么多年的苦。也不会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也只能躲躲藏藏,不能光明正大和喜欢的人站在阳光下。

都是这身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