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生尘的寝殿内,喘息声重,春光旖旎。
帷幔后的步掌门赤裸滑腻的肌肤上鳞甲片片,妖娆的身姿同一个健硕的男子“卷”在一处。
那男子肩臂壮阔,臂上肌健贲张,同样也是鳞片层层。
蛇精蟒妖?
凤惜心下疑惑,不巧男子一个翻转将娇喘连连的步掌门压在身下。
“阿尘,两百年了,咱们可算又见面了。”
是龙啸风?
凤惜不意撞到正与龙啸风天人酣战的步掌门,悔得眼珠子都想挖出来。
步生尘看着端丽严苛,私下里却如此放荡,居然和没进山门一天的后生弟子“卷”在一处。
凤惜心下鄙薄,还好自己没当后土宗的弟子,有这样的师傅,不知折腾出多少风月故事或者事故来。
越来越急切的喘息间,步生尘断续低诉着:
“啸风,都怪父亲要送我离开章尾山。”
原来龙啸风来自章尾山,与步生尘也算青梅竹马,私情被步生尘的父亲撞破后,才将女儿送来无垢山清修。
章尾山是烛龙老窝,龙性天生放浪。这老父亲也是苦心为女啊。
男人的喘息越来越重,话也越来越孟浪。
“阿尘,以后我都会让你快乐,让你忘掉那些男人。”
可怜步生尘的那些炉鼎美男们,任由此前如何卖力,一朝就被抛弃脑后了。
互诉衷情的两人毫无察觉有人偷听了墙角,也怪他们太过全情投入,就像当年被章尾山掌门撞破时一样......
匆匆逃离的凤惜,现在不止想抠出自己眼珠子,还想用无根水冲洗耳鼓。
他两人倒是不管不顾渐入佳境,害凤惜烧红了脸,一路逃回木灵宗。
虽然好几百年跟在摩什昱身边,但殿下始终不曾动她一个手指头。
殿下心系大业,从不曾贪恋儿女情长。
凤惜一头奔回自己屋子,不期袖中云帕化的蛱蝶翩翩扬扬向另一间屋子飞去。
临到门处,金光一瞬,蛱蝶被长忆下的法障灼伤,恢复成一张无辜的帕子,躺在门前。
天明时,雪又飘起来。
长青揉着还有些酸痛的手臂,一开门就见到地上的帕子。
拾起帕子,端详片刻,帕子一角绣着如鸡似鸭的禽类,看得不太分明。
院中就凤惜一个女弟子,不是她的能是谁的?
话说凤惜的手艺也太差了吧。长青啧啧叹其针法之粗夯,实甚难以入目。
某人的记性确实被天狗吃了不假。
正巧凤惜也起了,推门而出。长青忙扬起手中帕子问:
“师妹,你帕子掉了吧?”
凤惜心内纳罕,帕子怎么掉的实不晓得,气呼呼拽回帕子道:“你偷我帕子?”
长青一愣,“你这绣得鸡不像鸡,鸭不像鸭的,送我还不要呢,我偷啥不好?”
凤惜面红耳赤,有口难辩。她能说帕子是端木青绣的么?
矮木墩子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见师姐和师兄争执起来,忙端着粥作和事佬。
“师姐你帕子真好看!”
一桌四人各怀心思,长明的奉承有些言不由衷。
新来的师姐更不领情:
“你哪只眼睛觉得这帕子好看了?”还不等木墩子回答就阴恻恻伸出两指道:
“我帮你抠出来!”
矮木墩子唬得缩回脖子不敢多言。
长青嘴不饶人:“我也觉得挺好看,绣得丑是丑了点,可丑得有韵有味。”
哂笑不止的长青还睁大两只眼,故意凑到凤惜跟前道:
“怎么,要把我的也抠出来不?”
凤惜气得不行,伸手就来抠人眼珠子。长忆筷子一动,堪堪夹住了那两指。
长忆面有愠色,“吃饭,不要胡闹。待会还要去昭明殿听学。”
凤惜筷子一掷,转身就走。
要不是殿下命她寻人,她怎会同这些夯货同桌而食。
小喜鹊早不是当年的喜媚,锦衣玉食的日子过久了心也高,气也盛,颇看不起三清的这些苦修人。
“不用管她,我们自己吃!”
长青挂着玩世的笑,又添了一碗清粥。
......
昭明殿。
步生尘摇曳生姿,雍容华贵地高坐堂上。
凤惜御剑来得早,霎时就悔了。
她旁侧是龙啸风,前首不几排便是时不时拿眼儿溜着龙妖的步大掌门。
眉来眼去的两人让凤惜不得不想起昨夜所见,所听。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如魔音般,入耳轰鸣。
她虽从天女沦为堕妖,但好歹是个清白的黄花大妖主。
早知道就像长青他们一般来晚些,躲在后排角落。
眼不见,心净。
昭明殿弟子都齐了,在长忆的催促下,难得木灵宗的人都没迟到。
未想最后到的竟是寒夜晓。
长青狐疑着,今日应当是步婆子的炼丹课业,为何师叔会出现?
瞧着步婆子造作的情态,眼里春风得意,难道师叔赘入了后土宗?
步生尘当然春风得意,昨夜欢愉达旦,现在又有夜晓站在自己身前。
人生左拥右抱,春色满眼关不住啊!
略颔首后,寒夜晓冷声宣道:
“下月即将在披霞山举办摘星试炼,本届试炼不设限制,有意参加的弟子可投名至寒水宗。”
言毕,昭明殿一片哗然,众弟子议论纷纷。
“三年一期的摘星会提前到春时?”
“不设限制?那我也可以参加了。”说话的是个十岁不到的小道童。
长青百无聊赖,对摘星啊,试炼啊,比武啊半分兴趣也无。
直到寒夜晓拂袖化出的水镜,悠悠显现了本届摘星试炼的奖赏:
曼陀果、地沧石、螟蛉泪、玄冰晶、无尽木 ......
长青一个激灵,居然有无尽木,那可是木系修士的神品天材。
今年的奖赏是掏出了各山头、各宗门的老底吗?
寒夜晓双眸冷肃,又道:
“这些天材地宝都藏在试炼秘境之中,不需排位斗战,所以各位尽力提升修为。”
还不需要斗战。长青两眼放光。
斗战的奖励不过是星曜,说白了就是地位荣耀,还是这些实打实的奖赏来得实在。
附在长忆耳旁,长青按耐不住的雀跃:
“师兄,我们投个名吧!”
长忆蹙眉,眼里温润明澈,心有戚戚反问:
“你是能打,还是能跑?”
少年一时张口结舌:“我,我......”
要是没有长忆出手帮衬,这秘境还真不好去。
长青只索涎着脸道:“我能躲。”
这,这不就意味着,活还得长忆干,架还得师兄打么?
做人师兄果然是需要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