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佳玉看着宁叶初说:“宁小姐,我知道如果可以,他定也会毫不犹豫替你承受你所有的痛苦。”
“你们两个的事,我本不打算插手的,但是我了解我的儿子,有些话他是舍不得对你说的,或许他会说,但他只要看到你为之困惑就会立马退缩了。”
“我说这些也不是说要宁小姐必须感动然后立马跟他在一起,我只是站在一个作为他母亲的角度,我想替他问一个结果,宁小姐,你的心里,有一点他的位置吗?”
宁叶初看着袁佳玉坚定的点头着,眼泪顺势流出她的眼眶。
她有些抽噎的问:“陆夫人,你介意我嫁过人离过婚吗?介意我患过癌症做过胃切除手术,没有一颗完整的胃吗?”
袁佳玉听着她的话也糟心的心疼了起来,她问:“我如果介意呢?”
宁叶初泪眼模糊的看着她道:“我只是想跟你坦白,你如果介意,我也想试着跟他在一起。”
袁佳玉抿唇笑了:“你说的这些,我儿子都不曾介意过,我又有什么理由来介意呢。”
宁叶初感动的抽噎出声:“谢,谢谢您。”
她从来没有想过,陆景川的妈妈如此开明,她竟然能不介意她那些不堪的过往。
袁佳玉走到她面前,她伸手替她擦拭着眼泪道:“别哭了,去换身衣服吧,不然,景川醒来看见你这副模样又该担心了。”
宁叶初咬着唇瓣抑制着翻涌的眼泪道:“好。”
袁佳玉点点头,离开之际她又道:“这些话,只不过是我自己想知道一个结果,所以是我自己擅作主张来问你的,希望你别对景川说起我跟你说了这些,他要什么样的结果就任由他去对你敞开了说吧。”
宁叶初再次对她躬身:“谢谢您。”
宁叶初很快让人送来了一身衣服换上,陆景川也已经从急诊室出来,安排住进了VIp 病房里,经过一番折腾下来,夜也已经进凌晨三点多了,陆景川还没有醒过来,宁叶初让赵助理给陆成明和袁佳玉找个酒店休息,她留下来在这里守着陆景川。
袁佳玉拉着陆成明示意他们先离开。
陆成明却极其不愿意宁叶初在这里守着,陆成明质问袁佳玉:“她都害你儿子这样了,你还敢让她留在这里?”
袁佳玉反问他:“你觉得你儿子醒过来时看到你会高兴些还是看到她会高兴些?”
陆成明看着面前的妻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搞不懂这天底下又不是没有女人了,为什么妻子不阻止儿子跟一个总让他受到伤害的女人在一起,反而一次又一次的站在儿子的那边。
但在袁佳玉的一番劝说下,陆成明最后决定留下保镖和宁叶初守在这里,他和袁佳玉先去休息,只是陆成明依旧不接受宁叶初安排的住所,自己让手下重新办理了入住。
陆景川是第二天醒来的,他头上缠着纱布,手上打着石膏。
这次车祸伤在他的额头上和手上,还有腰上,幸而没有让他的腿在二次受到伤害。
陆景川睁开眼就看见了趴在他床边睡着的人。
看到她粘在唇边的头发,他想伸手给她捋开头发时,手上的疼痛和不听使唤的感觉才让他发现,他的两只手一直打着石膏,一只绑着绷带。
随着他逐渐的清醒,身上各个地方的疼痛感也逐渐清晰,他隐忍到冒汗都不敢哼声,只怕扰了睡着在床边的人。
直到病房的门被医生打开,陆景川还没来得及阻止,医生就带着护士到床边来问道:“陆先生你醒了吗?身上除了伤口痛,有没有感觉到五脏六腑的疼痛?”
趴在病床边的宁叶初听见声音就迷糊的睁开了眼。
她看着病床上的人问:“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陆景川先是温声问她:“还困吗?你先去休息吧。”
宁叶初摇摇头,然后她看着后面的医生和端着药水的护士:“我不困,先让医生帮你检查吧。”
她起身让到一边对医生道:“医生,可以帮他检查了,麻烦了。”
医生走过去大致都看了一遍陆景川受伤的位置,他又用手戳了戳他的其他部位问:“这些地方痛吗?”
陆景川:“不痛。”
医生点头:“好,那现在给你的伤口换药,然后接着输液。”
先是患额头的伤口,宁叶初看到纱布拆开时血就一直的往外冒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陆景川看到她这般模样,他隐忍着疼痛的声音虚弱道:“叶初,转过去。”
宁叶初缓慢的转过了身,她听着医生开始换药时身后传来一声一声的男人的闷哼,她的心痛到快要不能呼吸了。
陆景川的睡衣下面几乎被绑成了一个木乃伊的样子。
医生给他所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换药都用了四十多分钟。
宁叶初重新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的是满脸布满细汗的陆景川。
他的唇色疼到发白,身上的睡衣看着也被汗潮了。
医生吩咐一旁的护工道:“帮他打盆热水擦一下。”
护工忙出去打热水了。
医生又对站在一旁的宁叶初说道:“宁小姐,接下来要时刻注意陆先生的体温,可能会引起反复发烧的情况,但这都是正常的。”
宁叶初拇指掐着食指点头:“好。”
医生和护士给陆景川输好药水就出病房了,宁叶初重新坐到病床前问陆景川:“想吃什么?”
陆景川看着她食指上面被掐红的一片,他心疼道:“叶初,以后不要掐自己的手。”
宁叶初只觉眼眶酸涩。
但她不想在他面前流眼泪,她点头:“好,听你的。”
听见她答应,陆景川扬着唇角笑了笑。
宁叶初:“饿了吗?”
陆景川看着她满脸的紧张摇摇头。
护工这时候端来了热水,宁叶初对护工道:“阿姨,你把毛巾拧给我就行,我来擦。”
护工应道:“好的。”
护工将拧好的毛巾递给她,她就开始小心翼翼的为陆景川擦拭着。
从脸部轮廓到脖子、胸膛,手臂……上半身所有没有被缠绕到的皮肤都被她细心的擦拭完了。
没有人注意到,病房门外站着个男人,他透过门上的小窗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他已被这一幕刺激到双目愤怒成了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