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喝醉的人身体格外得沉,顾淮安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裴乐乐从会所挪到自己的车里。
看看表已经12点了,他板着脸开着车,裴乐乐在旁边不安分地扭着,笑着,就跟刚从神经病院里放出的一个样。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把这只醉醺醺的野猫拖回家了,他唯一知道的是,这次小野猫要回的却不是他的家。
黑瞳里慢慢燃起一抹赤红的颜色,顾淮安倏地把车停靠在路边,他扭头,她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说:“姐姐给你唱歌……”
再也忍耐不住,顾淮安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揪着她脑后的头发,俯身狠狠地吻下去。
“你干什么……”裴乐乐扭着脑袋避开了,嘴里还哼哼唧唧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你知道吗?”
他们已经分手了。
该死的,她连喝醉了都没有忘记提醒他。
顾淮安恨不得把她一巴掌拍晕了,偏偏她却满不在乎,还煞有其事地摸摸他的脸:“分手了……你就不能亲我,你爱亲谁亲谁去,什么乔乔啊……徐雪啊……什么杨晚婷啊,你喜欢哪个,就抱哪个。怎么样……我好吧?”
好你大爷的!
“你走吧,赶紧地走!”顾淮安气得只想一脚把她给踹出去,他蓦地把车门一拉,裴乐乐一个没靠稳差点没轱辘下去。她委屈极了,拽着顾淮安的手臂说:“走就走,你干嘛推我啊。”
顾淮安特嫌弃地一把甩开了她,指着不远处的那栋楼,唇角抽动着说:“知道自己住几楼吧?”
“几楼?”裴乐乐靠着车门嘿嘿一笑,掰起指头认认真真地数起来,“1,2,3,4,5……我住11楼!”
“滚滚滚!”顾淮安毫不客气地挥挥手,把她撵了出去。
裴乐乐也不恼,依然笑嘻嘻的说:“那我滚了哈,撒由——那拉?”她说完,一步三晃地往马路对面走,走到路边的石阶上时,还差点一跟头栽过去,还好手侧有个电线杆,她及时抱住了。
顾淮安缓缓降下车窗,目送她摇摇晃晃地走进楼栋里,只觉得胸臆里一阵烦闷。他靠回,在软绵的椅背里陷进去,拿出烟斗,点燃吸上一口,意兴阑珊的吐出一口白雾。
“你爱过吗?你这样爱过一个人吗?”
爱吗?
他拧眉,就着车窗磕了磕烟斗,有时候,他也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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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乐乐回家的时候,拿起包翻来覆去地找门钥匙,可找了半天也无踪影,她气坏了,像头母狮子一样使劲地拍门。
刚拍了两下,门“哗”地一声就开了,她来不及收势,整个娇软的身子都撞进面前的胸膛里。
“怎么喝成这样?”季东朗拧眉,拉着她的手把她拖进屋里。她却就地坐下来,抱着门口的鞋柜尖叫:“你是谁啊你,你别碰我,混蛋!”
季东朗的脸色更加难看,刚才他给她打了至少十来个电话,她潇洒得一个都不接,现在可好,一回来就耍酒疯,这让他怎么能放心她?
这样想着,他拽着她纤瘦的双臂想把她架起来,刚想骂骂她,她却“呕”得一声吐在了他的衣服上。一股子酸臭的酒气登时扑面而来,季东朗闭了闭眼,强忍着异味把张牙舞爪的她横抱起来,冲进浴室。
抖着手把浴室里帘子拉开,他像剥春笋似的把裴乐乐满是脏污的衣服给剥了去,这丫头还在没完没了的折腾,甚至尖叫着喊他“流氓”。
“你小声点,想把小小闹醒吗?”季东朗立马捂住她的嘴,他简直气炸了!他想不通,跟女客户喝酒怎么会喝得这么起劲!
“嘘——”裴乐乐闻言立马安静了,她伸出一根手指贴在季东朗的唇间,笑嘻嘻地说,“宝宝乖,妈妈给你唱歌……”
那一刻,季东朗真有点把她扔出去的冲动。
裴乐乐家的热水器有点毛病,一到晚上就常常点不着火。刚打开时,水还是温热的,转眼间就变得沁凉。裴乐乐被冻得浑身打颤,嚷嚷着要出去,季东朗拿她没办法,胡乱帮她擦干净,抱回到卧室的床上。
看着她曼妙白皙的胴体,小腹里如同住着一座火焰山,他倒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转身大步往回走。
“你去哪啊……你别走……”
裴乐乐却突然跳起来,一把抱住季东朗的后腰。季东朗冷不防她冲过来,掰开她的手刚想挪动脚步,偏偏她身上裹着的浴巾却滑落下来,看巧叠在他的脚底下。季东朗转身时脚一滑,两个人一同摔到不地板上。
刹那间,肌肤相触的便满是温香软玉,季东朗皱着眉侧开脸,想要站起来,她却像只无尾熊般挂在他的脖子上。
说实话,看着这样的她,他没有反应那是不可能的!
一股子热浪在腹下的位置聚集着,他忍得越发艰难,偏她还像水蛇一样在他身上扭啊扭。那一刻,他被她闹得彻底擦枪走火,不禁抱住她的秀首抬头吮吻起来。
欲望在胸臆里凶猛地翻腾着,越来越无法控制,他抱起她,差点就再次占有了她,裴乐乐却像个小孩子般咯咯得笑起来。
“丫头,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季东朗扣住她的脸,跟意识不清的女人**感觉像**,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
裴乐乐收起笑容,细白的手指勾勒出他的轮廓,喃喃说:“咦?你长得好像我爸爸……”
火山被彻底浇灭,季东朗哭笑不得地松开她,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找个地方去呕血。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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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裴乐乐醒来时,阳光已铺洒了一室。
忍着四肢百骸的酸痛,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门在这时开了,有刺眼的明亮落在季东朗的脸上,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你怎么还没走?”
季东朗绷着脸不说话,慢慢走近她。裴乐乐脑袋疼得快要炸开了,她捶捶额头,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猛地坐起来:“昨天晚上谁送我回来的?”
递给她一杯温水,季东朗神色复杂地看住她说:“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妈想见见小小,还有你。”
“你妈妈?”裴乐乐手一抖,差点没把水给豁出去,“什么时候?在哪儿?不是……她见我干什么?”
“想当我们季家的媳妇儿,还怕见未来婆婆吗?”
不等季东朗回答,门又支呀一声开了,随之进入的一个仪态雍容的中年女人。
裴乐乐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张……张女士。”
裴乐乐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张……张女士。”
天,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昨晚的女客户张明芬啊!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变成了季东朗的妈妈?这怎么可能!
“没想到是我吧?”张明芬唇角逸出一记冷笑,看到蚕丝被里若隐若现的裸露身体,眉头不觉蹙起,“裴小姐你也别急着惊讶,先把自己收拾收拾吧,我在客厅里等你。”
说完,她扭头“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刹那间屋子里静极了,床边,闹钟的秒针咔哒咔哒地响着,裴乐乐懵懵地听着,只觉得她自己的心也一格一格地跳个不停。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抬眸气呼呼地说:“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让你妈妈来我家里呢!”
季东朗叹了口气说:“我妈看到报纸上的新闻,误以为晚婷真的给她生了一个小孙女,她现在年纪也大了,一心想抱个小孙女,看到这些二话没说地就打电话问我。我不忍心让她失望,也不想让我误解,所以就说了实话。但我真的没想到,她居然会不吭一声就偷偷跑去见你。”
裴乐乐倒吸一口凉气,挥挥手说:“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你妈妈也不想看到我们呆在一个屋子里。”
她心里简直烦透了,一场灾难这才算开始呢!
匆匆穿上衣服,裴乐乐跑到卫生间敷衍似的洗漱了下,才走回客厅。瞅着坐在沙发上不言语的张明芬,她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小小不知何时被季东朗抱了出来,坐在张明芬身边玩她的小娃娃。
裴乐乐微微蹙起眉头,好奇怪,那个娃娃她怎么从来没见过?难道是……张明芬给宝宝买的吗?
“妈妈——”看到骤然出现的裴乐乐,小小像看到宝贝一般,立马丢掉手里的娃娃,眨巴着眼睛要她抱。
她连忙跑过来,双臂还没展开呢,就看到张明芬的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没有一丝表情。
这是在吃醋吗?
裴乐乐小心觑着她的神色,心里大概有了计较,硬着头皮哄女儿说:“乖,这是奶奶,咱们跟奶奶玩好不好?”
“奶奶?叫得可真溜啊。”张明芬沉着脸冷哼一声,眼眸却不自觉地往小小身上瞟,那小家伙眼睛乌溜溜正盯着她看呢,粉嫩粉嫩的小樱唇还稍稍嘟起,像是有点不开心。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该生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看到小小,就忍不住想亲亲抱抱,仿佛那真的是她的小孙女一般。
季东朗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扳着脸走过来,对自己的母亲说:“妈,你早上还没吃饭吧,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叫外卖。”
“没你的事儿,起开!”望着急急的护着她的儿子,张明芬的脸上确实有些不悦了。
哼,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想堵住她的嘴吗?她不耐烦地瞪了季东朗一眼,回过脸时,笑容却奇迹般的温柔起来,“裴小姐,你坐。”
可惜,这份温柔却让裴乐乐觉得冰冻三尺,她看了一眼张明芬身旁的座椅,只觉得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如同针毡一般,心里也一阵发毛。
“没事儿,我还是站着吧。”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裴乐乐有礼貌的笑道。只是天知道她的笑容是多么的僵硬。
“那你随意,”张明芬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接着转身,把茶几上的一杯豆浆递给她,“这豆浆挺好喝的,我早上等你睡醒的时候,用你家的豆浆机榨的,你尝两口?”
裴乐乐悄悄瞄了一眼季东朗,他凑近她低声说了句:“喝吧。”
裴乐乐心想,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呢,却到底不敢怠慢地接了手中的豆浆。
“是这样啊,今天我来呢,是想跟你探讨一个问题,”终于来了,张明芬说的泰然自若,目光则讽刺地瞥向季东朗,“一个关于鸭子的问题。”
“噗,”裴乐乐一口把刚喝的豆浆喷出来,看着两人投递过来的目光,她红着脸解释说,“好烫。”
是啊,好烫,脸好烫,还有……这豆浆也真的好烫。
仿佛这才觉出这其中的温度,裴乐乐手忙脚乱地想把杯子放下来,却不小心被溅出的豆浆汁溅到了手背,她痛得一眯眼,强忍着才握紧了杯子。
“怎么样?烫着了吗?”季东朗看出这杯子里的玄机,眉头蹙得跟山峰似的,他慌忙跑过来,旁若无人地执起裴乐乐的手,放在唇边吹起来。
看到儿子跟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如此亲昵,张明芬为之气结,故意提高了声调说:“那你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你难道经常去找鸭子?”
“不是,当然不是,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所以才会……”张明芬的问话提醒了裴乐乐他们有多么暧昧,她一把推开了季东朗,语无伦次地解释说,“啊——不对,其实是这样的,我做的这个行业,经常要与各种各样的媒体老总做沟通,这些人大都是满嘴空话大话,所以根据职业需要,我也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季东朗苦笑着拍拍脑额,张明芬的眉头则拧得更紧,一双丹凤眼斜往上瞟着:“呦,敢情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像那种寂寞难耐空虚找鸭子的老女人吗?”
“不是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叶轻吞了吞口水,忙不迭地解释,“只不过……只不过昨天晚上,您确实是这么跟我介绍自己的。”
张明芬眉头蹙得更紧,她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你女儿的妈妈,这就是你想娶回家的媳妇!”
娶回家的……媳妇?
胸口如同被重重击了一下,裴乐乐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季东朗,他……他就是这样向张明芬介绍自己的吗?
季东朗的眼眸紧了紧,他不快地指责自己的母亲:“妈,这事儿错怪你,你来了也提前说一声,这样突然把她叫去,还把她灌醉了,这像是一个长辈干的事情吗?”
“媳妇还没娶进门呢,你开始指责起你妈妈了?”张明芬双手抱胸,气愤地站起来,“你刚才又不是没听见,她酒后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酒后吐真言你没听说过吗?这姑娘才多大啊,年纪轻轻就谎话连篇,生活作风还不检点,这种女人,她怎么能证明那个小丫头片子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阿姨,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女儿呢?”
心口仿佛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裴乐乐微咬住唇,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燃烧。
“是,我承认,我不算一个温柔贤淑、适合被人娶回家当老婆的好女孩,昨晚我对您所说的那些话也的确很失礼,您觉得我不好,责怪我,这些我都无话可说。可你不能对一个小孩子说出这样刻薄的话。”
越说越觉得委屈,她抬眸,不卑不亢地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张明芬:“我知道,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孩子,对你们全家而言,或许是一种负担。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些年我和小小两个人过得很好,根本没想要让她认你们家做亲戚,更没有纠缠季先生和嫁入季家的打算,请您放一百个心。”
季东朗看着裴乐乐,只觉得她的话像是一瓢冷水浇淋在头顶,她是在指责自己,不该再出现闯入她们母女的生活吗?
他的眼光很犀利,让裴乐乐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避开了。
“哼,嘴上这么说,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现在那小姑娘,一个个演技搞着呢,”张明芬不屑地扭过脸,却恰巧对上儿子的目光,“你瞪我干什么,你那个前妻就是前车之鉴!”
旁边一直傻呆呆听着大人谈话的小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吵了起来。而且,这个“奶奶”的样子看起来好凶,她害怕极了,突然一下就抽搐着大哭起来。
张明芬紧张地扭过头,不知所措的看着小小,想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孩子却哭哭涕涕的说:“奶奶坏,小小怕怕……呜呜呜……”
登时,张大“奶奶”的脸就垮了下来,其实,她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裴乐乐刚才的那番话她也听进了大半。但儿子这几年从没把感情放在心上过,女人找了一个又一个,就没有一个是靠谱的,才害得她说出刚才的话骑虎难下。不过,怎么能怪她呢?眼前这丫头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又怎会在昨天口出狂言,说出那样一番没皮没脸的话?而且,这个小家伙,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怎么就能……当着她爸妈的面,被自己吓哭呢?!
张明芬的话就仿佛是一记耳光般,打在裴乐乐的脸上,她委屈极了,想解释又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解释。都说了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又何必在意人家是怎么看她呢?解释的多了,反而让人觉得虚伪。看到女儿哭得声堵气咽,她心疼得不得了,一个箭步过去从张明芬手里把小小夺过来,左一个心肝宝贝,右一个亲亲小可爱的哄着。
看到她们娘俩一齐落泪,季东朗犹如被人打了一记闷拳,想到自己才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阻止这场闹剧继续上演:“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很肯定小小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没想到儿子一点也不打算给自己台阶下,张明芬张了张嘴,强撑着说:“你凭什么肯定?你做过亲子鉴定吗?”
“我不想做亲子鉴定,这对孩子和乐乐而言,都是一种伤害。何况,也根本没必要做什么亲子鉴定。”
季东朗说着,转身走到裴乐乐身边,看着女儿白瓷般细嫩光滑的小脸,和哭得红肿起来的双眼,他心中一痛,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孩子:“我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从她第一次喊我爸爸起,从她第一次要我抱抱起,我就知道,她一定是我的女儿。她和我一样有两个小酒窝,也和我小时候一样顽劣调皮,甚至,我们连血型都一样。”
他说着,深吸一口气,蜷握着双拳对母亲说:“妈你不知道,小小有地贫,这些年乐乐带着她受了很多苦,而我,为人父却都不能陪在她们身边。如果,你千里迢迢地跑来,就是为了质疑你的孙女,指责你孙女的母亲,请你把所有不满都发泄在我身上吧。别再对她们母女这么刻薄!”
心仿佛被一股暖流缓缓地淌过,裴乐乐怔怔地看向季东朗,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她能感觉的到,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他们的女儿,这种认知让她鼻腔里一阵酸涩,眼泪也在蓦然间涌了出来。
其实就连张明芬听到这番话,也隐隐觉得触动,她不无感慨地想,她这个游戏人生的儿子终于长大了,终于懂得了责任,有了担当,像个爸爸了。
可是……这死小子居然指责她刻薄!这实在不可原谅!
越想越觉得气愤,张明芬绷着脸,走过去刚想跟儿子争执,小小却在蓦然间发出更嘹亮的哭声。
“爸爸……痛痛……痛……”小小揪着季东朗的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细小的眉尖都因哭泣而紧蹙在一起,瞧了让人心疼。这下季东朗母子都慌了,张明芬诧然地问:“这……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哪里痛啊?”
小小一听到有人说她,小鸟般张开手臂嚷嚷起来:“奶奶……痛……”
看到小家伙哭哭啼啼地呼唤着自己,张明芬一时呆了,她慌忙从裴乐乐怀里夺过小小。小小顺势把头靠在奶奶的肩上,不停磨蹭,蹭得张明芬心都酥了。小小的身子真软啊,带着婴儿特有的奶香味,仿佛一折就能折断。她极小心极温柔的搂着,就怕一不小心就会把孩子弄疼了,这就是她的孙女啊,抱着这小家伙,一颗心纵然是铁石心肠也软成了一滩泥了。她开始有点相信季东朗的话了……
心跳在刹那间犹如擂鼓,裴乐乐愣在原地,雪白的贝齿已陷入红唇中,糟了!是女儿的病又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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