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微面容平静的看着季爱华,冷淡拒绝:“季老师,我不会离婚,也不会出国留学。”
季爱华震惊不已的看着李知微,满眼错愕地问道:“为什么?这多好的机会。”
“因为,在我心中,陆晏舟更重要。”李知微也不愿意和季爱华虚以委蛇,而是沉声道:“季老师,你也不必对我威逼利诱,我听江星月说了,你答应让江星月嫁给陆晏舟,季老师,我和陆晏舟的婚姻,不是你讨好江星月的礼物。”
季爱华再一次从李知微的话里,听出了一缕不同寻常的弦外之音。
她眸光审视的看着李知微,想要从李知微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然而,李知微依旧是一脸寻常的神情。
“李知微,你不愿意要这一个公派留学的名额,我也不强迫你。”
季爱华压下心中的疑惑。
“你现在可以回去排练了。 ”
李知微站了起来,走一走到办公室门口。
季爱华又沉声道:“李知微,这一次春节联欢会的演出,我们要进行公开选拨。”
李知微瞬间听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爱华这人挺有意思的,想给她使绊子还提前告诉她一声?
难怪这些年季爱华的名声不错,敢情是太会做人了?
“季老师,您放心,我如若没有被选上,我也会告诉晏舟,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也绝对不会让爸和晏舟以为你是故意在给我使绊子。”
李知微说罢,施施然转身离开。
原本李知微就是一个要强的性子,如今排练就更用心更专业了。
练舞也好。
学习也好。
除了有一部分的天赋以外, 最重要的还是勤奋。
李知微又勤奋,又能吃苦,那作为副团长的郑燕琳依旧是看在眼里。
郑燕琳看见这样的李知微,也倍感欣慰。
大概是有了李知微这么一个卷王存在,文工团最近的气氛那是相当的卷。
除了钟楚楚以外。
练舞要趁早,钟楚楚就算在季爱华的操作下有了这么一个进文工团的名额,然而她起步晚,如今这个年纪,身体都长开了。
骨骼韧带什么肯定不如从小练习的李知微好,哪怕是同样的动作,钟楚楚做出来那更是笨拙中还透着一抹滑稽。
钟楚楚看着李知微练的这般出色,心里就更是妒忌。
她暗暗在心里想,倘若不是李知微抢了她的人生,如今的她就应该是文工团的台柱子。
下午排练结束。
季爱华以文工团团长的身份宣布这一次的领舞人员会公开选拔。
郑燕琳颇为不赞的看了一眼季爱华,眸光微冷的提醒道:“季团长,这支舞我们都排红练了这么长的时间,大家都对自己的舞蹈动作都很熟悉,你突然搞这么一出,岂不是把大家都搞得措手不及。”
季爱华显然未曾预料到一向很支持自己工作的郑燕琳会在这时候与自己唱反调。
“郑团长,大家都是文工团的一员,并无高低贵贱之分,这样的选拔也能让大家有更多的参与机会。”
郑燕琳深深地看着季爱华,呛声质问道:“季团长,你以为这是公平吗?不,恰恰相反,这是最不公平的事,我们的领舞一开始就确定了李知微和夏远远,李知微和夏远远会在之后的演出时轮流领舞,你现在突然要重新选,那其他成员从未练习过领舞的动作,就算她们从现在开始练习,能练得过在李知微和夏远远?”
郑燕琳担忧的是,完全有可能是这些成员最后三心二意,谁都跳不好。
季爱华一向负责文工团的事务性工作,鲜少参加排练,她如今听见郑燕琳这么一说,倒也察觉到自己刚刚所说的这些有些不妥。
可她作为文工团团长,自是不可能重新撤回这个决定,而是依旧坚定道:“三日后进行选拔,大家做好准备。解散。”
夏远远一边解开头发,一边走到李知微的面前。
“李知微,她们是不是意见不和啊?”
李知微正在给自己的身体做拉伸,无所谓的说道:“应该不是吧。”
李知微作为文工团的台柱子,夏远远是心服口服。
倒是文工团里的其他成员,夏远远是一丁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心里很是清楚,李知微才是她唯一的对手。
“李知微,你可得加油啊,咱们俩,可不能输!”
夏远远伸手拍了拍李知微的肩膀,变相的鼓励着李知微。
而这时,钟楚楚阴阳怪气的走到李知微的面前,抱着双臂,冷嘲热讽道:“李知微,你是不是以为领舞非你莫属了?”
“钟楚楚,你一天不挨打,是不是皮痒?”
钟楚楚是从心里妒忌李知微,是真正的妒忌。
尤其是看着李知微在排练时那么出色时,钟楚楚心里的恶意就无限被放大,她只想要用尽各种方法,让李知微成为大家口中的那个恶心无耻的人。
她自己可以不成为领舞。
她也绝对不希望李知微能够成为领舞。
“李知微,你就算打我,我也要说啊,你是不是以为你成了季团长的儿媳妇,季团长就是你的靠山……”
钟楚楚来了文工团这几天,发现大家都不知道李知微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见过李知微的丈夫,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
她也是私下向其他文工团的战友们打听了一下,确认季爱华与李知微没有任何关系,又多听了一些八卦,才拼凑了一个事实。
钟楚楚这话一出,文工团里的女孩们个个都齐唰唰地看向李知微。
她们显然也曾听过陆晏舟的“英雄事迹”,大部分成员,也都知道陆晏舟的伤情到底如何?
只是在钟楚楚肆意曝光之前,大家都不曾想到李知微会嫁给陆晏舟?
“李知微,钟楚楚所说的,是真的?”
“你真的嫁给了季团长的继子?”
“你……你嫁人之前,好歹也和我们聊聊啊?”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会凭借一腔孤勇嫁给一个男人,只因为他是英雄。
却也有人会因为你嫁给一个英雄, 而担心你的婚后生活。
“是的,如钟楚楚所说的,我嫁给了季团长的继子。”
李知微神情不卑亢,说话时,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浩然正气。
“可能在钟楚楚看来,我的爱人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可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其他女孩们在听见李知微这么一说时,也不好说陆晏舟有什么不好。
但夏远远却是语气微冷的质问道:“李知微,你确定你是自愿的吗?”
李知微倒也没有正面应答夏远远的话,而是将话题引到钟楚楚的身上。
“关于我嫁人这件事,我最应该感谢的人是钟楚楚。”
夏远远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谢她?不对,你们之前认识?”
“要不是钟楚楚怂恿着李家父母不带着我走亲戚,我就不会独自一人回家去收拾东西,我也就不会差一点被钟楚楚的亲哥强暴……”
钟楚楚刚来文工团,与战友们的感情都还未曾培养出来。
这会战友们听见李知微这么一说时,大家更是团结一心的看着钟楚楚,个个都抱打不平。
钟楚楚见李知微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她自是万分不甘的解释道:“李知微,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哥只是到房间拿个东西,他又不知道你在家……”
“黑灯瞎火的,他进门不知道开门吗?”
“我当时可报公安了,他在公安局的笔录可都有。”
“钟楚楚,你可不能因为他是你亲哥,你就连法律都视而不见了吧?”
李知微连番诘问。
搞得钟楚楚头晕脑胀,说话自是无所顾忌。
“李知微,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我爸妈辛苦养了你这么些年,你一朝就翻脸不认人!甚至还想要把我哥送去坐牢!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吗?”
李知微冷笑质问道:“我白眼狼?钟楚楚,你可能不知道,我小的时候你爸妈就想要把我卖给别人家当童养媳。”
“是我师父救了我,让我跟着她学唱戏!他们还不愿意我去学,我师父为了让我跟她学唱戏,还特意给他们付了工钱!”
“后来我师父出事前,担心我被你父母再次当货物卖掉,才把我送到文工团,我十岁出头就进了文工团。”
“整整十年,他们就领了我十年的工资!你还好意思说我是白眼狼?”
“我问问我的这些姐妹们?她们吃的用的是什么,她们见我可怜,把穿破了穿烂了的东西给我!”
“钟楚楚,你别以为我在李家过得是什么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我告诉你,不是!你也别以为我欠你,我不欠你!”
“当初抱错孩子,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