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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要喊医生来,赵兰花浑身抖了抖,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副呼吸不上来,快要死掉的虚弱模样,有气无力的说。

“宋、宋首长,不用找医生了,我就是情绪太激动,歇、歇一会儿就好了。”

见她醒来了,宋首长脸色缓和几分,看向陆时深问,“米豆怎么样了?”

“还在急救室。”陆时深沉声回答。

丁兰英将赵兰花扶起来,担心她再晕倒,一直贴心扶着没松手。

她看了眼杨念念,夹枪带棒的指责,“西瓜这东西凉性大,五岁的孩子肠胃脆弱,平时又没吃过这些,突然吃这么多,不出事才怪。你也是一个当妈的人了,咋做事一点都不带脑子?”

陆时深皱眉,“米豆出事跟吃西瓜没关系。”

张政委见陆时深出声护着杨念念,冷嘲热讽接话,“陆团长,全部队都知道你疼媳妇,可疼媳妇不是这么个疼法。米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咋跟谢连长交代?过失杀人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身为部队团长,连这点都不懂吗?”

宋首长沉下脸色,皱眉说,“张政委,事情还弄清楚,不要妄下定论。”

张政委好不容易抓住陆时深和杨念念小辫子,哪肯轻易放过?

大半夜把老首长找来,就是为了趁热打铁让宋首长看清陆时深两口子为人,省的过了这个风头,又被陆时深糊弄过去。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首长,我知道您一直看中陆团长的能力,可咱们这里是部队,是纪律严明的地方,不能徇私舞弊。”

陆时深听到他如此说宋首长,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刚想出声,杨念念却拉了拉他的袖子。

她往前站了一步,睁着明眸大眼,毫不畏惧的脆声跟张政委交谈。

“张政委,部队不是徇私舞弊的地方,难道就是凭着一张嘴,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妄下定论给人定罪的地方吗?包拯铡人还要先过堂审问一番呢。”

张政委阴沉着脸说,“我们几个男人说话,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部队里从来没有一个军嫂,像你这样牙尖嘴利,目无尊长。”

杨念念才不惯着他,反正张政委对她没好印象,大家跟撕破脸也差不多了。

“西瓜是我给的,关于我的事情,我这个当事人还不能说话了?”

没等张政委出声,她又说,“现在你说话却不准我说,如果米豆真出了事情,你也替我去坐牢吗?”

张政委被杨念念堵的哑口无言,憋的面红耳赤,愣是回不了嘴。

丁兰英一看丈夫说不过杨念念,厉声斥责道。

“于公,我丈夫是部队政委,这事儿他得管,于私,他在年龄上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样跟他说话?”

说着,她看向宋首长告状,“首长,你看到了吧?陆团长媳妇平时就是这么目中无人,仗着团长媳妇的身份,在军属院横行霸道,好几个军嫂来我这里告状了。”

“长辈就能冤枉人呀?”杨念念冷笑,“谁告状,告我什么状,拉来当面对质呀。”

“你……”丁兰英气的脸都绿了,只觉得头脑昏沉,比赵兰花症状还严重。

宋首长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一眼,并没指责任何人,单从杨念念给孩子西瓜吃这件事情来说,并没有错。

哪怕孩子真是吃西瓜出的问题,也是意外。

宋首长能混到这个位置,也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精,见杨念念一点都不害怕,还有理有据的样子,再看赵兰花做贼心虚不敢正视他的模样,他觉得这里面有隐情。

他看向杨念念,“你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首长,米豆不是吃西瓜吃的,是被她妈妈打的。”杨念念说完,便看向赵兰花和丁兰英。

一听到这话,赵兰花顿时面如死灰,当着老首长的面,她也不敢造次,只能一五一十的说出实情。

“宋首长,我真不是故意的,米豆身上带着西瓜味,她哥哥说她偷吃西瓜,两孩子打起来,她下手没轻重,打了她哥哥,我就教育了一下她,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这么不经打呀。你们说,谁家没打过孩子呀?谁也不知道会这么倒霉呀。”

这死妮子就跟花瓶做的一样,她真想把米豆拉起来再揍一顿。

杨念念冷笑,赵兰花真是有嘴就能说,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把八岁的孩子打成什么样?

说什么下手没轻重,谁下手没轻重,需要大家说吗?

丁兰英气坏了,没想到事情有这么大的反转,哪还有心情管赵兰英死活呀,恨不得离赵兰花八百米远。

推了赵兰花一把,咬牙切齿地质问,“孩子是你打的,你咋不早说?”

张政委脸色也跟驴脸一样长,嗓子里像是堵了棉花,愣是一声也没吭。

宋首长黑沉着脸皱眉,正想说话,急救室门忽然打开,瞿正国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外面多了这么多人,他愣怔了一下,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他心中打鼓,态度礼貌客气地说。

“你们别担心,孩子没事了,她是脑神经损伤,好在是轻微的,住院观察几天,要是没大事儿,就能出院了。”

宋首长脸色好看些许,看向赵兰花厉色教育,“管教孩子也要有个度,不能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万幸这次没有出事,也算给你警个醒。”

赵兰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身体像是虚脱了似的,又瘫坐在地上。

她后怕地再三保证,“首长,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动她一根手指头了,我要是再打她一下,就罚我被雷劈死。”

宋首长没理会她,看向张政委和丁兰英,皱着眉头一脸严肃道。

“你们夫妻加一起,都一百多岁的人了,也快到退休年纪,有时候心胸要放宽一点,不能背地里搞针对的行为。”

张政委和丁兰英被说的十分难堪,两个人都是脸红脖子粗地低着头不吭声。

杨念念在一旁只觉得十分解气,眼睛都眯成月牙状了。

张政委两口子大半夜跑去把宋首长叫来,一定没想到,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陆时深不动声色地将她挡在身后,不让大家注意到她洋洋得意的小表情,这种细微又充满维护的行为,让杨念念更加开心了。

宋首长多眼尖的人呀,睨了陆时深一眼,倒是也没说啥。

这小姑娘敢说敢言,有他年轻时的风范。

瞿正国见陆时深这么维护杨念念,心中对他的身份大概有了几分猜想,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

说实话,要不是亲耳听到杨念念那么说,他根本不相信眼前的男人,那方面有问题。

米豆被护士从急救室推了出来,大家陪着米豆去了病房,她此时还在昏睡,宋首长见孩子确实没大事儿后,便同张政委夫妻一同离开了。

杨念念本来也打算和陆时深回去的,可是肚子突然有点疼,她就去了一趟洗手间,让陆时深在外面走廊上等她。

谁知她刚进去一会儿,瞿正国就来到了陆时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