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什昱一人对峙寒冰剑和破云箭,再加之为祭炼幽昙钗着实耗损了法力,难免左支右拙,落到下风。
眼见端木青即将随蔓生的藤条陷落地缝,血衣狂卷的男人挺身怒吼,迎着寒冰剑气直扑业已晕厥的女人。
冰息剑气破肩而过,摩什昱一把拽过女人无力的手臂,举剑斩落细软腰枝上缠绕的藤条。
于此一刹,所剩无几的藤蔓裹缚着羽知弦的本体同几近昏迷的元神撤入地缝。
摩什昱扛沙袋般将人掮在肩头,另一手持剑怒指寒夜晓,叱道:“怎么,你也找死,是吧?”
他未想到九州的邪皇居然出手同自己作对。
若非他,羽知弦必死不可。好在端木青最终被抢回。
寒夜晓瞥了眼挂在男人肩头毫无生气女子,冷笑:“孤倒是很想领教妖王的剑法,”稍顿,眼角斜挑的男人语气带着不满和担忧:“不过等我们斗完,她应该也活不成了。”
话毕,九州邪皇冉冉归墟于无形,空余黑雾几缕。
她没有选择他,决意冷眼旁观的男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手。
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寒夜晓希望她此生莫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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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青宫,被救醒的端木青面色苍白如纸。摩什昱气狠狠地一手端着药汤,一手钳着女人下颏:“喝!”
语气依旧霸蛮不讲理。
不肯喝药的端木青抬眸,气息微弱地问:“现在你可满意了?”
羽知弦元神重创,师祖经脉尽断,摩什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若是有,便是嫌她还活着!
骤然,女人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掌将药碗打翻在地。药汤撒了男人一身,血红的衣袍霎时濡湿大片,仿佛伤重。
这已是第二碗被打翻的药。怒不可遏的摩什昱从案上又端来一碗。他已命药医煎了许多。这药不喝也得喝。
男人一言不发,掐着女人脖子,将人死死揿在靠榻上。
手中的脖子真是细弱得稍一用力便会折断。她居然想用自己的元神修补那人的元神。
她是想殉情?可惜摩什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药汤在女人的全力抵抗和妖婢的哭声中,连灌带洒,灌得端木青满头满身,连声呛咳。
一碗不够再灌一碗。摩什昱手劲之大,女人的下颌都已钳出两三条红红的指印。
四五碗药灌下去,端木青咳得两眼通红。
末儿跪地带着哭腔求告:“殿下,让我们来喂姑娘喝药吧!姑娘呛得厉害!”
举着碗的摩什昱心口揪得紧,女人倔强的忍着泪,抚着胸咳得要死要活。瘦削的面颊上印着几条触目惊心的指痕。
将碗重重蹾在桌上,摩什昱气急败坏吼道:“你们唤她什么?”
末儿反应过来,抖着嗓忙改口:“是圣后.....”
端木青似有所悟地抢白:“我不是,我根本没喝圣水。”
男人居高临下的眯起黯眸,深渊般的眼睛带着狂悖无边的怒意,一旦卷入便是永劫不复。
“我摩什昱说是,就是!”
就算仪典没完成又如何,几百年前他们已拜天跪地结为夫妻。
她就是想死也得死在自己身边。
女人将下唇咬出血印子,抄起榻上的软靠锦枕便扔向男人,谁叫他无法理喻不可沟通偏又刚愎自负。
端木青哭嚎着:“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被赶出紫青宫的摩什昱,怒气冲冠拧身便去到魅钰的寝宫。还未就寝的女人瞧着殿下一脸怒气便什么都明白了。
蛇女款摆着腰肢与声线,柔情媚态横溢:“殿下今日册封圣后,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定是紫青宫那位不待见人。男人不仅面色森寒,臂上肩头还带伤未治,衣袍更是沾着药汁。不可一世的摩夜殿下竟也有几分颓丧。
男人没心思答复,径自走到案几后,掀裾落座:“上酒!”
魅钰心头冷笑,真当她这儿是百妖楼,赶着是买醉来了,还不费半颗圣灵石。
就算心头万般不耐烦,魅钰依旧长袖善舞地呈上妖族佳酿,还细意为自始至终都喝着闷酒的男人包扎了伤势。
赤膊的男人臂膀挺阔,贲张的肌理蓄着无尽的力量。可这些力量都无以对付区区一个小神女。
觑着摩什昱俊逸的侧脸,喉结不断滚动地男人兀自喝着闷酒,魅钰俯身卧进男人怀中,撒娇作痴:“殿下还不曾碰过妾身,莫不是嫌弃魅钰?”
她自入妖王宫作了妖妃许久,时常伴饮男人左右都不曾得过恩宠。殿下的心果真硬得很。
魅钰自问没有哪里比不上紫青宫那位。
摩什昱何止是没有碰过魅钰,那些纳进来的各族妖妃都不曾碰过。倒不是他坐怀不乱,只是摩夜族又名夜修罗,不仅男俊女美,更终生只爱一人。
他的父神是,他自然也是。虽然他摩什昱并不知晓自己的生身父神究竟是谁。
许是酒喝得着实太多,脑子混沌的摩什昱抬起魅钰下颏,第一次端详起千娇百媚的蛇妖女。
那么风情柔糜的眼神,曲线傲人的身段,半张微启的香唇......无一不是男人的春药。
不知为何那双眼眸渐渐吹散了风情,变得清澈起来,酡红的面颊也苍白得像月光,翕动的唇舌像在说:“你走,你走!”
心头涌动莫名怒气的男人蓦地吻了上去,带着惩罚,辗转纠缠,难舍难分。
魅钰抑不住的歆喜,在男人灼热的缠吻下愈加放浪。满室飘荡旖旎的喘息。端坐莲台女人腰肢摇曳,推波助澜地放出柔糜嗓音。
她很满意这个男人,无论是身躯还是面容,都是她经历过的最完美的男人。
不知道紫青宫那个病秧子为何要触怒他,为何不好好享用这样一个男人。特别是在他的酒里下点料后,摩什昱真是鞠躬尽瘁,狂热到连魅钰都有些招架不住。
不满足于魅钰的扭动款摆,男人翻身将女人压住,在情欲里气急败坏地狼奔豕突,将满心的怒气都转为纵身驰骋。
男人低嚎:“说,你要我。”
他要她爱他,仰赖他,攀附他。他要令她忘掉除他之外的男人。
女人乏力地娇喘着:“殿下,魅钰不行了......”
乍听此言,目迷五色的摩什昱陡地僵住。不是她?身下妖娆冶荡的女人分明不是她。
金石相击的火花陡地熄灭。攒着眉,男人沉痛地沉默着。忽地一恸,寻不到出路的男人起身仓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