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分的吻结束。金瑞炘放开池御锦,手掌趁机把他的腰和屁股摸了个遍。
在池御锦发火前,他笑着收回手,说:“等我回来。”
金瑞炘留了两个人在池御锦身边,哪怕池御锦再三表示自己不需要人保护。
池御锦看着金瑞炘走进对方包围圈,说了几句就被迎进去。
金家这张脸,确实好用。
池御锦抬头,透过二楼破碎了一半的窗户,看见被人绑在椅子上,头发散乱的池曦。
高高在上的姐姐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而叫嚣着“我可以死,但我姐必须活”的池御锦内心没有任何波动,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如同一个看客。
如果金瑞炘的手下观察得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这根本是不正常的。
可在金瑞炘的暴戾下,没人敢盯着池御锦的脸看。
这让池御锦不用在意表情管理,可以冷漠地,注视着一切。
他甚至可以猜到金瑞炘和那些人说了什么,他们又在如何谈判。
修长的指尖蜷缩,没空修剪的指甲在手心印出几个弯弯的痕迹。
池御锦倒数着,场面失控的时间。
“嘭——”
有人打响了第一枪。
一切都乱起来。
池御锦看见金瑞炘到了二楼,第一时间把身上的防弹衣扒下来,套在“池曦”身上,他的手臂中了一枪,血液弄脏了防弹衣。
“去帮他。”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道:“少爷吩咐,保护您的安全。”
“我不是傻的,安排了接应的人。”
枪声越来越激烈,从他们的方向,可以看见金瑞炘忽然捂住了右肩。
“他们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池御锦皱眉催促,“但你们再耽误,金瑞炘就真死了。”
主人的安危重于一切,两人点了下头,摸出枪,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池御锦伸出手,接住飘落的树叶。
起风了。
他闻见浓重的血腥味,真让人反胃。
后方匆匆跑来一人,恭敬地喊:“池总。”
“都安排好了?”
“嗯。”
池御锦便不再说话。
血腥味越来越浓重,枪声却平息了。
池御锦张张唇:“北绮枪战。”
他丢开被揉成碎渣的树叶,轻声说:“黑吃黑啊。”
金家残部是真的,他们绑架了池曦也是真的。
但池曦是假的,是池御锦找来迷惑秦以桁的替身。
这样的替身很难找,她和池曦的样貌体态有八九分像,远观足以迷惑大部分熟悉她的人。
而如今被绑架的这个,就更难找了。因为她还需要甘愿赴死。假池曦身患绝症,上有老下有小,她可以用自己身死,换一家老小的一生安稳。
此次一箭三雕,既满足了她的愿望,又同时除去了金瑞炘和秦以桁。
池御锦在家里忍了小半月,终于等到了金家人忍不住动手。
血海深仇,如今也算还清了。
此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北绮金家。
几乎是池御锦话音落下的刹那,轰地一声巨响,楼房坍塌,尘土飞扬。
接着,是连绵不断地爆炸声,坍塌声。
池御锦的目光和六年前一样平静。
铺天盖地的火海和崩塌的楼房重叠,里面都埋葬着同样的一批人。
莫大的动静很快就会引来围观的人,北绮警局会迅速出警。
得到过一次教训,池御锦懂得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把防身的刀交给下属,凉声道:“在警方彻底接手之前,我要看见金瑞炘的尸体。”
“是。”
*
池御锦于当晚抵达宁城,到时h国还没传来确切消息。
再次把金瑞炘送入死地,他好像没有上次那么轻松。
有团散不开的乌云,堵在他的胸口。
可他是该开心的。
池御锦觉得头疼得很,只想快点找个地方休息。他不爱住酒店,驱车赶往了最近的一处住所。
等打开门,池御锦才猛地惊醒,他和金瑞炘在这儿足不出户待了十几天。
池御锦拔腿就想走,一缕淡淡的香味勾住了他的脚。
他走进房间,按开所经之处所有的开关。
一束开得艳丽的月季摆在客厅,阳台还多了几坨绿色的不明物体。
池御锦走近,是多肉和仙人掌。
真当成自己的家了么?什么都往屋子里摆。
池御锦通知家政上门,暂时没去管金瑞炘留下的花草,反正它们最后的归处只有垃圾桶,暂时放着也无所谓。
死人待过的地方,池御锦嫌不吉利,等家政清理完金瑞炘留下的一切,包括塞了一冰箱的牛奶,池御锦托助理将公寓挂在网上,以跳楼价出售。
他不缺这笔钱,自然也不缺这栋房子。
当然,房子的新住户也不会告诉他,书房、卧室、客厅、厨房隐藏着数枚电量充足的微型窃听器。
*
一个月后,琴岛私人医院。
池御锦站在病床边,垂眸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人,医生在耳边唠唠叨叨。
“病人没有醒来的迹象,家属需要做好他变成植物人的准备。”医生叹了口气,“伤得太重,就算醒来,哎,也只是受苦。”
一月前的爆炸死伤几十人,其中还有侥幸活下来的人。
找到金瑞炘的时候,他已经在废墟里埋了一天一夜,大概是被人掩护了,挖出来后还有呼吸。
池御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没让人在他胸口再补两刀,还把侥幸存活的人送进了私人医院医治。
大概,是不想手上沾的人血太多吧。
“您还在听吗?”
“嗯?”病床上的人浑身缠着绷带,看不出人样。池御锦此行只是为了确保这人确实是金瑞炘,现在看来是白跑一趟了。他收回视线,说:“昏迷着挺好,我不希望他醒过来。”
无所谓床上的是谁了,最后挖出的尸体数量对得上,反正金瑞炘要么死了,要么只能当个活死人。
都一样。
医生被他直白的话说得一愣。
池御锦冲他笑笑,“您说得对,反正醒了也是受苦。”
这样的家属很多,医生见怪不怪地摇摇头,终究是没说什么。
池御锦离开琴岛,每件事都步入正轨,如医生所说,金瑞炘安安分分躺在床上,当了个只会呼吸的植物人。
五月,池愿生日。池御锦拿着提前收到的邀请函,打扮得连根头发丝都写着精致。
出门已经迟了,池御锦难免有些焦急。
他下楼时急匆匆地,和侧面忽然钻出来的人撞成一团。
“小心。”那人反应很快,扶住他的腰,池御锦的鼻尖撞在他的胸口,疼得像是断了。
“没事吧?”那人问。
池御锦下意识想说没事,但腰间的手忽然动了动,暧昧地揉捏了两下。
“草。”池御锦猛地推开他,“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抱歉。”
那人急匆匆跑了,池御锦只看见他的背影,和一头及肩的黑发。
“你太吸引人了,情难自禁。”
带笑的声音气得池御锦表情扭曲。
这世界上哪儿来的这么多gay。
池御锦摸了摸兜里揣着的生日礼物,确保没被偷后又匆匆赶往池愿生日会。
占完便宜就跑走的人在远处盯着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无声喊出亲昵的称呼。
“宝贝儿。”
“别来无恙啊。”
【未完待续……】