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见延寿教骑兵大部队的胡人正在拼命扬鞭抽打着自己的马,想要比身后的“追兵”快一步跑进古尔车城中,那样只要让他们关上城门,保护了古尔车城的同时,自己也能活下来。
他虽然在几公里外就看见了延寿教的骑兵大部队,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始往古尔车城跑,他还要判断一下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军队。
然后他发现这些骑兵移动的速度很快,旗帜也是没见过的旗帜。他开始感到不安,骑着马往侧面走想要避开这支巨大的骑兵军队。
然后他发现自己错了,这支军队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他就算往侧面跑,他们也能在他跑出截击范围之前把他拦截住。
于是他拼命拍马往城里跑。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马匹和对方的战马不是一个级别的,原本还有二三里地的距离差距,追着追着对方越追越近,他埋着头逃命,因为已经有几百米外射过来的箭矢从他身边咻地划过了。
不知道对方射了几箭,但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运气好才逃过了被箭射中。
延寿教骑兵的战马都是用饲料精心饲养的,累了还有饲料果冻吃,马匹吃了之后抗疲劳耐力增强,平时的训练量大,一匹匹都壮得很。
相比恨不得给他们吃肉的战马,这些北原牧民们的马只能啃草,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就算他鞭子挥得飞快,也只能让马匹不停奔跑罢了,想让它跑得再快一点,人家也做不到啊。
最后一小段距离,这位想要冲进古尔车城的胡人发现东门没有关,一骑绝尘冲进城门前,用胡语大声地喊道:
“快关城门!快关城门,敌人来了!”
结果他愕然发现守着城门的人有点多,而且怎么穿着那么厚重的盔甲呢?
啊,肯定是古尔车城也有所准备。他放心了,直接冲了过去。
“外面有敌人,外面有……”
当他还在喊的时候,几把弓箭瞄准了他,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他只觉得自己身上震了几下,胸口剧痛传来,人仰倒,马扬踢嘶鸣,摔落在古尔车城之中,失去了最后的一丝意识。
他终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冲进了古尔车城。
“把尸体清走,把马牵走,快!”
城墙上的守军终于冲了下来,他们刚才的弓箭攻势射在碳纤维铠甲上噼里啪啦只能自己折断,却丝毫没有效果。
守住城门的130人看到箭矢射过来,把头一低随便箭矢落到身上,反正连痛都不会痛。
而他们的箭矢也朝对方不停射击,射死了好几个城墙上的守军,让他们不敢随意暴露身体射箭。
守城军官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终于拿起自己手上的刀砍死了两个城墙上的士兵,逼他们下去冲击已经控制住东门的敌人。
“快去!不去全都是死罪,快去快去~”
他已经双眼通红,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情绪里。他哪里不知道自己手下这些兵是不可能打得过全盔全甲,一看就做好了许多准备的敌军的。可是除了派人在这些士兵面前撞得头破血流去送死,他还能怎么做呢?
“这些人怎么能在城里埋伏了这么多人,夹带了这么多盔甲进来?该死啊,肯定有内应帮助,不然这么多盔甲是怎么进城的!”
城墙上冲下来的守军也绝望地冲向了这支敌军。他们也不想死,可是军官的亲信在身后拿着刀在追他们,他们敢不前进,他们身后的人就会把他们直接砍死。
怎么选择?他们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只能习惯性地服从命令,冲到了重刀手的面前,被对方一刀剁掉了脑袋。
周宇给这批夺门部队的刀也是极为锋利。目前来看准备工作是做的有点过于充分了,就算给他们普通的刀,他们依仗着重甲也能把对面杀得溃不成军。
可是双手重刀一刀把对方的兵器加头颅一块砍断的场景也太可怕了。
鲜血只是其次,明明用武器挡在面前,结果武器和头颅一起被削飞,太恐怖了。头颅咕噜噜在地上滚动,眼睛还没合上,死不瞑目。
双方刚一接触,当被砍死几个人之后,惊恐的城墙守军就魂飞魄散地往后溃退。结果他们刚退几步,守城将领的亲信就提刀向他们砍来,直接砍死了四五个,逼得他们又往回退。
为了守住城门,周宇大声用胡语命令:“不要追出去,放箭射!”
他和魏安国一起张弓搭箭朝进退不定的对手射去,锋利的箭矢从重刀手的阵列缝隙里射出,从他们肩膀上方射出,没入了对手的身体。
还有几个人甚至被箭矢直接穿透了身体,他们被箭矢的冲击力冲倒在地上,挣扎着短时间还不会断气。血液进入他们的肺里,随着呼气涌出了嘴巴,让他们在地上一直抽搐。
用箭矢来屠杀是单方面的,因为守城士兵们用弓箭反击,就算他们的箭头是铁的,就算他们从地上捡起延寿教射出去的箭,他们的弓实在太弱,也没办法破甲。
这些黑色的铠甲,只能用劲弩和足够硬的弩箭才有机会在上面破开洞。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几百米的路对于全速前进的骑兵来说,真的是半分钟就能跑到。
当他们发现城门洞开,有穿着铠甲的人在城门处和守军交战时,不由得欢呼起来。
此时他们已经不会在乎这是北原的首都,他们只知道自己这支军队要直接拿下这座不落的古尔车城了。
什么不落的,只是因为没有人愿意过来打它,兴汉人没有打过来罢了,就敢这么吹嘘。
这不是教主一过来,轻而易举地就把城门拿下了。而失去了城门,被进攻方打进了城的城市,就没几座能不陷落的。
第一匹战马冲进了古尔车城。
周宇大喊道:“推进,推进!给骑兵让路!”
随着这130人往前推进,那些被逼着过来和这些全盔全甲,恨不得一丝皮肤都不露出来的魔鬼交战的守城士兵,终于受不了了。
与其被前面这些人一刀砍成两段,他们还不如回头砍死守城将领的亲兵还有活命的机会。
当第一个人朝“督战队”挥刀开始,就没有人能控制得住守城士兵不自行崩溃了。
“你们大胆,造反吗?!”
虽然有人这么喊着,但是很快他就只能被砍出惨叫声,接着就被割了喉咙,惨叫声都没了。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骑兵进城的景象被守城将领看在眼里,他喃喃着:“完了,完了……”
城外的骑兵密密麻麻,人数上万无边无际,更何况是好几万骑兵。
他看到了还有骑兵并没有在这里等待着要冲进被夺下的东门,而是绕着城而走,去其他城门执行包围了。
他不知道是只有自己的东门被夺下,还是其他四个门也被夺下,但是当一个门被打开后,剩下的其他门只怕也保不住了吧。
当然是这样。当被急匆匆派来阻挡夺门队伍的几百守城兵被杀了上百人,自行崩溃了之后,周宇一挥手:“把三座东门全都打开。”
他们一半重刀手和弓箭手上城墙去清理城墙上的敌人,另一半由周宇带领,去把东边城墙的另外两座门夺下。
骑兵像是开闸放水一般涌进了古尔车城里,沿着三个方向开始奔跑。
他们有自己的使命,就是拿下城门,放更多的骑兵进来。同时拿下城门之后这座城里的人也就插翅难飞了。
骑兵进城是不可能带着温情的,路上不论有什么都是直接撞开,敢反抗的直接砍死。大多数人都躲进了旁边的建筑里根本不敢露头。
到处都是喧嚣的声音,以及惊慌的惨叫声。但更大的声音则是骑兵的马蹄踏在城内土地上的声音,隆隆作响。
藏起来的何一民才把门堵好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街道乱起来的声音,然后马蹄声以及那股随着地面传过来的震动让他忍不住咽了又咽口水。明明不热,额头上还是在冒汗。
“这么多兵马厮杀。唉,教主一定要赢啊。”
何一民也知道,如果教主被古尔车城的人又赶了出去的话,他除非跟着跑路,否则他这条命肯定也得交代在这儿了。
南村何老爷的确是多虑了,周宇的骑兵进城之后所向披靡。有组织打无组织只要速度够快,把无组织的一方打散,让他们无法组织起来,那些零零散散的力量是无法有效反抗的。
延寿教的骑兵和骏骑军速度足够快,当周宇他们打开另两座东门,让更多的骑兵用更快的速度涌进城的时候,座落在城市中间的北原皇宫才发现事情很不对。
刚刚有人过来报告东门街上出现了杀人事件,据说是有上百个穿着盔甲的人提刀杀人。
当时执勤的禁卫军官还皱起眉头思考到底是哪些士兵在闹事。但根本没有点人抓人的意思,在他看来穿着盔甲的士兵肯定是皇族的人了,反正在街上闹,又不会闹到皇宫来,他只要看好皇宫的宫门,不让这些闹事的士兵闯进皇宫就行了。
当然,上报这个情况还是需要的。
结果这位禁卫军官刚要去上报街上发生的事情,又一个报信骑兵就来了。
“大人,敌兵打进城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