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一边去。”叶檀嫌弃得拍开胖子的手，“想要，下次给你留一副。”他又去看宋今寒，“给九哥九嫂也留两副蛤蟆镜？”
不用，这玩意儿云汀兰可欣赏不来。
宋今寒也丑拒，他指指路旁的吉普车，“你们去吧，我二哥来接人了。”
“对，家里长辈们都等着呢。”云汀兰附和，受不了这群顽主的闹腾劲。
成吧，下次有机会再聚，众人见到宋家兄弟就跟老鼠见到猫，他们是能有多远躲多远。
小时候的阴影呀。
八个哥哥，见他们一次调理一次，警告他们不许带坏他们九弟，可天地良心，到底是谁带坏谁？
问题是，他们说了也没人信，别提多郁闷。
成绩还没公布，云汀兰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成绩。
宋今寒理科第二，两分之差与理科状元失之交臂。
而她，是文科状元。
宋今寒差在作文。
他以知青的视角，写初到农村插队的不适应，道出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揭露了农村生产力低下的问题。
又从拖拉机出故障没人会修理，任由它在农机站的院里淋雨这事展开，隐晦牵出知识断层的现状。
随即笔锋一转，突出知青们对知识的渴望，向“斯人棒”讨还时间，掀起学习浪潮，呼应如今的变革。
最后用院里十年不曾开花的梅树，如今再绽生机、傲雪怒放，来暗喻郭嘉变革，未来必将生机盎然，厚积薄发。
云汀兰觉得极好，但奈何不得考官喜欢，听说人家只有一个评价，“谄媚！”
于是扣了两分。
而她语文作文满分，讲真，云汀兰觉得自己语文可能得了人情分。
为啥？主考官是郭志成的母亲。
这次作文题目是《我这战斗的一年》。
她的作文是围绕着农村卫生站写的，从她主动要求下基层积累经验，到春花为了口粮跳麦垛，以农民日子的煎熬，隐晦点出现有土地正册的弊端。
可以说，有点冒大不韪。
出考场后，云汀兰也有点后悔，她都做好被狠狠扣分的准备了，结果竟然拿了满分，反倒是宋今寒被扣分。
这就很难评了。
总分以一分之差，宋今寒居理科第二。
沈老爷子和沈外婆表达喜悦的方式简单粗暴，砸钱！老爷子给房契，大学城对面的门面房两间。
老太太给的自然是首饰，红珊瑚头面，很稀有，云汀兰手里有摆件，但这样奢侈的拿来做首饰，还真没有，太浪费。
顶多就是用一些边角料做耳坠，做胸针，或是点缀饰品。
可这一套，看质地，看品质，绝对是同一块红珊瑚打磨的。
在后世，就这么一套能让你牢底坐穿。
虽说如今戴不合适，但是看着，心里也是欢喜的。
当着众人的面，宋老爷子一直端着，但回到军区大院，他就开始四处串门溜达。
你们不是说老子孙子娘们唧唧的不成器，哼，你们家的都是大老粗，我家小九那是文化人，是战略人才，以后的军事必然要走科技化道路。
这是未来的趋势，懂不懂！
一群文盲！
其他人憋气，“……”奶奶个熊。
不就是一个大学生，呃，两个大学生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家小九再是大学生，你看他听不听你的报军校。
对，咱们可是听说，小九和他外公外婆住一块，他能听你的？
本来是炫耀，结果吃了一肚子气，越想越气，宋老头拿起电话给沈家打去，俩老头，加起来一百四十多岁的人，对着电话吵了起来。
这个说，“不行，宋家都是军人，必须报军校。”不是军人没事，他宋开山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那个说，“郭嘉发展不可能只依靠军人，都去当兵，科技经济怎么办？”
宋老爷子只一句，“别人我管不着，宋家子孙就得当兵。”
沈老爷子破口大骂，“你个冰痞，野蛮不讲道理！”
宋今寒没管，骂吧，越骂越精神。
没看这两天，俩老头都精神抖擞的，各种打草稿备战后，拿起电话继续对骂。
别看斗的起劲，其实心里都有分寸。
积攒了几十年的怨气，总得找机会发泄出来，是不是。
反正他们骂他们，志愿在考试前就已经填好，没有任何影响。他们的成绩，第一志愿都能录取。
一月份结果下来，大家一愣，没有显示成绩但有排名。
并列第一？
云汀兰挑眉看向宋今寒，“理科状元，你好呀！”
宋今寒也愣了，随即宠溺的一笑，配合的伸出手，“文科状元，你好啊！”
两人彼此对望，都被逗乐了。
沈外公他们也乐开了花，连说三个“好。”
两个状元！大喜。
沈外公张罗着要给俩孩子摆喜宴。
林书芳问：“小妹考上了？”
云长安点头：“小妹是状元！”
哎呀妈呀，他们闺女可太争气了。
两人激动的抱在一起，半晌才想起来给老家报喜。
“考上了？……状元！好……好呀！”
唉，你咋把电话挂了，齐女士眼见云长山挂了电话，急眼了。
云长山激动的嘴唇哆嗦，语无伦次，“状元……咱闺女……小瑾……”
旁边听到的人，就问：“那到底谁是状元？”
云长山咧开嘴，眼里都是自豪：“都是，都是。”
“并列？”齐女士也顾不得生气，急急的问。
云长山笑容更灿烂，“小妹是文科状元，小瑾是理科状元。”
真的！齐女士拔腿就往娘家跑，得给老爹老妈报喜去，她家小妹成状元了，小瑾也不差。
哎呦，一门双状元，恭喜恭喜。
周围的人纷纷道喜，这老云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闺女嫁的好，自己也出息，“眼看要改换门庭喽。”
望着远去的夫妻俩，不少人感叹。
有人欢喜，有人忧。
小乔村。
雷军和其他的知青，整天守在村口，只要邮递员经过，都得问一句，“有我们的通知书没？”
拿到通知书的自然欢天喜地，没有的知青自我安慰，报考学校不一样，时间不一致很正常。
直到最后只剩下雷军，他急急的去找云二叔，做什么不清楚，也没人在意。
此时，云汀兰和宋今寒拿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有些懵逼，他们没报京大呀，还有这录取的专业也不对。
宋今寒是物理，云汀兰是生物制药。
看着彼此眼里的茫然，他们心里生出疑问：这确定不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